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的伤没那么重，他是先被推出来的，而且已经恢复了意识，刚一出手术室看见警方在外面等着。

    他急切道：“是她先动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

    警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但从监控上看，那箱东西可是你带过去的。”

    周祁正欲再说话，护士已经道：“病人需要休息，稍后再询问吧。”

    等他被推走后，赵言才冷声道：“给她一百个胆子，她才敢先动手。”

    季宴看了他一眼，八成还真是她先动的手，不然周祁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她更不会提前就给宁凤衾报信。

    赵言时不时的在跟警方说话，把周祁使劲往坏了说，宁凤衾看着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季宴，从酒店出来后，他就一直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宁凤衾握了握他的手。

    季宴反握住她：“你那次说，确实没看到她身上有胎记？”

    “当然没有，这我还能看错？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她并不是季娩。”

    “可她刚刚……”季宴话还没说完，手术室的灯就灭了，额头被包扎但还没醒的沈又也被推出来了。

    三人忙迎过去：“大夫，她怎么样了？”

    “轻微脑震荡，身上倒都是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好好养着吧。”

    赵言松了口气：“那你们先守着她，我去拿了东西再过来。”

    在警方没录证词前，别人是不能先见的，以免串供，季宴看了眼时间：“你先回去休息，我在就好。”

    已经快十点了，沈又是不可抗力因素明天要请假，她一个主角再不到场，可就要耽误拍戏进度了。

    既然沈又没有危险，宁凤衾也就暂且放心了：“那就辛苦你了。”

    宁凤衾和陈陈先回了家，季宴拿出手机看了看V博，果然各种猜测的都有，还有因为沈又和周祁的关系，恶意揣测污蔑她的。

    季宴也不管几点，翻出通讯录给顾战打去了电话。

    季宴一走，顾战就得去公司坐镇，这个时间确实还没睡，接到他的电话还挺意外的：“这么晚你不陪着媳妇儿还有空闲来找我？”

    季宴没心情听他贫嘴：“你买一早的机票来一趟西云市。”

    “我？”顾战一脸莫名：“我去干什么？”

    季宴单手插兜：“你上网，搜一下沈又这个人。”

    顾战虽不解，不过还是点开电脑搜了下，冒出的都是最新她受伤的新闻和她跟周祁的八卦，视频里还有季宴和宁凤衾。

    “这人怎么了？你们的朋友？你和凤衾都在，倒也不用我去一趟吧？周祁你还搞不定？”

    “若她有可能是你女儿呢？”

    本一脸随意的顾战如听惊雷般从办公椅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

    季宴呼了口气：“你看她有没有一点眼熟？”

    顾战忙用鼠标点开她的大图，这才认真看起她的容貌。

    季宴没看出来，可顾战是见过赵怜云最年轻美貌的时期的，别的不说，她微微上挑的眼尾和花瓣唇更是和她如出一辙，只是赵怜云年纪大了，看不大出来了。

    他惊愕道：“怎么会？可你不是说你妹妹她已经……”

    “当年她带血的衣服和娃娃确实是在火车轨道边发现的，这么多年我也一直以为她不在了，可她有些小习惯跟娩娩小时候一样，而且刚才她昏迷前，竟抓着我的袖子叫我哥，又刚巧从小被拐卖，不管是不是，我想验一下，也好安心。”

    顾战起身来回踱步：“对，你说得对，万一真的是呢，不能错过一点可能！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顾战叫来秘书订票，可现在才订，别说明早的了，明晚的都没了。

    他立刻起身：“那就开车去！连夜走！”

    司机一直在等着他下班呢，听说要去西云市，先去加了油，接上人就直奔高速了。

    顾战这一路上是毫无睡意，先将网上能查到的都看了一遍，这越看越冒火，若真是他女儿，怎么跟了周祁这么个老东西？

    季宴也一直在病房外等着，将沈又的情况跟他大致说了一遍。

    顾战虽还没完全确定，但可能心里太期冀了，下意识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操心。

    看着她的经历竟如此坎坷苦难，牙关都没松开过，痛恨周祁，更痛恨赵怜云。

    “冬日玫瑰……”顾战喃喃了句，这个他可太熟了，以前谈生意的时候，就有人请他去过冬日玫瑰，还找了个美女来陪酒，明里暗里暗示他可以将那女孩儿送给自己。

    他没想到自己女儿竟也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位受害者，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家会所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桐市到西云市开车走了六个小时，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赶到了医院。

    季宴和赵言都在椅子上闭眼眯着，顾战并不认得赵言，看了他一眼，轻拍了拍儿子。

    季宴立刻就醒了，看见他来起身跟他走到了另一边。

    “人呢？怎么样了？”

    季宴朝病房扬了扬下颌：“有位警官在守着，人已经醒了，不过暂时还没办法问话。”

    顾战急切道：“那今天就立刻验DNA！你没见过那女人年轻的时候，她现在早蹉跎的没了以前的样子，她跟赵怜云有四五分像！我估计，八九不离十。”

    顾战的肯定让季宴又有了几分信心：“但和尚说娩娩腰间有个胎记，我让衾衾找机会看过，她说没有。”

    这顾战可就比他懂了：“按你所说的如果她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那就不稀奇，你可知那地方的女孩子，身体是不能有什么瑕疵的，越是高档的越是要求高，她几岁就被卖进去，年纪越小，使用手段越好治愈各种疤痕和印记。”

    越说越像了，季宴现在只怕是他白期待一场。

    顾战来回踱步，显然也是又激动又担心：“我倒奇怪那火车的事是怎么回事，当初怎么会都觉得她已经出了意外？”

    “似乎沈又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或许是我们都误会了，没准儿，受伤的并不是她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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