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半空中厮杀的人和鲛,护卫们纷纷明白,全部拔刀,点足砍向鲛人。
张焕得以喘息片刻,鲛人被白彦砍了一刀后发狂起来,胡乱搅动着河水,河水立刻泛起一阵血色,惊涛骇浪之间,三百护卫又补刀,鲛人满身伤痕,发疯似的朝苏辞咬去,苏辞提剑迎上,朝斜下方插入鲛人的腹部,用力下拉,腹腔内的肠肚全部流出来,肠肚之间竟然还有数颗人头。
与此同时,苏辞被这股恶臭快熏晕过去,鲛人低首咬上他握剑的胳膊,苏辞胳膊被咬住,鲛人抬首一丢,将其抛出数丈之远,他落在河流当中,下沉至水底,又浮上来,胳膊上剧痛不已,相比较于胳膊上的伤痛,他觉得脸上有一阵酥麻的刺痛,那感觉来的更烦躁。
三百余人砍杀受伤的鲛人,不多时,鲛人嘶鸣一声,落入河水当中不再动弹,张焕急急往下游去寻苏辞,远远看见河岸边一个人影趴在地上,他过去扶起苏辞,惊道:“大人,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他失血过多,方才从鬼门关走回来,已是精疲力尽。
“你的脸上全是红点,好像被某种虫子咬了。”
张焕拿手指触碰那些红点,红点好似有生命,他一碰就跑,从别的地方冒出来。
苏辞痛呼一声:“别碰我!”
张焕焦急道:“大人,你必须去看大夫!”
“鲛人腹中有活虫,方才本官........剖开他的肚子的时候.......虫子落在脸上了........”
白彦走过来,借着火折子的光看清苏辞恐怖的脸,道:“寻常的大夫治不了这种虫子,必须去西陆,那里有许多治疗这种怪病的人。”
苏辞拒绝:“本官没有功夫去西陆!”
他要见平国君王,谈联兵之事,还有千万百姓在等他回去拯救赵国,他不想浪费时间去西陆。
白彦沉默片刻,道:“如果不去西陆找大夫,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张焕问:“什么办法?”
“如果有鲛人泪,或许可以引出虫子。”
“鲛人泪?”
张焕看向苏辞,苏辞脸色惨白,并没有说话。
方才的鲛人早就死了,鲛人泪也不是随意弄得到的,那东西不是鲛人感受到痛苦就会有,而是感受到情爱才会产生。
情爱才能产生最深沉的痛楚,才会制造出鲛人泪。
有护卫挖出了鲛人胸口的一颗晦暗的珠子,足有一颗鸡蛋那般大,送到苏辞面前,苏辞道:“这是鲛人珠。”
白彦也认得这东西,鲛人珠与鲛人泪还不太相同,鲛人珠对虫子无用,具体的用处也不得而知,张焕看大人的伤情严重,道:“属下传书给夫人,让她拿出鲛人泪。”
苏辞冷静道:“不要说......我受伤了......”
张焕应下。
白彦在旁听的仔细,取出一颗药丸:“在下家中专门研制这些丹药,可以暂时消去脸上的红点,但是撑不过二十日。”
张焕犹疑着接过丹药,苏辞看了白彦一眼,取过吞下:“多谢。”
等苏辞的手臂上药包扎后,他恢复了一些血色,看着河流当中巨型的鲛人尸体,这鲛人想必是从海里沿着河流逆流而上,埋伏在荒无人烟之处,专门袭击过路的旅人。
传言鲛人擅歌,今夜他们都算是听过鲛人唱歌,不过那滋味并不美妙,相反,还有些恶心人。
休整一夜,翌日黎明,一行人准时启程,赶赴伏波城。
至伏波城时,到处民生潦倒,想必平国还未从海啸当中恢复过来,步入伏波城之时,这处连长安城的一半繁华都没有,到处都是奄奄一息的病人,递上文牒,平国君王烨显帝亲自出来迎接苏辞,他们入宫后,烨显帝设宴招待,苏辞并无心享乐,他道:“本官从赵国而来,想与大王谈谈戎狄南下一事,大王对此事应该早已耳闻。”
烨显帝道:“本王听说戎狄勾结外贼袭击赵国,那姜国的乐正涯小人之心,竟然借道给了戎狄?”
“正是如此,我赵国与戎狄势均力敌,想要赢得战争胜利是很容易的,但是本官看,姜国也存了勾结外敌的心思,到时候会导致南朝五国惨遭屠戮,所以希望大王与我合作,联手抗敌。”
烨显帝犹疑起来,自己平国如今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如何能出兵打仗?
苏辞明白他的忧虑:“每年各国都需向赵国上交贡品,平国近年天灾不断,免去三年赋税,此仗大胜后,我赵国再向平国援助药物与兵器,帮助大王重整旗鼓。”
这个条件很丰厚,烨显帝动心,只是还有一事为难:“本王很想助辅国公一臂之力,只是现今伏波城内瘟疫肆虐,本王真的抽不出军队上战场打仗。”
“瘟疫?”苏辞想起自己入城之时,的确看见很多尸体,原来此处闹了瘟疫,他胸有成竹道,“不就是个瘟疫,有何可惧,大王答应本官出兵十万攻打戎狄,本官保证大王一月内清除瘟疫。”
他冲张焕吩咐几句,张焕立刻派人去燕国采摘舍利草,因为燕国现今被戎狄控制,想采摘舍利草极为不易,但是事关平国联军一事,一定要弄到手,为了保险起见,苏辞吩咐张焕亲自带人前去燕国。
从燕国到平国不算太远,来回只需十日时间,此间苏辞在平国住下,赵国断龙山附近有高洋率三十万大军镇守,传来的战报无忧无喜,双方势均力敌。
这正是苏辞担忧的,势均力敌只会引发敌方更多的怒气,戎狄现今肯定在积极求姜国出兵相助,万一姜国答应了.........
他身体里还住着一群虫子,在平国不可能待太久,只期待张焕能如期而归,平定了平国的瘟疫,此事就算达成,苏辞在平国王宫焦虑地等待着张焕的消息,而烨显帝也早早的集结兵力,等舍利草一到,就可以出兵对付戎狄。
这件事,却并没有预期的那般顺利,张焕还未归来之时,平国王宫突发一场政变,烨显帝被他的二王子幽禁,逼宫篡位。
只要有宫廷,就会有权谋争斗,苏辞是客,二王子和大王子都不会拿他如何,但是二王子的人封锁了苏辞的住所,命令所有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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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活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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