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心疼孙子，口不择言张嘴就骂。

    陆老爷子不干了，谁家宝贝还不是宝贝！

    “放你娘的屁！”陆老爷子瞪眼：“就你孙子金贵，我外孙女被打成这样，你给我们道歉了吗？”

    秦老爷子指着元宝骂，陆老爷子也仗着自己老，指着秦鹿时骂：

    “道歉！今天不给我外孙女道歉，老子一枪崩了你！”

    秦鹿时哭了：“哇——”

    秦老爷子急眼：“好好好，你们就这么教小孩的？谁让你们这么教小孩的！”

    陆婉令把元宝护在了身后，冷冷说道：“我教的！”

    “我教她谁敢打你，你就打回去！”

    “准你小孙子打人，就不准别人打他？”

    “我们家元宝很乖，从来不打人，你应该问问你孙子，怎么我家元宝不打别人就打他了？”

    陆婉令说的话很冷硬，脸色没见得有什么客气，冷冷的看着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瞪眼，气呼呼的骂道：“你！你们！蛮不讲理！”

    哪有打了人还说“我教的！”“怎么不打别人就打你！”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小孙子有错，她女儿就没错吗？！

    陆远归和陆远同也是刚放学赶过来的，闻言陆远归立刻说道：“你讲理！就你讲理！”

    “你们家孙子先打人的，现在却叫我们道歉，你最讲理！”

    陆远归看到元宝鼻青脸肿，都快要气死了！

    陆远同上前把元宝抱起来，眼底都是心疼：“妹妹，疼不疼？不哭不哭……”

    梦浅浅作势斥责：“你们俩，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她一副拉架和稀泥的样子，劝道：“哎呀好了好了，都是邻居，不要吵嘛！”

    “婉儿，你看秦爷爷一把年纪的也不容易……”

    秦老爷子哼了一声，总算有个讲理的了。

    没想到梦浅浅带着一脸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她说的话他却差点没听懂：

    “不就是秦鹿时把这片大院的孩子都揍了个遍吗？不就是他连大人都敢打，哪天说不准就杀人了吗？”

    秦老爷子：“……？”

    他立刻要反驳，不过是小孩子打架，说什么杀人这么离谱？

    梦浅浅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把陆婉令的手拿起来，看着那一块红的地方叹气：

    “咱们一个大人，手被他拿弹弓打出血了能怎么样，前段时间我还看到鹿时拿弹弓把张家那孙子眼睛都打红了。”

    “还有孙家那小孙女，刚路过巷子口没怎么他呢，就被他扬了一脸泥沙。”

    “对了，李家那兄弟俩没事吧？说起来鹿时真的挺厉害哦，一个打两个，把李家那俩小兄弟牙齿都打掉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鹿时还是个小孩，在家难免横了点，但今天下午在幼儿园把沈家那丫头的脑袋都打破了呢！”

    “所以婉儿啊，你手背挨这一下真的算不得什么，只是元宝心疼妈妈没忍住揍人了，这是我们的错，没拦住元宝。”

    梦浅浅笑意盈盈的，三言两语就把众人的怒火挑起来了。

    因为陆家着急忙慌的找人，陆老爷子和陆老太太又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样，邻里都赶紧跟着出来帮忙找人。

    这乌泱泱一群人，可是张家李家孙家的都到齐了！

    平时自己家孩子被揍，想着都是邻居算了，忍气吞声的。

    今天真的忍不了了！

    尤其还看到梦浅浅叫元宝道歉，那么个瘦瘦小小的女娃儿，垂着头抹着眼泪哽咽道：“对不起……”

    众人火气就上来了。

    他们看到的不是元宝道歉，看到的是那么久以来他们的忍气吞声。

    这一片大院，明里暗里都是以陆家和秦家为首的。

    秦家可与陆家比肩，平时再怎么样大家都不敢惹。

    但是现在陆家都站出来了，大家心底的火气也找到出口发泄了。

    张家的老太先怒了：

    “不是，凭什么她道歉！你孙子也把人家女娃打了，叫人家一个女娃儿给你道歉？男孩子家家的一点胸襟都没有吗？”

    “就是啊，而且你看人家女娃为什么打他，那不是因为他拿弹弓打了人家妈妈？”

    “多好的女娃儿，这么小就会护着妈妈，按我说秦老你真该好好教教秦鹿时了！”

    “没错，秦鹿时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在家里横，今天都敢在幼儿园里打人！再不好好管管，以后都要敢杀人了！”

    “上次我家小怡都没怎么他，路过也挨他扬沙子，这孩子爹妈都怎么教的啦？”

    众人七嘴八舌，趁着心底的怨气把秦老都指责了一遍！

    秦老爷子气得不行，好好好，一大家子人欺负他一个孤家老人！

    他孙子牙齿都被打掉了一颗呢，他们怎么不说那小丫头凶？

    “一个个都指责我孙子！亏你们还是大人！大人这么欺负小孩？”

    秦老爷子也是硬气的，一生气了，有话当场就要骂。

    陆陌寒看了看时间，秦鹿时的爸爸秦万北应该到了。

    “走吧，先回去。”陆陌寒淡淡说道。

    众人一边七嘴八舌，一边往回走。

    陆远同喊了藏獒：“逆刃，我们走！”

    元宝紧紧的抱住了哥哥，回头看那片断壁墙垣。

    风吹过，只余树叶沙沙作响，再没有其他的了。

    元宝心底却很不安。

    **

    众人回到陆家门口，秦老爷子还跟大家伙骂着，据理力争。

    “都闭嘴。”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陆婉令看过去，顿了一下。

    很久没有见到这个人，她都差点记不起来了……

    秦万北迈着大步走来，脸色十分难看，身后还跟着他的夫人。

    看到自己的爸爸来了，秦鹿时没有告状，反而往秦老爷子身后躲了躲。

    秦万北冷冷说道：“你除了会给我惹祸，还会干什么？把你送到老宅来了还不老实？”

    秦老爷子护着秦鹿时，瞪眼：“秦万北你干什么！不问青红皂白……”

    秦万北看了元宝一眼，视线不着痕迹的在陆婉令身上扫过。

    他再看向老爷子，批评道：“这还不够清楚？秦鹿时打了别人，你还要宠他到什么时候，是怕秦鹿时养得不够废吗？”

    “学习不爱学，教东西不听，一天到晚净会惹事。这个圈子里那么多孩子，就属他最废材！”

    听着这些熟悉的话，秦鹿时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一双带着泪花和不服气的眼睛，猝不及防和元宝的视线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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