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航路没有春夏秋冬、季节交替变化的概念。

    上一刻，你还因炎热的海风和毫无遮挡的阳光热得大汗淋漓。

    下一秒，就可能进入寒风地带，如果不及时添衣保暖，裸露在外的手脚极有可能被冻掉。

    在这种气象诡异的海域航行久了，就会让人丧失对时间的概念。

    不过小白素可不懂得这些，当莫比迪克号进入某个冬岛范围，空中渐渐飘起雪花时，她趴在窗前往外望去。

    玻璃因女孩的呼气泛起一阵白雾。

    “到冬天了吗？”小白素转头，看向照顾自己的以藏。

    在她的家乡，只有在跨年的那段时间才会吝啬地下几个小时的雪。

    对方正将她又厚又长的金发编成两股麻花辫，防止被寒风吹乱。

    “算是吧”，以藏尽量用最简明直白的语言解释伟大航路奇特的气象环境。

    “原来是这样”，小白素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是不是就要过新年啦。”

    以藏：“……”

    原来还是没有理解吗。

    一旁的小艾斯毫不客气屈指弹上女孩的额头：“笨蛋爱哭鬼，都说了下雪和日期无关。”

    “痛……”小女孩捂住额头泪眼汪汪。

    以藏看着痛下黑手的男孩头痛不已。

    这两个孩子里，最难搞的其实是小艾斯。

    尽管他们已经多次向男孩解释自己是他的伙伴，他是因为一次意外变小的。

    但从男孩嘲讽的表情和每晚试图带着小白素逃跑行为来看，完全不相信他们说的话啊。

    有一次差点让他们跑出老爹的领地范围。

    但是这里是伟大航路，海上危机四伏，并不是可以让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地方。

    然而乌兰娜带过来的男人只说了句“他们很快就能恢复”，就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他和伙伴们也只能等待。

    不过实际上，焦虑的也就那几个心思缜密的人，其他人倒是对变小版的艾斯和白素接受良好。

    “小白妹妹，来哥哥这里，给你看个宝贝~”

    一群以比斯塔、弗撒为首的大老爷们蹲在房间门口，极其猥琐地朝小白素挥手。

    下一刻，被发飙的小艾斯踹中膝盖，脸朝地摔在甲板上。

    “艾斯你这小子……”

    弗撒骂骂咧咧站起来：“等你恢复老子一定要跟你痛快打一场。”

    小艾斯冷哼一声，下巴一昂：“打啊，我现在就能打得你哭爹喊娘。”

    比斯塔拉住兄弟劝道：“算了算了，打输了你丢脸，打赢了还得心疼……”

    以藏看到兄弟们吃瘪毫不心疼，面不改色摩挲下巴：“不过经小白提醒，明天好像就是新的一年了。”

    小白素“啊”了一声，随即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船上依旧热闹，不少切磋比武赢不了艾斯的人，借此大好机会来调戏变小了的二番队长。

    小艾斯对这群脸上戏谑，手下留情的陌生人毫不客气，每次下手都是往死里打。

    白团众人也不敢真枪实弹的上手，往往都是信心满满前来挑战，面色灰败退到场外。

    还有人当场开赌局，看小艾斯到底能让多少兄弟吃瘪。

    小白素眼神灵动，见没有人注意到她，悄悄打开房门，跑向餐厅后方的厨房。

    “小白妹妹？”

    厨师长萨奇一转头，便看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金发小土豆，在围裙上擦拭掉手上的面粉，走到她的跟前：“要不要吃些甜点。”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小白素已经熟悉了面前这位经常给她做好看好吃的餐食的飞机头男人，不会像刚开始一样怯生生躲在艾斯身后了。

    “萨奇哥哥”，她脆生生说道：“我想做一个蛋糕。”

    “想吃蛋糕吗？”

    萨奇将她抱起来，走到玻璃制成的餐品柜前，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成品甜点：“这里有很多哦，小白妹妹想吃哪种？”

    女孩看了一圈，摇了摇头：“我想做一个小蛋糕”，她用手画了个小圆，“大概这么大。”

