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笙笑着回应：“父亲安心，后院之事我会留意。若夫人再兴风作浪，今日我们的谈话就当作没发生过。”

    父女两人饮完桌上的茶，牧南笙便吩咐人扶父亲休息。霜儿见小姐出来，连忙相扶。

    “都准备好了吗？”牧南笙望向洒满月光的林子，声音略有飘渺。

    霜儿点头：“降雪已抓住了人，就等小姐详查，那备用之人呢？”

    “不必着急，我会慢慢找到那个人。”牧南笙捏起窗边一朵小白花，轻风吹拂，花朵消失无踪。降雪正押着犯人等候，那人魁梧壮实，显然出自铁匠铺。见小姐近前，降雪便小声报告审问的细节。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叹。”牧南笙在梨木椅上靠着，摆出一副淡然的神情。“你小时候就认识水灵？”迷惑草让这个铁匠眼神迷离，但话已不由自主说出真相。

    “是的。”只简单一个字回答。

    “明日寻个可靠的医师，趁水夫人休息时探诊脉象，我要确认是否有孩之事。”霜儿点点头，随后去吩咐。

    接下来，牧南笙问的问题当然是她最关心的。“你知道水夫人为现任的牧将军平妻吗？”在牧南笙眼中，唯一的妻子只有她的亲母。

    铁匠脸色微微僵硬，脑中似乎正在犹豫挣扎着…...

    \"嘿...我确实不知道，直到前几天灵儿找到我，提到了将军府的夫人这事儿，我才听说。\"

    牧南歌见对方的回答不似戏言，不禁沉思。

    之前降雪问过也是同样回答，看来这人确是被人蒙蔽了。

    \"那如果知晓水姐是将军府的人，你还会私下会面吗？\"

    牧南歌目光陡然犀利起来。

    男子猛然跌坐在地：\"我对她等了很多年，如果早成了他人妇，我又何必在此京城苦等。\"

    看来这牵扯到多年前的誓言。

    \"罢了，放她回去吧，限她三天内搬离。\"牧南歌骤然失去了追问的欲望。

    降雪心底了然，尽管小姐做事直爽雷厉，面对被利用的人，内心总存着一份忍让。

    并非出于他人的同情，而是勾起对自己的反思。

    霜儿办妥事后，发现小姐独自坐在庭院中。

    \"夜深了，小姐该回去休息了。\"

    牧南歌突然抓起霜儿的手：\"你说夜殇邪此刻也在望这明月吗？\"

    \"应该吧，厉王殿下与小姐您一样，都很喜欢凝望月亮。\"霜儿脸上漾起笑容。

    \"只是，小姐，明天我们真的要赴慕容府上吗？慕容璃这么久钟情于那个三王子，真的会被说服吗？\"

    七星听风一事虽有赫连雾的疑点但未证实，若想在京都缓解局势，就必须把握住慕容璃。

    明日一过，二人地位或许将对调。

    \"如果慕容璃去了昭夷，半年内必死无疑。\"赫连雾根本不屑于慕容家这样的清流，夜封承会与之合作，首要原因便是税收。

    其次，当然包括协议中的各人，她，慕容璃，乃至绯烟，都不过是一枚棋子。

    最好结果就是赫连雾安然来去。

    唯恐这个心狠手辣之人走投无路，又玩些阴险招数。

    \"先回去吧。\"牧南歌略有疲惫，轻揉眉心。

    霜儿体贴地给她理好被窝，然后离去。

    牧南笙沉沉入睡，第二天清晨，门外杜鹃欢唱不休。

    还未等到霜儿领人前来，牧南笙就已经苏醒。

    \"霜儿。\"牧南笙赤脚步出房门。

    见到此景，来人连忙将她搀至椅上。

    \"小姐，那人昨天夜里已搬走了，一大早听见金玉苑那边喧闹，应该是收到遥姐放出来的消息了。\"霜儿手指沾着桂花油，正专心地帮牧南笙盘头。

    牧南歌微蹙眉头。

    \"以前还指望遥清至少在这个家中能培养点大家风范，谁知道依旧毛毛躁躁的。\"话语中流露出些许不满。

    霜儿听着却是高兴，许久没有听到小姐这么孩子气的话了。

    降雪正在吩咐厨房把早餐送到庭院。

    雪花酪，桂花酥，杏仁蜜露，外加一小碗糯米团，全是牧南歌喜欢的口味。

    还未待他们坐下，门外已有动静。

    霜儿欲去看是谁，却被牧南歌阻止。

    \"你去答复，说我还在卧床。\"此刻降雪也通报了昨晚打探到的消息。

    水姐的确怀孕了。

    牧南歌听到消息时眼神中的杀气显露无疑，但很快隐藏了起来。

    \"罢了，反正人已经走了，还不悟透就再换个明白人来。\"霜儿听着，原来昨晚小姐是在虚张声势。

    外边动静渐小，牧南歌吃完了碗中之物，霜儿才命人请水姐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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