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才刚入秋，东北已经很冷了，还好带了厚衣服，一出机场就感觉到温度的差异，不过东北人民还是很热情的，在飞机上就有很多人说东北话，很快就给乔英子的口音带跑偏了。

    老人家睡眠早，要不是等乔卫东一家三口，爷爷奶奶平时这个时间都洗洗上床休息了。大伯母准备了一桌子菜等他们回来吃，奶奶招呼着乔英子坐在她旁边，爷爷看着乔英子也是满脸的笑，虽然没在东北长大中间还有几年没怎么回东北，但是乔英子一直都跟爷爷奶奶关系很好，小时候放假老乔就把她送到东北玩，后来大点儿了忙着上各种兴趣班，爷爷奶奶也会去北京看她。

    还记得那时候乔英子爱吃酸菜芯蘸白糖，奶奶总是把酸菜最里面的芯留给她，堂姐也吵着要吃，奶奶就扒芯外面的叶子给堂姐，为此堂姐还跟乔英子吵过架呢，不过现在俩人处的好得很，爸妈复婚以后乔英子每年都要回东北看老人，回来大多数时间都跟堂姐一起玩，还跟堂姐睡过几晚呢，小时候那些矛盾早就忘光了。

    老人年龄大了重亲情，金钱方面带来的幸福感远比不上情感方面的富足，过寿一方面是给老人过生日，另一方面也是找个由头把大家都团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老乔家兄弟姊妹几个人也都不缺钱，排场搞的比较大，来了好多亲戚朋友乔英子都不怎么认识，只能跟着堂姐叫人，有些刚结婚的年轻人和小孩子就更面生了，只能听大人说是谁谁家的儿媳妇谁谁家的女婿，有的关系乔英子是真捋不清楚，还好有堂姐在，要不这里真是i人地狱，来之前也没想到场面这么大呀！

    【刚刚叫错人了 脚趾抠地】

    方一凡看着微信文字都能猜出来她尴尬的样子，没准还在啃手指头，好习惯没学到什么，坏毛病一学一个准儿。

    吃饭的时候乔英子坚决选择了坐小孩儿那桌，老乔叫她去主桌她都不去，大伯他们肯定要喝酒，她还是坐小孩儿桌吧，小孩儿桌多好呀，可以看小孩哥忽悠其他小小孩儿喝碳酸饮料，小小孩儿刚喝完小孩哥就给满上，饮料都喝饱了哪儿还有肚子吃肉呀？小孩哥吃个爽。再看看堂哥堂弟在主桌长辈一起喝酒，堂弟看着还好堂哥都上脸了，还好跑得快呀！

    不出意外地老乔也喝的晕晕乎乎，宋倩还得照顾他，不过也没法说什么，决定回来给老人过寿就料到了有这一出，老乔这个人酒品很一般，宋倩可不放心让乔英子来照顾他，只能亲力亲为，也在老人面前当一当好媳妇儿。

    乔英子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悄咪咪苟了一天，不过除了爷爷奶奶大伯姑姑他们，稍微离得远一点的亲戚也跟她不太熟，顶多打个招呼问问是不是“东子的闺女”，说几句类似于“长这么大了以前还抱过你”之类的话，应付应付也就过去了。

    【刚有个叔我都不认识是谁】

    【还有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哥印象中挺高挺帅的现在怎么这么胖 幸福肥？】

    【我感觉我奶奶都累了 还要应付亲戚】

    ……

    i人现场转播，方一凡有空的时候会回回她，没空了就等有空再回，他俩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有时候点开微信一串子她的新消息，话题可能都换了好几个，还是给她回复过去，后来乔英子说了他才知道，这种行为还有个专用术语，叫“事事有回应”。

    人群散去后，家里就还是爷爷奶奶和大伯一家这几个常住人口，姑姑一家离得近比乔卫东一家多陪了老人两天。相比之下乔英子还是更喜欢人少的时候，跟爷爷奶奶在家吃吃家常饭，大家坐一起聊聊天，天气好的时候陪爷爷奶奶出去走走。过寿那天的场合在她看来算是一种“虚假繁荣”，大家都维系着表面的亲戚关系，实际上大概率一年也联系不了一次，见面就更少了，至少对于她的视角来说是这样，但是父母辈好像还挺喜欢维系这种关系的，乔英子不太理解，她认为那都是“乔卫东的亲戚”，而不是“乔英子的亲戚”。

    在东北没待几天就回北京了，宋老师想趁假期休息休息，乔英子也是，平时在学校太忙了，好不容易放假，也该好好休息玩一玩了，要不收假以后，面对的又是一大堆任务，很让人头疼。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方一凡发来消息，问明天有没有空，还补充了一句早上。

    【有空呀怎么了】

    方一凡说，买了早班机票，想约乔英子出来，早上就约。

    【行呀要不要我去机场接你？】

    方一凡担心她要是去机场的话还得早起，不想让她太累。

    【你把航班信息发我就行】

    【这么早的航班你还不快睡觉！】

    【放下手机！快去睡觉！】

    方一凡确实听话放下了手机，但是并没有睡觉，这几天每天都在熬夜，这个点儿也睡不着，还要赶早班机，睡不了几分钟又要起，还不如直接熬到三四点去机场，窝在沙发上拿起一沓文件仔细地翻看，不去床上就不会有想睡觉的感觉。

    最后还是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这几天睡眠严重不足，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都要炸了，旅客陆陆续续下飞机，方一凡也跟着工作人员机械地下了飞机，旅客三三两两往取行李的地方走，方一凡也跟着大部队走，阳光透过机场落地窗洒进来，不算晒，但方一凡很少会觉得，自己在某一刻会如此强烈地渴望见见乔英子，想要抱抱她。

    但是等行李的时候乔英子说，还有差不多5公里能才到，要他等一下下。

    没关系，反正行李也还没出。

    取了行李后方一凡跟大部队散开，本来就说好了不坐公司的车自己回去，其他人就先行离开了，留他一个人在机场等着，明明他是被接的那个，怎么好像变成了他接人呢？

    没等几分钟，很快就跑过来一个人，一看就是着急过来，头发都跑乱了，方一凡一把抱住了她，久久不愿放开。

    “对不起来迟了。”

    来了就行，哪儿有什么对不起，哪儿有什么迟不迟呢？

    “好啦放开吧有很多人呢。”

    依依不舍地放开人，眼神还是离不开，方一凡叫了个车，一手拉着行李一手牵着人往上车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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