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与胖子站在那家禁忌饮食店门前，替余树把守着周围。

    大龙闲来无事，点上一根烟，吸上一口，开始和胖子聊起了天。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地下城，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建在这里，真是惊人。”

    胖子看着周围，神情紧张，没有回话。

    大龙似乎注意到了，拿出一根烟递给胖子，说道：“你还好吗？”

    “我不抽。”胖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只是我好害怕余树。”

    大龙一脸疑惑：“为什么你会害怕余树？”

    胖子转过身来，满脸惊恐。

    “他在我面前杀了人，他在我面前杀了我。”

    大龙长呼出一口白烟，突然笑出声来。

    “哈哈，别犯傻了，你不还在这站着吗？”

    “不，他召唤出了一个我的复制，然后当面杀了我。”胖子越说越崩溃。

    大龙则依旧不以为意：“得了吧，我之前也看到余树杀了我，但是他又给我复原了，天知道他怎么获得那种能力的，我这辈子能见到这么惊奇的场面也算值了。”

    听到这，胖子问道：“你难道不害怕吗？他现在可以做到任何事，你就不怕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吗？”

    “比如呢？”大龙反问道。

    “比如杀了我们。”

    “杀我们？”大龙都要笑出声来了。“奥比斯，咱认识余树有多少年了，至少八年了吧？你觉得他会做出出格的事吗？他做出过出格的事吗？就是因为他有了很可怕的能力，就把他想象成坏人，难免有些不合理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他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去找萨布里尼？为什么他一直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大龙听到这，似乎也反应过来，面色凝重的问道：“你是说，萨布里尼有可能是余树杀的？”

    胖子摇摇头：“我只是怀疑，因为瘦子被你派去找余树之后就失踪了，我就怕......”

    话说一半，余树从店里走出，胖子瞬间噤声。

    余树看了看两人不自然的表情，感到很奇怪：“怎么了？是我浪费太多时间了吗？”

    “没。”胖子唯唯诺诺的回应道。

    余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温柔地说道：“没关系，只要知道我没有杀过人就行了，另外我也不需要杀人，再也不需要了。”

    听到这句话，胖子又吓出一身冷汗，而回过神来时，余树和大龙已经走出去很远，他也只能跟上。

    然而，两人都没看出余树失落的神情。他并没有从主管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密码在谁手里依旧是个谜。

    他本来自诩的全知全能，如今却丧失其原本的潜力，这到底是为什么？

    余树感到十分无力，即使他能将整个地球变成面条，也没办法知道密码是什么。

    整个地球？余树突然对艾尔这份能力产生好奇，他蹲下身，开始尝试影响周围的环境。

    然而余树再怎么用力，他的变形能力似乎到一定距离就失效了，那距离只有一条街道那么宽。

    “只有这么短吗？”余树一脸厌恶。

    这时大龙追上来问：“你从主管那里知道什么了吗？”

    余树回头，低声说道：“没有，他也不知道。”

    “光电公司的老板呢？他肯定知道。”

    余树笑着说：“得了吧，我怎么可能知道光电公司的老板在哪？他可能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区，除了灰国。”

    大龙愣了愣神，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如果你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

    余树一脸疑惑：“我不知道当然......不是，什么意思？”

    大龙和胖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猴子一样。

    余树有些懵圈，不知道两人在想什么，不过待他看过两人的思维过后，瞬间明白过来。

    “之所以我不知道密码，是因为密码不在我知道的人手中？”

    大龙点了点头，反问道：“这不挺好理解的吗？”

    余树顿悟，原来他一直理解错了。既然信息存在且未知，那信息一定存在于未知领域，并不是在已知领域的不确定性。如果已知领域存在不确定性，那这个领域就不能被称作已知。

    “那这样就好办了，只需要排除这些我知道的人，剩下的人就是拿着密码的人了。”

    余树三人跟着主管一起来到了主管家里，余树控制着主管，拿到了所有在光电公司就职的员工。

    刨去余树认识的，刨去底层人物，刨去外派人员，剩下的人数寥寥无几。

    经过四人一夜的努力，最终剩下三个人选。

    三个月前刚上任的办公室主任，来自青国的技术部主任，还有信息部的主任。

    胖子一直在一旁观察被控制的主管，可主管根本毫无异常，就像是正常人一般，可却在无理由的帮着他们做事。

    主管看着胖子，好奇的问道：“你还好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没事，没事。”胖子连忙回避。不知为何，胖子越来越后怕。

    “一切都办妥当了，只需要找到这三个人就行。”余树自信的说道。

    胖子回过神来，慌忙问：“你想要怎么做？要去像控制主管一样控制这三个人吗？”

    余树看了看主管，摇头说道：“不，这种事我只需要他来做就行......”

    只见余树打了个响指，主管听话的站起身，开始为三人做起早餐来。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不只是胖子，大龙也在后怕了。

    他开玩笑道：“余树，你没有像他这样控制我们吧？”

    “我没必要，因为你们不论如何都会帮我，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余树没有犹豫，笑着说道。

    如此温暖的话语从余树嘴里说出却是这么寒冷。

    三人散去，胖子回到自己在市中心附近的住处。

    那是一个靠着市中心公园的两层的小公寓，阳台共用，他就住在二层的一个小房间之内。

    拿起酒瓶，他坐回自己常坐的沙发椅，心里思绪万千。

    “我到底是谁？我是不是已经被余树控制了？”

    “那个分身是不是才是真的我，而我才是那个分身？”

    “我这周围的一切都真实吗？是不是都是余树创造出来的幻境？！”

    胖子越想越害怕，最终，他的精神崩溃了。

    他发了疯似得把书架推倒，上面的东西一一落下，他的书籍，他的照片，他的所有回忆。

    胖子开始认不清自我，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是自己的证据，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余树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可逻辑闭环已经形成，又如何破解？

    自己获得的奖章，他觉得是余树造的；自己的字迹，他觉得是余树模仿的；就连当年五人在白湖边的合影他也觉得是改的，于是愤而起身，拿起相框就痛摔在地。

    “这都不是真的！我到底是谁！！”

    胖子仰天大吼，随后失力倒在地上，地上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脸颊。

    刺痛使他惊醒，他明白过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余树想要除掉他，就像除掉萨布里尼那样，他绝对不能让余树得逞。

    这是他自己的意志，他决不能让任何人占据自己的内心！

    想明白一切，胖子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到：“余树想要杀我，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随后，他找到了一根绳子，站在椅子上，将自己挂在了房梁之上。

    双脚一蹬，椅子倒下。

    胖子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此刻。

    其实他只要查一查电子身份证就能知道了，可他已经被恐惧吞噬，再强力的证明也抵不过绝对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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