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陆惜晚再次低头看向手中的绘本，然后猛地翻了几页：“凤梧，不对，这本书的内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会写出来的！”

    “怎么不是？”

    “不是，这些内容不属于我生的第一个世界，是第二个。”

    凤梧停住：“你发现了啊。”

    “凤梧，这到底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凤梧微微一笑，然后解释：“你死后，我试图找寻复活你的办法，结果我没有找到复活你的方法，却堪破了我们所在的世界乃是一本书籍。”

    “所以你堪破道，将自己变做丰无道人，漂泊人间，为我铺路，只为让我在百年后的世界里，与这本书的原主角原主线做一次正面碰撞？”

    凤梧沉默了，凝视着陆惜晚。

    他的沉默让陆惜晚知道，她大概是猜对了。

    陆惜晚问：“我和凤栖都重生了，那你呢？”

    凤梧微笑：“如果我告诉你，我留在了这时空缝隙之中，你可愿留下来陪着我？”

    “我愿意。”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陆惜晚脱口而出。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能为我做那么多事情，我只是留下来陪你而已，没什么不能的？”

    “那么，他呢？”

    “他？”

    “萧珩。”

    “他……”陆惜晚迟疑了。

    但也只是片刻的迟疑：“我与这个世界都没有太多的牵挂，他之于我之于他，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你倒是学会了我曾经的那些说辞。”

    “总归没白跟你做那么些年的朋友。”

    “朋友……”凤梧若有所思地重复了这个词语，随后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宋承之和谢语柔死了，那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陆惜晚问。

    “会失去原本主线的束缚，你可以随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去了。”凤梧回答。

    “那你呢？你不能离开这里吗？”陆惜晚问。

    “我赢了赌局，不会继续停留在这里的。”

    “赌局？你和谁的赌局？”

    “天道。他允许我挑战一次，而你，帮我赢下了这个赌局。”

    陆惜晚怔怔地看着凤梧，半晌后笑了：“原来是这样。”

    陆惜晚突然站起身，四处张望了一番后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陆惜晚已经准备好一直住下来了。

    凤梧神情认真地看着陆惜晚说：“回去吧，这里不属于你。”

    “那也不属于你，你能留得，我有什么留不得的？”

    “为了我，放弃生命和自由，值得吗？”凤梧问。

    “那你呢，为了我做那些事情，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

    “那我的答案还不明显吗？”陆惜晚微笑着回答，眉眼弯弯。

    凤梧微笑着摇头：“你回去吧，那个世界就是属于你的世界，不必在意那是书中世界还是真实世界，这世上的一切，虚虚实实，谁又能分得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只要你的感受是真的，那它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你所以为的真实的世界，也可能是别人的一本书，一场梦，又或者是一滴水珠，一幅画卷，不必在意它究竟是什么，只需要在乎你自己的感受。”

    陆惜晚看着凤梧：“不，我在意的不是那个世界是真是假，我在意的是我的朋友在何处，你我二人，还能把酒言欢，好过你一人在此发呆，你本就是一个清心寡欲之人，再让你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我怕你后面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必担心，我自有我的命数。”凤梧望着陆惜晚，眼中带笑，忽然他问了陆惜晚一个问题，“如果你再见我的时候，我变了模样，你还会认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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