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卿拉过沈幽，避开人说话：“沈姑娘，不是我多嘴，只是你这样的身体，原先受过重伤未愈，若是不根治，日后要子嗣也会有问题的。”

    沈幽眨巴眼睛，不明所以：“要不上会怎样？”

    怀卿诧异道：“日后你相公肯定会想要子嗣，你怀不上，不就有大问题了么？”

    “可是我还没有相公啊，那么远的事情，操心得太早了..........”

    她想了一会，自己若是解毒，不就马上和白彦成亲么？怎么会突然觉得成亲很遥远呢？

    好像在她心底，还没有接受自己和白彦成亲一事，她突然醒悟过来这个事实。

    怀卿扶额：“你呀，怎么自己的事情这般不上心。”

    沈幽道：“还未发生的事情，不要太操心，操心多了，女人老得快，你看你，眼角都多了条皱纹，啧啧，比我师父还显老。”

    怀卿急忙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真的有么，不行，我得去照照镜子去！”

    她端出一面铜镜，左右瞧瞧，还真是，一条细细的皱纹出现在眼角，怀卿心痛不已，看向沈幽，沈幽被她盯得发毛：“我脸上也有？”

    “你的脸蛋怎么这般光滑无暇，一颗痘子也没有，真好看。”

    “天生丽质。”

    沈幽答。

    怀卿姑娘觉得不能这么下去，还没嫁人，就有了皱纹，她拉着沈幽出门寻了个小摊，要了两只猪手：“听说多吃猪手美白养颜，咱们得多吃。”

    沈幽点头：“我师父也说过这话。”

    二人吃了猪手，怀卿已经饱了，沈幽又要了两只，一人吃下丢，还喝了一大碗的茶解腻。

    怀卿姑娘付了钱，沈幽道：“你喝过牛乳么，羊乳也可以，那东西对女人好，我们姜国姑娘，自小就喝那东西，喝过之后，不仅脸蛋漂亮，胸部也会长大一些，你看你，这么小，不好看。”

    怀卿羞红了脸，看看周围：“喂，你说话小声点，被人听见了不好。”

    沈幽光顾着瞧自己的胸部，道：“每个女人不都会长胸么，有什么好害羞的。”

    怀卿姑娘羞得低下头，拉着沈幽回到济世堂，沈幽看着时辰尚早，道：“我帮你分拣药物罢。”

    怀卿将她带到药房，一样一样的把各种药物的名称告诉她，沈幽看一遍就记住了，仔细替她把药物都放入墙上的木盒子里，一个个的木盒子跟一个个骨灰盒一样，很是庄严肃穆，这里头住着上千万人的救命药，沈幽心想得仔细着分，忽而听到外头有一阵声响，她探出脑袋去，见方才那个炸果子的小贩带女儿过来瞧病，小孩被烫伤了，需要一些治疗烫伤的草药。

    小贩身无分文，怀卿这处可以赊账，给他拿了几副药，小贩千道万谢过后离去，沈幽对怀卿道：“那些人我认识，方才他女儿是被街上的恶霸用热油烫伤了，差点还被卖进窑子里。”

    “你都看见了？”

    “嗯，我还把恶霸吊在城楼上去了。”

    怀卿姑娘晓得沈幽是江湖女子，对她这一套做法可以理解，不过怀卿提醒她：“这长安城的恶霸可都不是普通人，你往后少管闲事的好，不小心得罪了背后哪位大人物，可有的你烦了。”

    沈幽道：“长安城的大人物再大，有苏大人厉害么？”

    怀卿一听也是，苏辞苏大人就是长安城的半边天，有他在，谁敢欺负沈幽。

    沈幽在济世堂替怀卿收拾了药铺，中午二人去外头用了饭，沈幽看街道上的人非常多，很多从其他国家赶来的游人，问怀卿：“怎么长安城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怀卿答：“马上就六朝会试了，六国之人都会来长安，到时候就热闹了，连勾栏院都会上很多新奇的戏码招待客人。”

    “真的么，到时候咱们去瞧瞧热闹？”

    沈幽一脸期待。

    “咱们是女子，去那种地方不好罢。”

    “为何女子就去不得，反正都是图个热闹，咱们女扮男装，不怕的。”

    二人约好，过几日会试开始之时，上勾栏院耍，下午用过饭之后，沈幽同怀卿姑娘逛了逛街，她心底想着白彦之事，怕他在校事府受苦，心底惴惴不安，怀卿看出她有心事，拉着她进了一家书肆，给她挑了几本书：“女子还是少拿刀枪，多舞文弄墨。”

    沈幽捧着书，心不在焉。

    怀卿姑娘买了些文墨，回到济世堂，带沈幽去后头的空房间，教她写大字。

    怀卿写了两个字让沈幽临摹，沈幽依照她的样子，写下两个字，怀卿奇道：“你识字？我以为江湖女子都不识字的呢。”

    沈幽的字虽然是临摹的，一笔一划却十分有风骨，与怀卿那样娇柔的字体还是不大一样。

    “我自小学的东西多，沈家的家规甚严，我没少挨打。”

    怀卿姑娘了然一笑：“苏哥哥喜欢有文采的姑娘。”

    沈幽看她一眼：“我与他是不可能的。”

    “为何？”

    “我已经同他人订婚了，等我解毒，就回姜国成亲。”

    怀卿暗暗替苏辞难过了一番，脸上的笑意不减：“在没成亲之前，一切都是变数。”

    沈幽不明所以的看她，继续写大字，二人在济世堂待了一日，相聊甚欢，日暮之时，外头行人渐少，沈幽看着时辰也该回去了，韦胖子今日替她给大人做饭，也不晓得大人生气了没有，她最近都是小日子，心情有些低沉，身上也懒懒散散，做事没有多大兴致，才出府偷懒。

    同怀卿姑娘告别，沈幽步行回府，从角门入府，韦胖子刚做得了饭菜，轻云拎着食盒撞见她，讥笑：“又偷懒一日，仗着大人关照你，便有恃无恐了？”

    “我昨日同大人告了假，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去问问大人也可以，随意。”

    沈幽一屁股坐上椅子，摆出一副爱死不活的模样，也不知怎地，怀卿姑娘居然没有多废话，她哼着小曲拎着食盒往外走，韦大厨同沈幽道：“听说，大人明日要带她去参加宴席，她是真受宠，你得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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