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这小黄鱼以及这些文件是我捡到的……”

    “兔崽子，都要掉脑袋了，你还不讲实话。”

    高晓光话还未说完，高继祖抡起旱烟杆砸了过来，高晓光闪身躲过。

    “爹，你先听我狡……你先听我解释。”

    高继祖抬手还要揍高晓光，一旁的刘翠兰拽着丈夫，“当家的，先听听老二怎么说，这兔崽子真是特务，咱们就当没他这个儿子，绑了他送官。”

    卧槽！

    平时宠爱自己的老娘，竟然会大义灭亲？

    不过想想，特殊年代都有儿子举报老子，媳妇老公相互举报的奇葩举动，更别说火红年代里大义灭亲了。

    “爹，娘，这小黄鱼是有一天晚上我去鸽子市时，遇到突然检查，一个蒙着头的男子掉落的。

    原本我想还给失主，可当我追上去时，几声枪响，那人被打死了，回到家里，我打开一看才知道，包裹里是小黄鱼和特务文件。”

    “那你怎么不交公？留着东西可是要掉脑袋的。”刘翠兰牙龈紧咬，揪着他耳朵就要揍。

    高继祖双臂紧紧勒着，让他动弹不得。

    “我也想上缴，可爹娘你们想想，上缴了也解释不清楚，工作可能还要丢，这不……我只能将小黄鱼藏在家里。”

    “兔崽子，你没有骗我们？”

    “爹娘，你们知道我从小不慌的。”屁股挨了几巴掌的高晓光，忍着屁股火辣辣痛感。

    “当家的你看……”

    高继祖抬腿敲了敲旱烟，随后点了一锅烟“吧嗒吧嗒”抽了几口，“小黄鱼藏好，哪些特务文件做饭时都烧了。

    这件事，咱们要烂在肚子里。”

    刘翠兰虽不认识几个字，但也知道高家庄地主，就是解释不清楚，跑到弯弯弟弟留下的文件被打靶。

    “老二，这事听你爹的，一个字都不能露出去，不然你要被打靶，咱们一家也会被扣上反革命帽子。”

    高继祖也在一旁叮嘱。

    “爹娘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透出去一个字。”

    闻言，高晓光吐了一口，总算将爹娘骗了过去。

    不过危机感并未解除，他还要扫清尾巴——江世峰。

    这时候，放学的小孩们三三两两走进四合院，四合院内厨房传出切菜声，刘翠兰原本做顿糊糊，对付一口。

    可在高晓光要求下，炒了个西红鸡蛋，大白菜，蒸了一锅窝窝头，惹的刘翠兰直呼败家。

    吃饭时，高晓光余光一直看向院子内，可等吃完饭，都未见江世峰回家。

    天逐渐阴暗起来，片刻后，乌云密布，豆子大的雨水洒落下来。

    一家三口坐在门外房檐下乘凉。

    刘翠兰拿着蒲扇，驱赶蚊子。

    “爹，我爷跟您分家了吗？”

    高继祖点点头，刘翠兰恼怒道，“你爹答应每月给你爷5块，你幺爸高兴的就喊来族老和村长将家分了。

    老娘嫁到高家来，都没见过大黑拾长什么样。

    可你奶说分家后每月给五元生活费，你这败家老爹磕绊都没打，就同意了。

    一月五元，一年可是六十块啊！

    想到这，我心里现在都滴血……”

    高晓光喝着茶，没开口，也不能开口。

    自家老爹孝敬爷爷，是尽孝。

    当然老爹拿不出钱，这钱还是要他出。

    谁让老爹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爹，既然分家了，那您跟我娘来城里。”

    “你个兔崽子，你一个月定量，都不够你一人吃，乡下虽然苦点，但你爹我还干的动，等你和你们大哥结婚了，爹干不动再来城里享清福。”

    高晓光压低声音道，“爹，我在厂里做了点贡献，厂领导给了我两个工作指标，我想的是让您和我大哥来城里工作。”

    “老二你没骗娘……”

    “娘你小声点。”

    刘翠兰匆忙捂着嘴巴，城里人的生活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就单单说四合院内，家家户户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

    可有定量，家家大人小孩都有衣服穿。

    时不时还能吃顿肉改善伙食。

    这在他们眼中就是神仙般生活。

    而她们家要不是老二带回来的钱布，家里小闺女还要光腚。

    “爹娘，我是这么打算的，您和哥有了定量，再加上我姐和我的定量，省点足够咱们一家人吃。”

    高晓光回屋拿出介绍信，让爹娘看，爹娘识字不多，看不懂介绍信写的内容，可他们知道大红章做不得假。

    高继祖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高晓光继续道，“爹，您来城里上班了，每月孝敬爷奶生活费，我娘也不会在生气。”

    “我和你哥来城里工作，那家里的地就要荒了。”

    这个年代农民对土地的执着，因为作者爷爷当年就是放弃工作，分了一亩三分地，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爹，我同事家有人当领导，他偶然听说，国家马上要将农村土地归为集体，以后挣工分换粮食。”

    高晓光没有说谎。

    58年农村土地归为集体所有制，大跃进时代成立大食堂……

    高继祖夫妇陷入震惊时，另一边，机械厂。

    保卫科内，几位上穿白色制服，下穿蓝色长裤的男女同保卫科科长吕庆英在办公室内讨论。

    “吕科长，据犯人口供，江世峰也就是代号秃鹫，他接到指令，要对机床厂进行破坏，并想策反高晓光前往弯弯。”

    “这些狗特务就应该拉去打靶。”吕庆英拍着桌子怒喝，浑身散发杀气，脸上蜈蚣般的伤疤，宛如战神下凡。

    由不得他不发火，在自己负责安保的厂子里，被特务潜入，要不是总局同志，偶然抓捕到特务外围成员，获悉这重要情报。

    再加上内线及时送出重要情报，机械厂车间还真有可能被江世峰一伙得逞。

    “李同志，您放心，我们保卫科全力配合总局同志。”

    很快，众人就制定了密捕计划，由保卫科干事借口门卫有人找江世峰，将其诱骗至保卫科逮捕，并连夜进行审讯，揪出隐藏在机械厂内的鼹鼠。

    “科长，不好了，据车间主任讲，江世峰下午请假离开。”

    闻言，吕庆英腾地起身，“内卫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离开厂区竟然不知？！”

    保卫干事恨不得将内部巡逻队队长揍一顿。

    “科长，经过调查，江世峰离开厂区并未走正门，可能是翻墙逃跑。”

    明眼人都知道，消息泄露。

    “给我查，我要知道江世峰这几天都与哪些人接触过。”吕庆英下达命令。

    保卫干事以及内卫队长铁青着脸离开。

    总局侦查科长也是怒火攻心，从抓捕蝮蛇外围成员到招供，不到三十小时，并且严格保密，生怕走漏消息。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

    消息还是走漏，并且泄密源还在总局这边，这让李斌恨不得将泄密者当场击杀。

    江世峰明显是事先得知消息，才慌忙逃跑。

    “李科长，要不要请高晓光同志来问话？”吕庆英问道。

    “暂时不需要，据内线同志传来的消息，蝮蛇小组并未能策反高晓光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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