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羡放下手中的毛笔,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桌子。
“阿父已经派人去查探这个人了吗?”容羡开口问道。
“是的。”木阿鸿回道。
“你将这个,拿给阿父。”容羡执笔写下了什么,交予了木阿鸿。
容辛看着手中的宣纸,挥退了所有人,低低叹了口气。
“阿云,她很像你,聪慧敏锐。”
容辛烧掉了那张纸,也烧了上书的“关晏”二字。
这上京的浑水,趟不得。
“公子,陈大人回来了。”
用完午膳,木阿鸿急匆匆跑来告知容羡这个消息。
容羡顾不得休息,叫木阿鸿备了马车,便赶往上京京兆尹府。
“公子,那就是陈大人。”
木阿鸿看容羡的目光扫了一圈,便知自家小姐,不认识陈大人。
容羡顺着木阿鸿的指引看了过去,不由得诧异,这陈大人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差了许多。
肤色白皙,身形消瘦,长得极为清秀干净,端方君子,大抵就是形容这样的人的吧。
容羡走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是一位有大才的能人,当得她如此恭敬。
“见过陈大人,在下隶属监察吏,姓容,易安县主那一案发现的女尸,劳大人费心了。”
陈仵作听见声音,转向了容羡的方向,看了容羡一眼,眼中有着一抹意外。
“当不得一句陈大人,不过一个小小仵作,易安县主的事,我已知晓,自当尽力尽力。”
陈仵作的声音便如这个人一样,温润柔和。
容羡在京兆尹府等待了一个多时辰,等来了陈仵作,她还以为会像上次一样,会看见薄薄两张纸。
“应是在昨日午膳后死亡,死因是毒,具体什么毒,就得等之后大夫看过才知道了,年龄是十四岁,身上穿的不算名贵的绸缎,不是大户人家的丫环,便是小户人家的小姐。”
陈仵作坐在容羡对面,屋内还有木阿鸿,京兆府尹孙大人,京兆府的小厮,监察吏木痕,以及上京刘刺史。
不等众人开口询问,陈仵作又道:“死前被抽打过,身上有鞭伤,手指骨节略粗且有茧,不是官家或富商家的小姐,死者就是丫鬟,三品以上大员家中的丫鬟。我还发现了这个。”
不管这番话在众人心中惊起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陈仵作拿出一件东西,继续淡然的开口道:“非处子,私处陈旧性损伤,与不日前秦家小姐的伤略有相似。”
在场的众人恨不能立马消失在这里,怎会听见了这些隐私!
京兆府尹孙大人冒了一身冷汗,这事关靖侯府,出事的又是今上亲封的县主,可那边又是处在鼎盛时期的权贵世家,一门三户皆为官员。
“敢问陈大人,这是何东西?”
容羡见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率先开口询问陈仵作,离得远,她没看明白陈仵作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从胃里取出来的,一小块布料,是漉陵缎。”
陈仵作用一方帕子包着那一块发黑的布料,放在了右手边的桌上。
这下不止是京兆府尹了,便是刘刺史都眼前发黑了。
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头上的帽子戴不住了。
漉陵缎,这,可是贡品!
能用得上贡品的能是哪些人家!
死一般的安静,容羡也努力平复住内心的震惊,她努力遗忘的那件事,以为没办法申冤的秦思敏,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眼前。
“大概是这些了,可差人前往秦府一问,若没什么事,在下就告退了。”
陈仵作站起身,冲着在场的人拱手,也没管留在桌上的布料,转身离开了。
安静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个局面。
“这,这陈仵作眼花了吧,都变成那样了,那还是什么······什么缎呀。”京兆府尹孙大人用袖子擦着额上的汗,说道。
“是啊,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可能接触到······许是看错了。”上京刘刺史望着京兆府尹,一脸激动。
“本官就说嘛,还是要年长一点的人办事的,不轻浮,这等事情,怎能随口瞎说······”
京兆府尹的口水都快喷到刘刺史脸上了,两个人第一次像亲兄弟一样拉着对方的手,眼含热泪。
“是呀,孙兄,今日这事······”
“就是漉陵缎!”
一个坚定有力的声音打断了刘刺史的话。
京兆府尹和上京刺史转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屋内多了一个人,那人侧身对着他们,站在那一方帕子的前面,看不清是谁。
“哪儿来的黄毛小子,满口胡言!”京兆府尹斥责了一声。
那人拿起帕子,转过身来,赫然是傅知。
容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没说。
“你这小老头好生厉害,居然斥责小爷,这就是漉陵缎,好啊,想不到小爷的妹妹居然是让秦府掳了去,小爷这就去要人,敢在小爷眼皮下做这等事,小爷烧了他的房子。”
傅知说完,转身往外跑去。
“来人!快来人······”
京兆府尹大声喊着,不等小厮上前拦住傅知,傅知已往外跑没了踪影。
“完了,完了,全完了。”京兆府尹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孙大人,刘大人,二位得知此事太过震惊,一时无措,万般纠结,现下该是派人前往秦府,请府上众人帮忙寻找易安县主,派人请今上拿主意才是。”
容羡起身拱手说道。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刘刺史冷静了下来,看向京兆府尹,两人凑在一起,就此事开始协商如何上奏以及派谁前往秦府。
两人说的激动时,容羡带着木阿鸿悄悄离开了。
“小姐为何帮傅公子?”
木痕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开口询问道。
“我只是在帮我自己。”容羡顿了一下,接着往前走去。
“回监察吏吧,此事要跟阿父说一下才是,阿鸿,你去秦府门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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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花园内
“殿下,十三来报。”漫儿拿着一封密信,递给了梁词。
“放肆,好大的胆子。”梁词看完密信,摔了手中把玩的玉佩。
“他们怎么敢的!”梁词怒不可遏。
“殿下息怒,仔细身子。”漫儿在梁词砸了玉佩时,便跪在了地上。
梁词平复着呼吸,快步走回书房,到书桌前执笔匆匆忙忙写了一封信,封好递给了紧跟在身后的漫儿。
“交给十三,传我口信,若是办不好,提头来见。”
“是。”漫儿接过密信,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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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今日之事,便是这样。”
容羡将事情给容辛一一解释清楚。
“素来知道陈先生有大才,每每见到,还是感怀不已。”
容辛叹道。
“我儿,为何要帮那靖侯府长子,莫不是······真心悦他?”
容辛又问道。
“阿父,羡儿只是在帮自己。”容羡解释道,她没说错,她真的只是在为了自己造势、铺路,今日若不是傅知,她还在思虑怎样把此事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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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漉陵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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