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何处？】

    他思索着，心中一片迷茫，记忆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景象。

    只是，他的情感，他的思绪，似乎越来越虚无飘渺。

    飘荡着……飘荡着，来到天空之上。

    俯瞰下方的世界，一群同样身披黑袍的人聚集在某处。

    但他确定，这不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些人。

    在飘忽的感觉中，他不知如何做出判断。

    或许……只是直觉？

    时间，似乎不再是黑夜。

    至少天空不再是永恒的漆黑，无需火炬照亮周围的事物。

    然而，这些灰蒙蒙的，又是什么呢？

    一片片灰色的羽毛从天空飘落，落在那些黑袍人的身上。

    他们口中，再次诵读起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语言。

    “宇宙洞察的观察者……”

    “黑暗之上的至高神只……”

    “掌控迷雾的混沌主宰……”

    “灵与肉的献祭，”

    “生命的献礼……”

    意义相同，但他仍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异。

    【果然……不再是同一群人了吗？】

    【可是，之前的那群人，又去了哪里？】

    他的思维深处，仅存的理智如此思考。

    【不过，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思考这些问题，能阻止他的灵魂飘向更高的地方。

    否则，他可能会变成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存在。

    即便那些黑袍人已与过去不同，但他们的目标和行为，一如既往。

    他们狂热地匍匐在地，献上沾染邪性的祭品，供奉于不同的祭坛。

    【那……是什么？】

    他看着那些献上的物品，充满好奇。

    【可是，为何要好奇呢？】

    他又对自己说。

    视线落在那似乎满是鲜红血液的事物上，那是……

    睁开双眼，视线中仍有灰色的羽毛飘落。

    白川晴轻轻眨眼，飘荡的存在在空气中消失无踪。

    他从床上坐起，窗帘外的天光依旧昏暗。

    看看床头的闹钟，大约是凌晨四五点。

    此时，已是那次事件结束后的第三天。

    【刚才那个梦……】

    白川晴回忆着梦境的内容。

    【那似乎……已跨越了一个纪元？】

    【至少，此地与先前的异界截然不同。】

    况且……

    【那些黑袍修士，究竟去往何方了？】

    【怎会换了一批新的修者？】

    白川晴依据过往的幻境对比，心中泛起一丝困惑。

    【他们不可能全陨落了吧？】

    白川晴蓦然想到，这念头略带戏谑，却令他的神色凝固，嘴角勾起无奈的苦笑。

    没错，还真有可能！

    那些黑袍修士捕捉异兽时，视生死如无物，若他们真为献祭巨兽而遭遇不测，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白川晴一时沉默，内心却毫无波澜。

    他根本不认识那些人！

    就连所谓的“献礼”，也是被动承受。

    白川晴从未期待过他们送来任何东西！

    另一方面，那些黑袍修士，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存在吧？

    称之为“邪修”，也毫不过分！

    他们的行为，与这次在京都引发都市传说的神秘势力，性质如出一辙。

    哪怕他们真的全部丧生，对那个世界的和平发展或许也是一种贡献！

    然而，为何又有一批人出现？

    白川晴更加困惑。

    为何还会有人呼唤他的名字，让他陷入这样的梦境？

    如今的白川晴，对这样的梦境已习以为常。

    他的适应力早已不弱。

    初次的恶心与恐惧，如今几乎不再出现——白川晴推测这或许与他精神层面的提升有关。

    刚刚最后映入眼帘的，那沾满鲜血之物，似乎……

    是一团肉？

    白川晴稍加回想，愈发确信——那正是块肉无疑！

    血液淋漓，仿佛刚刚割下一般。

    仅是无法确定，那是何种生物的血肉——看上去并不像人类！因为没人会有如此巨大的肉块。

    但为何要送我一块肉？

    莫非是要我食用？

    白川晴略感头疼，内心却稍感宽慰。

    收到“快递”送来的一大块肉，总比收到满是眼睛的怪物要好，否则恐怕又要紧张数日，与那怪物一战。

    这一届的修士，似乎懂事多了！

    白川晴暗暗点头。

    时间尚早，他索性起床出门晨跑。

    平日里，白川晴并无晨跑的习惯，因为素振的训练量已足够大。

    但今日心血来潮，一股强烈的跑步冲动涌上心头。

    加上时间尚早，白川晴换上宽松的运动装，披上毛巾，便出门了。

    清晨的阳光微弱，洒在他身上，暖意融融，十分惬意。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吸入肺中，清凉舒爽。

    虽然仍是清晨，街头已有行人。

    有人身着西装，半睁着惺忪睡眼，迷茫地走向地铁站，一看便是上班族。

    看看这时间，对他们而言，996工作制确是福报！

    日本的上班族，是种颇为悲惨的存在。

    这源于日本的职场文化。

    上下级的绝对权威，前辈对后辈的威权，职场中尤为明显，甚至比学校更甚！

    前辈可以任意呵斥后辈，反抗则会遭殃！

    辞职尚属小事，可能一辈子背负“不敬前辈”的污名，哪家公司都不愿接纳你！

    还美其名曰“磨炼员工”，让他们体验前辈曾受的苦难。

    加班文化更是病态——积极加班的员工才是好员工！全天候工作最好！

    那些熬年头爬上高位的人还好，提心吊胆的日子能少些，放个屁也能大声些。

    当然，若被更高位者听见，恐怕也要吃苦头，多年的努力可能毁于一旦。

    如今，随着终身雇佣制的消退，这种情况虽有所缓解，但仍畸形且病态。

    他们并非四五点上班，而是公司地处偏远，为避免迟到，只能此刻起床——不起床，工作就没了！

    所以哪怕多么不情愿，多么难受，也得咬牙坚持！

    这也是白川晴想考入东大的原因之一。

    名校学历在各大公司中备受青睐，至少能让他更快摆脱底层员工的身份，晋升速度更快！

    当然，如今的白川晴不必非要成为上班族，他有更多的自主选择。

    摇摇头，驱散杂乱的思绪。

    白川晴迈开步伐。

    他打算沿家附近的河流跑一段距离。

    至于跑多远，待会儿看时间再定。

    白川晴并未全力以赴，只想随意跑跑——他无意参赛，随便跑跑足矣。

    耳边风声呼啸，凉风拂过脸颊，白川晴步履轻盈。

    周围景色快速后退，有种释放自我之感。

    必须承认，偶尔这样放松片刻，的确很舒畅……严格来说，或许能算心灵净化。

    然而，跑了不到十几秒，他注意到行人惊讶的目光。

    白川晴放缓脚步，回头望去，家门口的事物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白川晴立刻明白，恐怕……

    他跑得太快，吓到这些行人了！

    只是白川晴心中略感委屈，觉得自己并未全力奔跑。

    这也让白川晴意识到，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已非普通人可比。

    若不慎暴露，可能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白川晴放慢脚步，以需稍加克制的速度继续奔跑。

    即便如此，奔跑中的白川晴仍吸引了众多路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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