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霜站在门外凝神了一会儿,还是提腿走回屋内。
楚暗将楚影放到床上,出了门来看到林青霜稳稳坐在桌子旁,很是满意的点头。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逃不了,干脆就不逃了。这样也好,师父会对你温柔一点。”
楚暗将之前林青霜倒下的那杯茶水推到她面前,笑得慈眉善目。
“喝下去,省得师父动手。”
林青霜望着面前的茶,执手端起,却是茶杯倾斜,将茶水倒在地上。
“师兄与我一路惦记师父的病情,不敢停歇半刻,未料到等待我们的会是师父的迷药与拳脚。我知道师父有事要办,可我们有约在先,给我一年时间,待我将私事处理完,哪怕豁出命去,也要完成师父要办之事。如今半月未到,师父为何出尔反尔?”
楚暗不慌不忙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再次推给林青霜。
“师父也想给你一年时间,可惜最近出了点意外,这件事必须马上办。你的仇反正也报得差不多了,也该到报答师父的时候。听话,我实在不想打伤你,喝下它,你与师父都省事。”
他话语温和,却无半点商量余地。
林青霜知晓多说无益。
楚暗将楚影抱回来时,未曾看她一眼,便是已有十足把握,即便当时林青霜马上逃跑,也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林青霜轻功本就一般,武功又是楚暗所教,现在她若不按楚暗吩咐行事,两人必将大打出手,她肯定不是师父的对手。
可如今楚暗一直哄骗她喝下迷药,也不说到底要将她如何,说明要对她做的,绝对是不光彩的事。
不光彩到楚暗知道一旦告诉她,她更加不会妥协。
楚暗或许不知,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不清楚楚暗的目的,林青霜即便再无胜算,也不会甘于被擒。
“我性命为师兄师父所救,师父即便要取我性命,我也无话可说。可就算是死,师父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若师父不说清楚究竟要做什么,恕我不能从命。”
楚暗低头轻叹一声,语气马上冷了下来。
“既如此,那便是你逼我出手了。”
了字落音,他迅疾出手,一道凌厉的掌风直往林青霜面门扫来,林青霜猛然后退,堪堪躲过一掌。
楚暗未做停歇,继续对林青霜发动攻击,林青霜躲避之时,手能碰撞到的东西都成了她的武器,可这些椅子,茶壶,茶杯之物杀伤力太弱,她躲避的狼狈至极,楚暗游刃有余。
楚暗轻功好,且暗影十式应该还有所保留,并未全部教给林青霜,林青霜的每一个招式他都能预料到,他的招式林青霜见都没有见过。
饶是林青霜全力抵抗,依旧很快败下阵来。被楚暗击倒在地,意识溃散之前,她听到楚暗悠然得意的声音。
“要不是担心弄坏了你的这副皮相,哪里会与你周旋这么久。”
林青霜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暗室之中,室内燃着火把。她被锁链牢牢捆缚在一张长条桌子上,锁链缠住了她的四肢,她连动都动不了。
左手传来一阵阵刺痛,她顺着左手看过去,发现手腕处已经被割开一条小口子,鲜血一滴滴蔓延而下,掉进她左手边一个棺木之中。
林青霜的视角能看到棺木似乎也躺了一个女人,她的血正好滴落在棺中人的口中。
这间暗室不大,两侧挂满了风干的枝条,有几支还能看到少许绿叶与枯萎的花朵。
处处透着诡异与毛骨悚然。
要是换别的这个年纪的女子,看到这个画面,刚刚醒来估计又要吓昏过去。
可林青霜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她除了对自身的担心,更多的是好奇。
棺木中躺着的人是谁?与楚暗有什么关系?是不是用她的血,便可以救到那个人?
她会死吗?失血而死还是关在这里活活饿死?
林青霜在猜测与担忧中,等待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听到响声。楚暗推门而入,见林青霜醒了,他并未惊讶,反倒拎了两个小菜,一瓶美酒坐下。
楚暗喝一口美酒,吃一口小菜,再看一眼林青霜与棺木中的人,甚是怡然自得。
林青霜突然想起楚暗当初让楚影教她武功时,也是如此。楚暗坐在树下,看着她练武,吃一口菜,就一口酒。
昔日师父教她武艺,助她报仇。
今日师父要取她性命,去救别人。
师父的心情竟然还是一样的轻松惬意,她在师父心中,大抵一直是台上的丑角,用尽所能也只是博人一笑。
察觉到脸上有些不对劲,林青霜脱口而出。
“师父,我的面具呢?”
这几个月她早已习惯了那张面具,如今离了面具,倒感觉脸上非常不舒服,总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或许是见如今的林青霜已无逃脱的可能,楚暗再无顾忌,闻言冷声笑道:“面具?你说的可是楚欢的人皮面具?那东西是用药水泡过了的,戴了几个月便要重新用药水再泡,否则会溃烂发臭。”
“楚影那臭小子将这张面皮给你戴了这么久,这还是师父第一次见到你的模样。你的长相与娴清不分上下,让娴清的魂魄从你的身体里活过来,她肯定不会嫌弃的。”
楚暗区区几句话,却是将林青霜震惊了几回。
人皮面具?怪不得这张面具与楚欢长相如此神似,怪不得楚母会说这是楚欢的脸,原来楚暗说这面具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这特殊材料指的是真人的面皮!
她用的果真是楚欢的脸!这事楚影知情吗?楚影所戴的面具是不是也是其他人的面皮?是之前的那些师兄们?
娴清是谁?是不是棺材里躺着的人?为何师父说,要让娴清的魂魄从她的身体里活过来?
林青霜腹内一阵难受,想到她这几个月来都顶着一张别人的面皮,就有一种强烈的恶心反胃感。
楚暗这个师父让她心生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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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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