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新东京市，下午放学后。

    “为什么我会忘了带门禁卡这件事啊！？”真嗣快速向着家的方向跑着，脑中对刚才的情景不断回忆：在放学后真嗣打算将律子博士拜托自己给零的新的门禁卡交给绫波，可当他摸向书包中时，里面并没有相应的卡。

    “不对呀，我早上不是将它放在包里的吗？”真嗣心中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他视线向上瞟去，只见零那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更加加剧了他心底里的急躁。噼里啪啦地翻着书包寻找，可现实终究摆在了他的面前——门禁卡不在了。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明明可以直截了当说我没有将门禁卡带来，真是对不起。但为什么就不呢？”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让他的嘴一直张不开。

    “没有带来......没关系的，可以送来这里......或者我去你的居所。”零拿出了一张撕得整齐的稿纸，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地址，然后连笔一起递了过去。

    真嗣只是接过了纸，说了句：“真得很对不起！”后低头跑走了。

    现在想着，突然感觉到自己好无礼。

    “喂，真嗣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在意她呀？！”他心中呐喊道，身体也不知觉地加快了脚步。

    ......

    走到零所指的地址楼下时应该是下午四五点了，真嗣看了看纸上的地址，又看着眼前残破的建筑，心中不免生起疑惑：

    “这......真得能住人嘛？”

    真嗣沿着已经生锈的铁楼梯，忍受着不知哪传来的机器声引起的吵人回荡向上走去。在距离地址上所写楼层一两楼左右，楼梯开始有了翻新的样子。走到指定楼层，藤野发现了地面的干净，没有像其他楼层那样散落着垃圾，墙壁也被补的差不多了，但最上面还保持着原来的样貌，似乎是刷漆时高度达不到导致的。

    真嗣很轻松地找到了写有凌波零铭牌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但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真嗣有点纳闷，下意识扭转了门把，整个门便也打开了。

    “没有关门吗？”真嗣心中想，顺势便进去了。里面的房间很小，没有任何的修饰，只是一个毛坯房而已，唯一的窗户被遮上了窗帘。真嗣走到桌子旁，上面摆着一个精美的药盒，上面还被贴了些贴纸标明了药的种类，旁边的杯子里还有些温热的水。

    “这是......?”真嗣看向了摆在桌上的支架，或者说是上面挂着的绿色十字架。拿起它来仔细看去，可以发现这是一个由玻璃制作而成的，但制作似乎有些莫名的粗糙，不过这样确实让人知道这是出自于人的手艺。真嗣将其放在窗帘透入的几缕阳光下，柔和的颜色照在眼睛上让人舒适。

    “砰。”一旁浴室的门被打开了，真嗣被吓了一跳。围着浴巾的凌波零随着白雾走了出来，看到了拿着十字架的真嗣，而真嗣也看到了零的身姿。

    她没有说什么，而是面容上带点生气地走了过去。真嗣也终于回过神来，紧张地说：

    “我不是的故意！”

    可看见凌波零的手向他袭来，真嗣急忙低下了头护住自己的脸颊，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拍打的声音响起。真嗣抬起头来，只见零将真嗣手上的十字架拿了回来，重新摆好在支架上，然后打开了底下的抽屉，在成堆款式相同的内衣里拿出了几条。

    “请你到隔壁房间去吧，谢谢。”零用这没有感情的语气说着（但听起来更像是在命令），随后便走回了浴室，关上了门。

    “真是对不起！”真嗣立马将旁边的门打开，狼狈地逃了进去

    “刚才你怎么能这样啊！”喘着紧张粗气的真嗣心中不停地活跃着，一种羞耻感和庆幸感不停交汇融合。

    “不行，别想那些了。你只要将门禁卡送到零的手上，仅此而已。”真嗣用力转了转脑袋让自己不要想那些纠结的事。

    他环顾了下四周，这里是一个将客厅和厨房用玻璃门隔开的屋子。不像是零那样，这里采光很好，从窗户处吹过来的温和的风伴随着自然地飘香拂过真嗣的身体，让人不免得放轻松了些。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装着照片的相框，拿近一看，里面是藤野和零在楼下的双人照。

    “零的照片，可真是少见。”真嗣心中倒是很惊讶，毕竟零除了证件照之外，好像从来没有其他生活照（剑介偷拍的除外）。

    “啪嘎”门被打开，穿着平时衣装的零走了进来。真嗣刚想要站起来，但被零示意坐下。她则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了麦茶倒了两杯端了出来。

    真嗣一直看向地下，零不断地喝着杯中的麦茶，两个人互相沉默，一言不发。

    “那个......律子博士让我把新的门禁卡交给你。”真嗣最终开了口，并将书包中的门禁卡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谢谢。”零还是如以往般说着。

    整个房间又回归到了寂静。

    “快点想出一些话题呀！”真嗣心中不断呼喊着，脑袋也突然一下子蹦出了一个点子。

    “能问一下......那个十字架......很漂亮，那是谁给你的呢？”

    零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静静地喝完了所有的麦茶后，起身出门了。

    ......

    “叮，认证成功。”闸门机发出了声音，巨大的防爆门缓缓打开，零和真嗣向里面走去，在长长的移动电梯上，真嗣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零，我听说你的上次实验失败了，没有受伤吧？”

    零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这关心有点多余了，但我是真得很担心你！”真嗣看着一直沉默的零心中有些烦闷，语气便也变得有些激烈。

    “你和藤野关系很好吗？”零问道。

    真嗣一下子乱了阵脚，但还是立马答道：

    “算是朋友的那种关系吧，反正平时一起待在一起就是了。不过他也太不厚道了吧，竟然在你受伤后都没有来看你一下就出差了，真是差劲！”

    零一下子转过了身，脸上露出了不常见的怒，眼框旁上还残留了些泪水。一瞬间，一股风快速吹来，那是绫波零的手掌打了过去，但是真嗣脸上并没有多大的痛苦，因为她控制住了那只手。

    一切都没什么可以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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