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被她问得稍稍一愣，一时间却又想不到对方话中所指的，具体究竟是什么。

    毕竟，自己和小姐对她瞒下的事情，太多了。哪怕是处于好意。

    见她一时并没回答，芝臻却又笑了笑，道：“其实我知道，你和小姐都觉得我傻乎乎的，没有心眼，我……”

    “芝臻，你不要这么认为。”玉蝉还是头一次在她面上看到这般黯然的神情，立刻打断她，将她拉到回廊的拐角处，低声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未必就越好。”

    芝臻咬着下唇，闻言点点头，却道：“可我不想像现在这样，对小姐，什么忙都帮不上。”顿了顿，道，“那个时候，若不是小姐把我就下来，我、我早就死在了冰天雪地里了……”

    玉蝉陷入沉默。对于芝臻的想法，她能感同身受。在进纪府之前，她的处境亦是如此，甚至，要比旁人所能想象的，更加惨烈。

    半晌后，她叹了口气，慢慢道：“其实，你也并非没有帮上小姐的。”

    芝臻疑惑地看着她。

    玉蝉道：“你可还记得自己上次对小姐说过的，二小姐喜爱临摹花卉一事？”

    芝臻点头，“自然记得。”

    玉蝉想了想，此事若要说，便须得和盘托出。于是沉吟半晌，便索性将纪思嬛中毒，下毒之人是谁，又是如何下毒之事尽数娓娓道来。

    她原以为，听完这些，芝臻会瞪圆了双眼，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谁知她只是沉默了半晌，皱眉道：“想不到二小姐……竟是这样的人……”

    玉蝉有些意外，随即又有些感慨。看来自己和小姐都小瞧了芝臻，她远比自己以为的，要成熟和坚强。

    她们对她，怕是有些过度保护了。

    沉吟半晌，芝臻又抬起头来，问：“那秦王……又是怎么回事？”

    玉蝉道：“秦王和小姐的婚事，老爷已然应下。”

    芝臻不可思议地看了她许久，道：“我可是听说了，太子也倾慕于咱们家小姐。相比之下，秦王那样的人……小姐她如何会……”

    玉蝉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摇摇头道：“小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只是，我相信她如此，必有自己的缘由。”顿了顿，她道，“你难道不曾发觉，现在的小姐和过去相比……变了很多么？”

    芝臻沉吟半晌，“小姐的确比原来厉害了很多，但这……总是好事吧。”

    玉蝉点了点头，没有把心中更深一步的疑虑继续说完，只道：“总之，小姐不会再像过去那般任人欺辱，你我要做的不多，只需照例好好服侍小姐，其余的，一切如常便可。”

    “这一点你们放心，可不要小瞧了我。”芝臻笑了笑，道，“只是日后你和小姐若有什么打算，可不要再瞒着我了好吗？”

    “自然。”玉蝉笑道。

    说完这番话，二人各自去做自己的事。玉蝉在院中收起晾晒的衣裳，而芝臻则去往厨房，照例亲自替小姐煎药。

    正蹲在灶台前，拿着小扇煽着火，却听见厨房里隐约响起些动静。

    芝臻转身一看，却见来着竟是纪云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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