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剩7分钟。
由于空间信号干扰与外界断联的美里在燥热昏暗的中控室内一遍又一遍地将“希望”输入进屏幕里,就这样试了三四次,可每次按下确认键时总会弹出错误的警告。
“怎么会?!信息被篡改了?是律子她做的吗?可是她说过她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呀,难道是其他机构和组织?”美里虽然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怀疑,但现在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得不停抛离出这些没有任何用处的问题,全力以赴地寻找着应对的方案。
周围红色灯光的闪烁频率不断加快,空间内的温度也在急速升高,引擎蒸发出的白汽也渐渐朦胧了周围,防护服里过滤的外部空气开始慢慢蕴集着钢铁和电线胶皮的臭味。耐心和体力在不断被消耗的美里在狭小的空间中四处游走,在昏暗灯光的有限照明下拼命记住里面电路和机械的标志和联系,然后在防护服的头盖护罩上面用随身携带的马克笔弯弯曲曲地画着标记出来。
“数据清除线路已经被完全被卡死无法被扯开,已经没办法人工清除数据了;那断电重启中控室呢?电力传动线路密密麻麻,有的还连接着引擎保护装置,贸然打开还有可能直接引爆;现在只有将那六根控制棒中最主要的那根推入到正常位置才行了,可是上面并没有标注出来谁是主控制棒,这怎么是好?”美里在大脑里冷静地分析着自己的处境和现在可行的方法。
“只能赌一把了!”她心中对着自己打气道,整个人便立马双手向其中较为为中间的控制棒使力,在一阵尖锐的摩擦声中,缓缓地将其推了进去。
时间还剩5分钟。
控制棒被完全推入到底,但屏幕里依然显示着危险的标记,周围红色的警示灯光并没有任何地暂停,似乎还更亮了些。
“啊哈啊哈——还......不行吗?”美里无力地蹲在地上,头部盖罩上的马克笔图案早已被呼出的湿润气体洗得模糊,掩盖了眼前的视线,重金属的气息充斥在空气里,身上的内衣早已经被汗液浸湿,同时还加杂着防护服本身的沉重和难受的触感。这些都一起使得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到达了一种极限的状态,头脑也越发变得昏晕。
“还得要......继续......”她逼迫着自己站起身,可当半蹲着的她看向那剩下五根粗大的黑色控制棒时,整个人便莫名有一种无助感,身体有些无力地向后坐倒在地上。
“可恶呀!早知道来之前就应该预想到这些情况,多问问才是。现在就连哪一根是最主要的都不知道,真笨呐。”美里自嘲道。
凝视着布满密密麻麻电线的天花板,感受着“JA”让人头晕的震颤,瞥着没有多少时间的倒计时的图像,感觉自己注定要失败的美里不免有了些许放弃和幻想,“要是有藤野在旁边就好了,他一定会懂这些的!”美里脑中幻想着自己在藤野的帮助下顺利地完成此次任务的画面,下意识点开耳边的通讯器,果不其然,里面依旧传来传来嘈杂尖锐的声响,耳膜被声音刺激得生疼,幻想的火苗就这样被浇灭了,不过这样也好,美里的意识因此重回到现实中来。
看着倒映在罩盖上露着些许笑意的面容,美里只感觉现在的自己有些可怜和卑鄙,原本是自己承诺想要保护的孩子,现在竟然要寄希望于他来救自己。
“不行!”美里还是站起来调整好了状态,“美里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能够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抛弃现在真实的你!”
她再次依靠着自己的感觉又来到最左边的控制棒旁边,双手继续发力向前推进,身体的虚弱使得美里几次滑到了下去,但每次都又没有任何休息地快速站起来继续用力,直到控制棒彻底被推入。
“应该可以了吧!?”美里想要回到屏幕旁观察机体状态,但“砰!”的一声,其侧面的墙壁被高压的气体冲爆,美里也重重砸在另一面的墙壁上。
“嗯啊......嗯啊......为什么会这样?”美里抱着受到强烈冲击地腹部呢喃呻吟着,眼神中有一种刷新三观般的不可置信。要知道,像似中控室这种重要的空间内的结构强度一定是比机甲外部结构还要高的,即使外部结构彻底崩塌,内部的空间也不会有过多的损伤,但她估计从来没想过,或许根本就想不到“JA”会作为类似战略欺诈的赶工品,只是将外部包装的极好给参观者看,而内部则设计的一塌糊涂,不堪一击。
“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吗?不行,还没有解决问题......”美里依然咬着牙坚持着想要爬起来,可颤抖着的肌肉却宣告着自己体力的耗尽......
