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他们果然没让朱由检失望，仅仅只是半个时辰后，一个还算是完善的计划，就被放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认真的看过之后，朱由检点头对方正化道：“告诉他们，就按这份方略办吧。”

    “是，皇爷。”

    ……

    时间来到下午。

    距离建州左卫二十里左右的一处山谷中，大队的建奴俘虏被带到了这里。

    朱由检站在山坡上，俯视着山谷内的四五千建奴，头也不回的对多尔衮问道：“这是你们两黄旗的人吧？”

    此时的多尔衮，已经猜出了明军想要作什么。

    毕竟，周围山坡的火炮就在那里， 一队队的火铳手也都严阵以待，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明军打算干什么。

    只是，多尔衮此时被绑在一颗大树上，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山坡上明军的火炮开始轰鸣。

    山谷中的建奴顿时乱成一团。

    他们想要从缺口处逃出去，但那里有明军的火铳手，冲在前面的人，全都被火铳击倒。

    一波又一波，就像是海浪冲击沙滩。

    明军的火铳手，则像是坚硬的岩石，丝毫不退。

    看着一个个族人倒下，多尔衮以及其他建奴高层，此时都是双目充血，恨不得咬死朱由检。

    等这几千人被全都倒在地上后，明军的刀盾营开始进入山谷补刀，同时，一颗颗人头也被砍下来，悬挂在明军的腰间。

    “直到朕要这些人头做什么吗？”

    “呜呜呜……”

    多尔衮拼命的挣扎，神情狰狞，似是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朱由检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而是自问自答道：“京观，听说过吗？”

    “中原王朝用来震慑不臣的一种手段，就是用敌人的尸体为基，用人头垒成一座小山，然后覆土。”

    “我大明好就没有筑京观炫耀武功了，以至于你们这些异族，都有些蠢蠢欲动。”

    朱由检说完后，看了眼眼角都已经裂开的多尔衮，径直转身离开。

    “这两天，处置俘虏的时候，就让这些人旁观。”

    朱由检临走前，又不知对谁吩咐了一句。

    三天，仅仅只是三天后，曾经还是战场的地方，就竖立起了数座巨大的京观。

    朱由检亲自书写碑文，竖立在京观之前。

    石碑的正面，是当初陈汤的那句名言。

    背面则是战争的经过，以及讨伐不臣的檄文。

    龙帐内。

    朱由检一身柘黄色团龙袍，手里端着茶渣，对帐内的诸将安排道：“朕明日就启程返回沈阳卫，尔等在下雪之前，也都要撤回关内。”

    怀宁侯孙继浚出班道：“陛下，奴儿干都司不需要驻守吗？如果陛下恩准，臣愿意领兵驻守此地。”

    “不用，此事朕自有安排。”

    “臣孟浪了。”

    孙继浚缓缓退下。

    又叮嘱了众人几句后，朱由检这才让他们离开。

    众人离开后，朱由检对方正化吩咐道：“宣李自成觐见。”

    “是，皇爷。”

    须臾，李自成在一名侍卫的引领下，来到了龙帐。

    “臣，李自成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

    “李自成，你现在是千总了？”

    朱由检语气很是轻松的对其问道。

    “蒙陛下圣恩，徐总兵提携，臣侥幸任马队千总之职。”

    朱由检微微颔首道：“自辽地战事开启，你的功绩，朕都看在眼里。”

    “朕原本打算让你随徐允祯回义州，但想了想，还是想让你留在奴儿干都司，你可愿意？”

    李自成一愣，旋即单膝跪地道：“臣是陛下的臣子，自当谨遵圣命。”

    对他的态度，朱由检很是满意，点头道：“好，那就留在奴儿干都司，担任都指挥使，挂左军都督府都指挥佥事的衔儿。”

    李自成听到这个任命，直接愣在了那里。

    都指挥使和指挥使，单从名字上看的话很像，但实际上并不是一回事儿。

    都指挥使是正二品，指挥使则是正三品，品级上都指挥使就比指挥使高一级。

    职权上也不一样，指挥使是单一一个卫所的最高长官，都指挥使则是管辖，辖区内的所有卫所。

    李自成这个官职，如果只看品级的话，是和巩永固这个驸马平级的。

    哦，不对，巩永固身上没有五军都督府的官职，李自成还有一个，同样是正二品的都指挥佥事衔儿。

    见李自成半晌没有说话，方正化轻咳一声道：“李指挥使，还不领旨谢恩？”

    “臣……臣领旨谢恩！”

    李自成也不顾甲胄在身，大礼参拜道。

    “直到朕让你做这个都指挥使，是什么目的吗？”

    朱由检还想要考校考校李自成的成色。

    李自成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道：“陛下，臣以为，我大明应该彻底的梳理整个奴儿干都司，严防各地异族，清剿散落各地的建奴。”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但还不够。”

    “据朕所知，西北方向的罗刹国（俄罗斯），正有意想要东扩，你的职责就是在清剿建奴的同时，不断向西修蚕食。”

    “如果遭遇罗刹国的人，要坚决消灭，打消其东扩的野心。”

    “当然，具体的情况，还需你自己衡量。”

    李自成认真的听完朱由检的话，郑重道：“臣明白了，定不会让罗刹国踏入大明领土。”

    朱由检轻轻点头，然后又补充道：“朕会命内府在奴儿干开设水泥作坊，用以筑城，务必将奴儿干，建成北地最坚固的城池，日后作为我大明西进的堡垒。”

    “臣遵旨。”

    “你还年轻，不及而立之年，将来出将入相也未可知，卿当勉励之。”

    “另外，朕会命蒙古诸部抽调部分兵马，划入奴儿干都司麾下，同时命何瓛徵为督粮官，内府髙时明为监军，你三人当精诚协作，万勿懈怠。”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李自成走出龙帐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晕，脚下就像是踩了棉花一样。

    莫看奴儿干都司好像是偏远所在，但自己好歹也是一方诸侯了。

    况且，就像陛下刚才说的那样，自己才多大？

    十几二十年后，自己难保不会混个国公之类的当当， 也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金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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