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16年前的石井雅章吗？”

    吉田大辉愣了一下，从记忆中翻出这个人的消息。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手抖得更厉害了。

    千原秋顿时明白了，他点点头说：“看来是记得的。”

    惊恐的男人看了看被绑起来的妻儿，嘴唇抖动几下，艰难地说：“他的事情在报道里写得很清楚了。”

    “我想知道的当然是报道之外的事。”

    千原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人，“比如你们见到他的侄子了吗？”

    “没有。”吉田大辉剧烈地摇头，“石井雅人说不想让人打扰他，没有让我们见面。”

    他顿了顿又说：“我们当初不止一次提出采访石井雅章的侄子，哪怕有一张叔侄的合照也行，但都被拒绝了”

    看着对面黑衣人的眼睛飘到一边，他急匆匆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

    千原秋看出来他没有撒谎，接着问：“一个人都没有见到那个侄子吗？”

    “没，没有。”

    这个回答和千原秋的猜测匹配上了，还没等他继续提问，吉田大辉自己又吐露些事情：

    “石井雅章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按他说的去写。”

    “哦？”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千原秋又问：“他让你们改了什么？”

    “强，强调医院实验的危害性，不让我们放他的照片，写他的具体情况。”

    千原秋调出诺亚在户籍库中找到的石井雅章登记的遗照，展示给吉田大辉看：“是这个人吗？”

    吉田大辉瞪大眼辨认着，与印象中的面孔匹配上了，他连连点头：“是他。”

    千原秋眯起眼看他，诺亚分析完说：“他没有说谎。”

    “他什么时候带着侄子离开的？”

    “他举报完的第二天。我们本想采访他发现违法药物实验的过程和感想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留下的电话也一直是占线。”

    千原秋用手支着下巴，没再说话。

    客厅里的钟表秒针‘咔嚓咔嚓’地响着，吉田大辉感觉心跳频率都变了。

    一旁的妻儿睁着惊恐的眼睛，他们一家三口就是案板上的鱼，等待屠夫宣告死期。

    ‘屠夫’终于开口了：“除了我还有人找你问过石井雅章的事吗？”

    吉田大辉心脏骤停，极度恐慌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但又不得不思考。

    【嘘，如果告诉别人我来过这，你知道后果吧？】

    【我一直在看着你。】

    女人红艳的嘴唇是黑白记忆中唯一的色彩。

    她说完这句话，子弹射进身体里迸发出剧烈的疼痛。

    十几年来，他一直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人生，哪怕辗转几个城市都逃不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有这个他不能说……

    吉田大辉呼吸一滞，剧烈地摇头都否认：“没，没有。”

    千原秋沉下眼，男人实在不会撒谎。

    他走到人质身旁，在女人哀求的目光下打开小孩脖子上的微型炸弹。

    千原秋轻轻开口：“你的选择？”

    跳动的数字，呆滞的孩子，无法逃脱的窥视感，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一个金发的外国女人问过这些问题！她警告过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得到答案后，千原秋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男人拉住。

    “求求你！把炸弹拆下来！”

    “那个啊，只是一个玩具。”

    吉田大辉跪在地上，呆愣地看着黑衣人离去。

    随着门锁的‘咔哒声’落下，他提着的气松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挪到妻儿身边。

    ————

    “果然组织也派了贝尔摩德去问石井雅章的信息，但石井雅章却在国外死于一年后的癌症。”

    回到住处后，千原秋接着分析。

    “没有想到报道没有附人物照片是石井雅章的要求。”

    那篇报道附的照片是医院的大门，本以为是报社安排的，实际上是当事人拒绝自己在报纸上露面。

    他有意避免自己露面以防组织追查。

    “我刚刚详细调查了石井雅章的生平，这是资料。”

    诺亚接着说：“我认为，富豪‘石井雅章’或许并不存在。”

    石井雅章他并不是一个没有子嗣继承遗产的孤寡老人。而是有妻有女，手中的财产也不像报道里写得腰缠万贯，只是达到了中产阶级。

    但他17年前确诊癌症，为了治疗倾家荡产。

    “有人向他的账户里汇了1000万美金，账户是一个无法追查的黑户。”

    意识到石井雅章的身份不对，诺亚继续深查下去。

    “这笔钱被他转到了妻子的账户，之后他的妻女改名换姓，换了国籍，删除了霓虹关于她们所有的资料。”

    由于一开始诺亚先入为主认为石井雅章没有子嗣，所以并没有追查这么深。

    新出的几条线索一下子串起了真相，千原秋恍然大悟：

    “有人开出条件让石井雅章去举报医院的违法实验，后者在癌症的折磨以及对妻女未来的考量同意了。”

    “他按照要求举报了医院，重创组织的实验。那个人也实现自己的诺言，安排他的妻女出国，改名换姓想必也是为了防止组织的报复。”

    “但意外的是，他本人死于癌症，组织没有找到他，是背后的神秘人在帮助他吗？”

    知道组织，还能帮助别人逃脱组织的追捕，这个神秘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找到这个人，说不定就能拿到c组的实验报告，琴酒的实验数据。

    他一定是组织里的人，知道实验的存在和具体位置，地位并不低。

    “是卧底吗？”诺亚从原剧情中分析出一个答案。

    FbI，公安，cIA……这些都是经常在组织里安插卧底的存在，也有能力保护线人。

    “不，如果是卧底，上门的就不是警察而是他们的大部队，这样重要的情报值得卧底暴露身份。”

    千原秋不认为是这个原因，他推测：“是背叛组织的人。”

    厌恶实验，借他人之手捣毁组织的实验场所，这像贝尔摩德会做出来的事。

    以她的能力地位，帮助石井雅章逃跑也不是难事。

    结果兜兜转转还是要从贝尔摩德那里下手吗？

    千原秋在心底默默叹气。

    和她那样的老狐狸交手底牌必须足够才行，不然可是会被连皮带骨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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