时间还剩不到2分钟。
“已经尽力了......”美里嘴里安慰着已经注定失败的自己,“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对吧?只是睡一觉而已,就像小时候在逃生舱里面那样,不要有任何思考地放空自己......”
空间内的一切都没有生机,冰冷的金属、已经蒙蔽一切的绝望白雾、象征着死亡的机械运作的悲鸣......美里更加紧凑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嘴里悄悄喃喃着:
“这是我应该的,是我该当的责任。不能埋怨谁,也没人可以埋怨。”
“让自己独立,将责任无所顾忌全揽给自己,刻意装作大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真得好痛,好做作......不想要将自己的真心交出去,即使想,也只是不断利用着他人的温柔,自暴自弃般如小孩似地放纵......到头来,我还活的如此矛盾无措,死了也好。”
“别再思考了,都是无用的,只会白白地增加你的痛苦!快点睡去,就如小时候在胶囊逃生舱中睡去,不要再想那些让自己陷入无尽痛苦的东西了,快逃吧!”
美里激烈地说服着自己去接受即将死亡的事实,同时用力紧闭着自己的双眼,可那莫名的意志阻止着她,将那原本一躺下去立马昏睡过去的疲惫转变为逼迫自己无比清醒的难受。
“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啊?!”被意志打败了的美里不得不睁开双眼,对着玻璃罩子上反映的自己不争气地自言自语着。
突然,那望向浓雾的双眼爆发了属于其的极限,捕捉到有个微小运动的东西——一道细窄的黑影,在白色浓雾的掩盖下若隐若现。在那高高站立着的它是谁呢?是藤野吗?怎么可能!那只是意志欺骗着自己罢了,其实际就是一根长长的电缆......吧?
美里身体还是开始动了起来,双手代替腿部,一掌掌吃力地向前摩擦着受伤的腹部爬行,想要靠近那道似有似无的黑影。黑影是谁都无所谓了,可只有它的存在,才能带给美里最后一点求生的念头和希望。
美里的爬行很是缓慢,不仅是身体无力导致的,更是她不想快速地接受随着希望而来的绝望。追逐着黄昏落山的太阳固然愚蠢,但相比于在寒冷无望的晚夜里呻吟,这样不显得更加让人有些慰藉吗。
可这段路途总得有个结尾——那道黑影在美里还没有到达前开始渐渐消失。
“不要!”美里伸出手想要抓住,但距离太远根本无法触碰到,白色的浓雾犹如含羞草般感受到了美里的接近,也开始逐步收拢压缩黑影,直到将其彻底遮盖。
“不要......离开我,请......帮帮我......”美里倒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几滴泪珠从眼里流淌出滴在盖罩上,融入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汗珠和水珠大军中。
“我其实......还想活着。”美里流着泪不甘地轻轻说道,整个人也因为体力和意志的消失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和思考,“死”了过去。
就这样过了许久......
“我难道是死了,到了天国了吗?”美里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很是舒适,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舒适。
美里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看到一张脸,在明亮的光芒下,其嘴里好像在不停呼喊着,但自己却什么也听不到,像极了父亲对着胶囊逃生舱中的自己呼喊的景象。
“那是你吗,爸爸?”美里犹豫了会儿,还是伸出自己的手去触碰那张脸,可滑嫩的感觉让她觉察到了些许不对劲,整个人的视线也一激灵地恢复了过来,总算看清那副面孔并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藤野。此时的自己正以藤野的大腿为枕头,在上面堪称无耻地抱着他的腰部躺着。
“美里小姐,你醒了吗?”藤野那熟悉亲切的声音传来。
“哎!!!!!!藤野你怎么来了!?”美里紧张脸红地想要立起身子来,但被藤野制止了。
“美里小姐别乱动呀!现在你的伤还没好。”藤野说道。
“啊疼疼疼——”果然,她才稍微用了用力,腰腹部传来的痛感差点让自己大叫起来,自己又一下子脱力倒了回去。
经历了一番折腾,美里的疼痛也算消失得七七八八,安静了下来。
“原来如此,四号机竟还有类似自动驾驶的功能,真是让人稀奇。”听完藤野讲述完自己刚刚的经历,美里有些惊讶地感叹,可在环顾了四周一圈后,美里又转变为批评的语气道:
“尽管如此,可为什么你会想着下来帮我,明明已经命令你在四号机上面待着不动了。你知不知道,刚才的那种行为很危险的,稍微迟那么一秒都有可能丧生于爆炸之中呀!”
