“你……哥们，你手中真的有人鱼？”

    男人看到那照片和鱼鳞，如同饿狗看到肥肉般，双眼发直。

    “奥，这姑娘以前可是【美人鱼咖啡厅】的红人。”

    “真的假的……”男人一下子压低声音：“你真的有的话，我出这位数”，他的手笔画了个相当大的数字。

    根据种族、性别的差异，奴隶的价格有高有低，其中最高的莫过于人鱼族的姑娘。

    照片上只有一个金发蓝尾人鱼的背影，但那曼妙的身姿足以让人为之倾倒，转过来还不知多漂亮。

    商人只给他看了一眼，便将照片和鳞片收了回去，面露犹豫：“白胡子知道我在他的岛上做这种事，怕是性命不忧啊……”

    “什么白胡子，就是个快老死的混账海贼！”

    “他和我们这些恶人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偷别人的，抢别人的，杀死对手过来的，站在恶党顶端了，倒是回过头来说不能买卖奴隶了？讲得再了不起，还不是一样！”

    这人的口才倒是一流。

    商人，也就是艾斯都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男人拍着胸脯向商人保证：“小哥你信我，我给你牵的线绝对有保障。”

    上钩了。

    艾斯不动声色，继续装出一副为难的面孔，对方果然更是心急：“跟你交易的老板可是这座岛上最大的话事人，你等着，今晚我就替你安排和老板见面！”

    ————————

    白素自从跟伙伴们重新聚在一起后，听说他们在龙宫内将自己送给那个陌生人鱼的气泡戳破，便满怀愧疚地又寄了一束花过去，对方收到后立刻回了一封又厚又长的信，字里行间都是激动和欣喜。

    久而久之，两个人成为了无话不说的笔友。

    白素知晓这位素未谋面的好友在手工方面出神入化，鱼人皇子精湛的花车便是出自她手，便向她借一套鱼尾服。

    哪想到笔友一听，连夜赶制出一套全新的人鱼服，托那谬尔带了过来。

    不仅仅是鱼尾服，还有与之配套的上衣和首饰等零零碎碎的一大包东西。

    白素好不容易将那些玩意全戴在自己身上，还没自己照镜子看看效果，就被凑热闹的伙伴们拉出屋。

    她一出门，热闹的船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伙伴们各个张着大口发呆，两三人手上一松，酒瓶掉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很难看吗？”白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的鼻子——！”斯卡突然仰起头，从骷髅面具底下蜿蜒流出两道血痕。

    “不是，你都见她多少次了，还这么激动干什么”，丢斯骂骂咧咧，一旁的米哈尔默默递过来纸巾。

    “可是今天的小白尤其，尤其……”斯卡眼神躲躲闪闪。

    邦西快步走过来，抄起白素就往板车走去，身后发出雷鸣般的惊呼声。

    “等等，他们怎么了？”白素茫然问道。

    “他没事”，邦西言简意赅，将白素轻轻放进箱子里，仔细看看她的脸，叹了口气：“我现在弯还来得及吗？”

    白素：“……你没事吧？”

    等艾斯赶回来，就看到的是伙伴们个个面色潮红，捂着鼻子，表情迷醉地躲在一旁。

    “怎么了？”艾斯见他们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其中一个箱子，便好奇打开箱子看向里面。

    只见一抹泛着烁烁磷光的湛蓝色鱼尾一闪而过。

    “小白？”

    白素在箱子里应了一声。

    “你从哪里搞过来的人鱼服，还挺像的……”艾斯不由自主想将箱盖打开仔细瞧瞧，却被丢斯摁了回去。

    “你还是别看了”，丢斯眼神怪异。

    “为什么？”

    当然是怕你看了后终止计划啊，丢斯没好气地想着，嘴上说道：“来不及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

    深夜。

    在布拉佛斯中央街道的尽头，伫立着一座高大华丽的建筑，那便是城里最大的娱乐场，就算港口关闭，这栋建筑也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这栋建筑后方的小道上，出现了一列车队。

    板车上载着两个大木箱，拉板车的奴隶都戴着脚铐，步履沉重向前走着。

    白天与艾斯交谈的男人早已焦急等在后门处，见艾斯出现便将他带进后院。

    “带过来了吗？”

    艾斯表情自然地回应他，并向对方展示出自己身后的板车。

    “呦，你的奴隶还挺壮。”

    艾斯看了眼拉板车的蒂奇，不动声色回道：“方便干体力活。”

    “人鱼是在这个箱子里？”

    男人走到板车旁边：“在老板来之前，得先让我确认一下。”

    艾斯便将箱子打开了一条缝，可以隐约看到人鱼的一部分尾鳍。

    【救救我……】

    箱子内传来一道怯怯的女声。

    “我这就叫老板过来！”

    男人明显兴奋起来了，女性人鱼可是上亿的买卖。

    奴隶们出现了轻微的骚乱，艾斯轻咳一声，示意他们沉住气，看向建筑的出口处。

    幕后主使会是他们熟悉的人吗？

    很快，一个巨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穿颜色花哨条纹西装的——猩猩。

    艾斯：“……”

    猩猩拍了拍双手，口吐人言：“我听说今晚有桩大生意？”

    这只猩猩的目光压迫感十足，但由于全身搭配和长相过于喜感，艾斯及在场奴隶只能低下头掩饰住憋到抽搐的嘴角，倒是呈现出一副胆小怕死的样子。

    但是戏还是得演下去，艾斯深吸一口气，状似慌乱看向充当中介的男人：“你说的老板就是他？我还以为是摩罗多先生……”

    “哈哈——看来你还做过功课”，大猩猩嗷嗷笑了几声，“老板日理万机，总不能为区区一条人鱼的生意就专门腾出时间来吧。”

    他没有明说摩多罗或者小摩罗多是不是老板，艾斯皱起眉头，开始跟他周旋：“我这个货可是独一无二的好货，只有跟你们老大谈我才放心。”

    大猩猩皱了皱眉：“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除非让我们看看你的货有多好……是这个箱子吗？”

    话音刚落，他挥出戴满戒指的拳头，将木箱打得粉碎。

    ……

    全场寂静。

    木箱里毫无疑问是人鱼，长长的鱼尾如同上等的丝绸般柔滑，每一片鳍都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其上还有着珍珠点缀。

    但是最令人瞩目的是她的容颜，最璀璨的宝石在她的面前也黯然失色。

    “天……天啊”，大猩猩惊呼出声，见人鱼胆怯地抱住尾巴缩成一团，不由自主放低声音：“随便你开什么条件我都接受，现在就交易！”

    伪装成人鱼的白素偷偷看向艾斯，等待他说出答应的话，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不行！”

    只见艾斯直直看向她，咬紧牙关一口回绝。

    白素：“？？？”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她装作要逃跑的样子，慌乱间一尾巴甩到艾斯的腰侧，对方下意识握住她的尾鳍，就像是恶霸制住了弱小的人鱼般，将她拢在身下。

    “喂，你小子下手轻点”，大猩猩发出心疼的呼声。

    见艾斯还是不说话，白素毫不留情地揪住他腰间的肉，狠狠一拧。

    “嘶……”

    艾斯一脸将心中至宝拱手让人的样子，痛心疾首道：“我只跟你们最大的老板进行交易。”

    演技不错啊，白素在心里偷偷嘀咕，黑发青年表情真挚地她都快相信了。

    “行行行”，大猩猩点头答应：“你等着，我这就叫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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