    萨奇有些好奇：“为什么要自己做？”

    小白素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厨师长瞬间就妥协：“当然可以！”

    萨奇又给自家队员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小女孩在厨房忙活起来。

    夜色已至。

    马尔科为两小只准备了两个房间，但是小白素刚来时怕生又怕黑，说什么也要和艾斯一起睡，他们只好将两小只安排在一个房间。

    两个小孩在船上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不过今天稍微有些不同。

    小艾斯洗漱完，坐在床上无聊地翻着航海日志，不知第几次瞥向房门。

    笨蛋爱哭鬼还没有回来。

    从下午就没有看到她，臭人妖说她去找那个飞机头玩去了。

    想到这里，男孩脸色变得难看：“果然是个笨蛋，迟早被人卖掉还要帮别人数钱！”

    过了一会又开始担心：“不会被哪个变态给骗走了吧，还是说天黑找不到路在哪里哭……”

    他烦躁地抓乱头发：“我干嘛管她死活，没有拖油瓶还省了不少事……”

    虽然嘴硬得要死，但还是下床披上外套，准备出门找人。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外冻得脸颊通红，正伸手准备敲门的小白素。

    “艾斯哥哥”，小白素眼睛眼中一亮，正准备说话，被劈头盖脸扔过来的外套打断。

    “大晚上就不知道穿多点吗”，比她高一头的男孩骂骂咧咧：“真是个笨蛋。”

    “呜……”小白素挣扎着从外套中探出头，拉住男孩的手就往外跑去。

    “要来不及了！”

    男孩一脸茫然：“什么来不及，我们要去哪里？”

    不一会，两小只来到餐厅门口，小白素用力推开餐厅大门，一瞬间灯光打开，刺的男孩不得不用手遮挡。

    “生日快乐！”

    在里面等候多时的人们朝艾斯喊道，丢斯坏笑着打开拉花和奶油喷枪，对着小男孩一顿猛喷。

    “等等——”

    小艾斯错愕睁大眼：“你们怎么知道……”

    “我在病历本上看到啦”，金发女孩笑意盈盈：“艾斯哥哥的生日。”

    “好小子”，萨奇蹲下揽住他的肩膀：“处一年多兄弟了，不告诉我们生日？”

    “对啊”，众人附和道：“马尔科队长也真是的，竟然都不告诉我们。”

    一番队队长笑着轻咳：“艾斯不让我说，我有什么办法。”

    幺弟好像对自己的生日讳莫如深，他当然不会主动提这件事。

    坐在人群中央的白胡子摇头笑了笑：“别扭的小鬼……”

    小艾斯环顾四周，原本简约的餐厅被装饰得五颜六色。

    看得出来是临时赶工，但是男孩仍觉得有一股热意涌进心底，但是他一言不发，脸色也越来越差。

    周边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他从未跟别人提起过自己的生日，就连最亲近的兄弟也不知道。

    因为这个日子代表着生母的逝去，代表着恶魔血脉的降临……

    小白素的话打断了他脑中纷杂的声音。

    “艾斯哥哥”，灯光映在她的眼中莹莹烁烁：“社工姐姐说过生日是要感谢天使将人们带到人间。”

    “我要感谢带艾斯哥哥来临的天使，谢谢她带给我最重要的人。”

    说罢，她嘟着嘴向前一步，在小艾斯呆愣时，径直覆上他的嘴。

    众人目瞪口呆。

    但是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场内无故刮起一阵狂风，场内两个小孩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变换。

    成年体的艾斯和白素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错愕看着彼此。

    艾斯瘦削的身板变回以往结实有力的模样将原本宽松的上衣撑破。

    白素的衣服虽然没有夸张到撑破，但也从齐膝套装变成了超短性感装扮。

    两个人都像生锈了的机器一样，一顿一顿地放开手。

    “你……”艾斯结结巴巴，指了指白素，又指了指自己，身上开始冒火星。

    “等等——”一旁的丢斯突然回想起某种不好的回忆，慌忙阻止道：“艾斯你冷静，莫比迪克不经烧啊！”

    “我靠桌子着火了！”

    “别傻看了，救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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