“因为你是美里小姐呀。”藤野没有任何迟疑笑着回答道,“你还是如往常那样将什么事都往身上揽,即使自己无法完成;虽然已经是大人了,但还总是让人放不下心来。光是这些,让我不下来都不行呢。”
“可是......”美里想要继续说道,但被藤野打断道: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你在运输机上不是告诉我要尽力而为,不留下遗憾嘛。现在的我不就是按照你的命令为保护我的朋友而努力,这不算抗命对吧?”
“真是的,油嘴滑舌......”美里温柔地打了下藤野的嘴巴说道,“这次算了,那你下一次可不要这么鲁莽了。”
“那你下一次也不要这么拼命了。”藤野也嘱咐道。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接搭在一条线上,互相对视着。
“噗呲!”美里率先笑出了声,“果然心中还是觉得这种诺言并不可信的嘛。”
“毕竟我们之间已经不知道这么嘱咐过多少次了,可每次谁都没能守住,哈哈......”
“哈哈,果然相互了解太深也不咋好......哎呀!”美里只感觉到刚才的动作幅度过大,又把伤口给动到了,可她并不想再出刚才的洋相,紧咬着牙忍着。
“美里小姐,你脸色怎么突然变的不好啊!是又有哪里受伤了吗?”藤野慌忙地说道。
“没......没什么。”美里想要说出来,但藤野早已移动了身体,使腰腹上的伤又被动到了,一下子突破了美里的忍受顶点。
“好疼啊啊啊啊——藤野,飞机多久到?快痛死了!!!”
......
“哼哼——”真嗣在美里家里一边听着藤野送给自己新的音乐专辑,一边将刚买的蔬菜和猪肉切好。
“听藤野在电话里的描述,美里小姐今天估计会很辛苦的吧。那我就做一顿她喜欢吃的饭菜好好犒劳下她吧。”真嗣心中想,同时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快七点了,美里小姐和藤野应该也快到了。”
果然,没有多久门被“唰”地打开了。
“我回来了。”美里的声音从门口传了出来。
“美里小姐,你回来了!饭马上就做好了。”真嗣从厨房走了出来,将头伸出拐角看向大门,只见美里一只手压着旁边一个穿着讲究精致的男人保持着平衡,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勾下腰去拖鞋,但每次下降个一两厘米就得疼得扶下腰,同时那个男人便得再次承受住美里的大部分体重。虽然由于其帽子的遮挡自己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如何,但那颤抖得厉害的双腿就可以证明他的不好受。真嗣便赶忙跑了过去,帮着男人扶住美里小姐。
“我先去客厅休息了。”
美里将鞋子终于脱掉,挥挥手道了声谢后,佝着身子,像个老太婆似的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真是的,美里小姐。这还有外人在场呢,别这么随意呀!”真嗣看着美里的背影,不免皱了皱眉头,然后便转过身来对着那个男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道,“还真是麻烦您了,美里小姐只是一回家来就是这个样子,还请您见谅。”
“没有什么了,这只是我应该做的而已。”男人继续压低着帽子说道。
“那个,有吃过饭吗?要不要进来一起,我才刚做好饭菜。”有些紧张的真嗣邀请道。
“不用了,现在一点也不饿。”
那个男人说完,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真嗣心中显得慌乱了些,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一段话被拒绝后理应是对面打了声招呼后就立马离开,可面前的男人并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真嗣终于开了口:
“那个,看样子美里小姐地状态并不好,那个,如果您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麻烦您告诉我您的姓名和电话,有事情的话可以打给我我来帮您传达。”
“好啊!”那个男人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被压抑着的开心和兴奋,“我叫野原林东,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真嗣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个小本本在上面记着,可刚记到一半便意识到不对劲,想到之后有些胆怯的面容开始变得有些无奈和愠怒。
“你是藤野吧?”真嗣将记录的纸片递给那个人,同时鄙夷地问道。
“不是我,藤野伊文那是我的上司而已,我只是他的手下罢了。”男人继续答道,但还没等他说完,趁着因礼仪而用双手接过纸片的空档,真嗣便一下子掀开了他的帽子,露出了带着最近市面上卖的正火的变声口罩卖力演戏的藤野面容。藤野他似乎感觉头顶上有些凉飕飕的,赶忙用手去摸了摸,无它,只有头发蓬松的触摸感。
“哎嘿!”藤野握起拳头抵住太阳穴,将头弯到一边,调皮地吐出舌头笑着,试图缓解尴尬。
真嗣无语地看着他,不由地吐槽道:
“你现在这身高也太离谱了些吧,原本都没我高的,现在一下子与美里同高了。”
“这啊,是为了今天的这身服饰特意穿了增高鞋而已了,虽说没穿多久就因为不舒服就脱下拿来备用就是了。”藤野说着,并将鞋子脱了下来准备走进去,但被真嗣一下子拦住了。
“喂喂喂!!!你不是说过已经吃过了吗?那就快走吧!”真嗣将藤野没用多少力地向后推去。
“哇哇哇!!!那是骗你的!我还没吃呢,整整一天都粒米未进,要饿死了呀!”藤野被厨房里诱人的香气吸引,坚持着不走。
“那你跟零去吃啊!她一定在家里做好饭等着你回去吧!”真嗣激烈反驳道。
“没有啦!我跟她早就说过今天不回去了,并没有让她给我留下任何食物!我今天就是为了来尝你的厨艺,不要让我留下遗憾呀!”藤野解释道。
“真的?”真嗣突然感觉自己被莫名的夸奖了番,手部不再推开藤野。
“当然是了,还能骗你不成?”
真嗣面露质疑,最终还是低下头摸了摸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就快进来,别让饭菜凉了。”
“十分感谢!”藤野高兴地大喊道,“不过还要多说一句,那就是穿着厨房围裙的真嗣很可爱,真的有家庭主夫的风范呢。”
“喂!”
......
“叮——叮——”水龙头向下不断滴流着水珠,发出空灵让人陶醉的声音。
泡在浴缸里的真嗣如往常一般凝视着天花板,不断自言自语道:
“藤野昨天和我相视,自己没有任何以前任何地假装附和,自然地笑出了声;藤野今天捉弄我,我却没有任何生气,甚至感到了原本悬着的心被稳稳放下了;藤野今天夸我可爱,我却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还感觉到莫名的开心......遇到他,我好幸运。”
一想到这,真嗣便立马将自己的全部脑袋浸入到热水中,等了几秒后又伸了出来,脸上带着些许被热气烫处的红晕。
“其实,他今天也挺帅的,穿上那一套衣服。”
他又继续将头埋进水中,想要除掉自己刚刚荒谬的思想,可每次这么做后,藤野的形象在自己脑海里面就又生动了几分。
......
吃完饭的藤野独自站在阳台上,望向在远处的第三新东京市,凉爽夏风带走了藤野身上的燥热,但却无法清除其心中无数的烦躁。
“如果现在远离了维修二部,没有任何职业的话,自己还可以坐在后台指导,但让自己来担任所谓的维修部总部长,自己就无法继续掌控SEELE在NERV的情报网。虽然留下杏子来打理,但她一个人真的能做好吗?如果整不好的话,SEELE对NERV的全部情报来源都会毁灭,那些老头子们设置这个岗位时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藤野心中有些烦闷愤怒,可又无可奈何,“希望杏子与人类解放组织那边能接洽顺利吧,起码在船翻的时候她能跑走。”
“藤野,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呀?能给姐姐我说说吗?”脖子上披着一块湿毛巾的美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罐啤酒。
“没什么,只是感叹到时光过得有些快罢了,这个房子的内部和外面都变了很多。”藤野轻轻说道。
“是啊,确实过得很快。”美里走到藤野身旁,陪着他一起望向第三新东京市,“以前没有发展起来时,光污染都没有那么严重,当时候真是满天繁星呢。你还记得你和杏子跟我一起躺在阳台搭好的帐篷里面仰望星空的样子。”
“记得,那时天空中的星星一个接一个闪烁,似乎是在以某种未知的方式给与我们传达所谓的‘天意’。”
“那还是你为了安慰失恋的我做的比喻,你还假装神棍附体般神神秘秘地说:......”美里模仿藤野说话的口气说道,“哦,这是上天给予我们的天意,它在告诉我们世间的一切都有它的道理,分与合,成与败,无可琢磨,但总有一点是对的,就是尽力而为,一切的遗憾和失落都会被不断流逝的时间和纷繁复杂的事情给冲淡,总有一天你就会认为那些都只是无所谓的绊脚石罢了。哈哈哈,是不是很像?”
“我......说过吗?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呀!”藤野睁着大眼,羞红着脸支支吾吾说道。
“就是这样,当时你就是像这样害羞。不过你说的对!”美里喝了口啤酒后指着向一根电线杆接着说,“你看那里,那里有我和加持曾经一起刻名字的树,每次看到时都有些怀恋跟他在一起的美好。不过在前几个月,那棵树被砍了去后,我心中便没有了这份感情的叨扰,倒是快活了不少!”美里将易拉罐高高举起,无不豪爽地喊道。
“是吗?那还可以嘛,我还以为你跟杏子一样只能拿酒来消解着自己的内心忧虑。”藤野有些欣慰地说道。
美里没有说话,而是一只手搂住藤野,将头轻靠着藤野的脑袋,两人距离近得就连啤酒微醺的酒气藤野都可以闻到。
美里此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幸福,犹如在风雨交加的夜晚里找到了一所永不消失损坏的温暖小屋,给人一种极强的庇护感和依赖感。
“我越发认识到杏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呵护你了,即使你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嗯——为什么这么说?”藤野有些疑惑地问道,可美里并没有回答,而是亲了一下藤野的软q的脸蛋,这一下子激起藤野应激反应,急忙分开在一边,喘着粗气不知所措。
“这是奖励给勇敢孩子的吻哦,今天的事非常感谢你了,藤野。”
“不是......不用......对不起,我先去一趟厕所。”藤野捂着自己被亲的脸蛋慌忙地跑去卫生间中,重重地关上了门。
“藤野还是太单纯了些吗?不过是不是我刚才做的有点过火了些?”美里缓缓坐了下去,听闻繁杂的蝉鸣,感受着夏日的暑气和冰镇啤酒的对于口感的刺激。
“活着,还真好呀。”她望向天空不由地感叹道。
......
洗手间里。
藤野在马桶旁不停地干呕着,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刚刚的他虽然有一阵害羞,但身体里却开始莫名的翻江倒海,似乎是在对于刚刚行为的进行激烈地抵触和反抗,自己也像EVA对于插入栓里的驾驶员的排斥般差点失去对于身体的控制。
“应该......可以了吧。”藤野擦擦了嘴,无力难受地站起身,可看到洗手台的镜子时,自己又不得不继续回到马桶边上干呕起来,直到无尽的难受彻底代替内心的萌动,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感觉。
......
真嗣从浴室走了出来,换上放在洗衣间的衣服,抬头时无意看见了美里挂在架子上面的胸罩和内衣,如果按照以前他只会无视掉,但今天却莫名地在意。
“美里小姐真是的,这样子多让人感到羞耻,尤其是藤野他看到后会很难堪的。”真嗣这样想,手便把那一件件内衣全部拿下来放在干净的储衣篮子里,直到最后一件内衣被放了进去,他松了口气,似乎有种打败邪恶敌人的成就感和安全感,继续哼着做饭时听的歌曲,向门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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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人造之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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