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宴只得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小口,很有点莲花的清香,好吃,不过,也甜得稍稍有些发腻,就好像现在她脸上那副讨好的笑容。
“怎么样?好不好吃?”顾青蔓托着下巴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
良宴心里的怒气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消失了,原本还想着再也不要原谅她了,可是,她随便这么哄一哄,自己的心情就奇异地变得好起来。
从小跟着师父,他只吃过师父给他煮过的饭菜,除此之外,顾青蔓是第一个给他做点心的人,这种感觉很奇妙,很窝心。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不生气了?”顾青蔓看到他习惯性轻拧着的眉舒展开来,知道自己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她连忙又拿了一块递过去。
“不用了,放在那里吧,我呆会儿再吃。”良宴摇了摇头:“你随我过来,今日服药的时间错过了,我还可以帮你针灸。”
顾青蔓开心地应了一声,跟着良宴走进内间。
内室里布置得清新雅致,绿色的纱帘及地,另一半则松松地挂在金钩之上,一架古朴的焦尾琴静静地摆放在琴台上,此外,便是被一排屏风隔住的雕花大床,屏风四扇一组,分别雕着梅兰竹菊四种图案。
良宴摆弄着针具,抬头看了一眼顾青蔓,不疾不缓地开口:“今日施针的穴位有所改动,主要分布在气海余、三焦穴、京门穴……”
“喔!”顾青蔓根本听不懂他所说的位置,所以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乖乖地爬到床上,规规矩矩地躺好。
良宴慢吞吞地整理好针具,然后绕过屏风,看到顾青蔓躺的姿势,轻咳了一声,很显然她刚刚没有理解自己说话的意思:“我说的那几个穴位,都在背部和腰部,所以,你需要褪去衣衫,让我看到你的后背。”
“啊?”虽然顾青蔓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可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半褪衣衫,露出脊背,她却也是难以做到,她从床上爬起来,羞得满面通红,小声地嘀咕着:“可是以前不需要针灸那样的位置啊——”
良宴也不想这样,毕竟顾青蔓是个姑娘家,如非必要,他是绝对不会让她觉得尴尬的。
“你放心,你只需要将衣服褪腰间就好了,你准备好了,我才会转头。”良宴转过脸去,十分有耐心地保证。
记得杜一泓刚刚送她上山来的时候,曾经提出过这样的疑虑,怕他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会很不方便,其实他的这种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治病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避讳的,毕竟周身的穴位有很多都在身体的隐秘部位。何况,顾青蔓的身子他也并非没有看过,那一夜从幻遥手里将她带回的时候,她在昏迷之中,良宴便替她用草药沐浴洗身,这才让救她回来。只是顾青蔓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过了好半晌,良宴才听到屏风后面有了动静,他耳力很好,能够听到衣服轻轻摩擦的声音,顾青蔓双手紧紧地搂住衣服抱在胸前,一头乌黑的长发也解了下来,披散在肩头,这样的话,多少可以遮住一些裸露的肌肤,顾青蔓便觉得不那么尴尬了。
“好了。”确定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顾青蔓这才轻声地开口:“你可以进来了。”
良宴这才回过头来,踱着步子走进内室,他没有去看顾青蔓,而是坐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取了一根银针,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她的长发拂开,快速地找准了穴位,从容地下针。
顾青蔓紧紧地咬着下唇,勾着脑袋,虽然良宴已经尽可能地没有碰触到她的肌肤了,可是,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他掌心的温度,这让她羞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在杜一泓面前,她都没有如此袒露过,现在,却被良宴看去了,虽然她已经极力地安慰自己,大夫的眼里,只有病人,是不分男女的,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短短的一刻钟,顾青蔓却感觉十分的漫长,终于等到良宴将那些银针从她的后背上一一拔去,她赶紧穿好衣裳,随手将长发挽到一边,低头看都不敢看良宴一眼。
“谢谢你帮我施针。”说罢,掉头逃也似的跑开了。
良宴还想叮嘱她几句,可是,一抬头,发现她已经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便跑得没了影。
这丫头看来是害羞了。
顾青蔓慌慌张张地从琉璎水榭里跑出去,因为害羞,她只想赶紧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好好呆着,都没有注意到丁宛如从她的身边而过。
丁宛如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顾青蔓会衣衫不整地从里面跑出来,连头发也没有梳好。难道她和良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不过,就算如此,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他们两个人在雪山那种不见人烟的地方呆了那么久,谁能够证明他们两个人的清白了?
想到这里,丁宛如不屑地冲顾青蔓的背影唾了一口,暗自恼怒:“真不懂,一泓哥哥怎么会喜欢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
生气归生气,丁宛如也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丁雪薇一直有头痛失眠的顽疾,瞧了很多医生都无济于事,丁宛如想着既然良宴在府上,去找他开张方子,治好了姑母的疾病,也算自己对姑母的一片孝心。
琉璎水榭里很安静,连一个下人都没有,看来这个良宴真的很不喜欢与人交往,他所住的地方,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良宴正好收了针,从里间出来,没有想到丁宛如会突然出现,于是,抬了抬眼:“姑娘有事吗?”
“宛如见过良宴先生。”丁宛如轻轻一礼,目光有些不规矩地往里内探看了一番,绿纱飘荡,挡住了她的视线。
“有事吗?”良宴冷冷地问着,对丁宛如这般放肆的目光觉得很不满。
丁宛如看到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不由地吓了一跳,这个男人虽然不说话,可是却太过厉害,尤其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就算是自己有心想要怀疑他和顾青蔓之间的清白,也绝不敢轻易地出言质问。
“那个——我见先生医术如此了得,心中实在是钦佩得很,正好我姑母她身患顽疾,第次发病,都会头痛不已,夜不成眠,多年来虽然也看了不少的大夫,可是,依旧没有什么好转,所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先生可否屈驾为我姑母看一看。”
良宴扫了她一眼,不悦地说:“忧思太重才会头痛失眠,心思纯良则忧思全无,这种病症我治不好,也不会治。”
丁宛如原本以为这个良宴来庄里做客,多多少少会看在庄主的面子上给姑母看看病的,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不仅如此,还话中有话地讥讽了一番,实在是太可恶了。
“先生,您既然可以为顾青蔓看病,为什么不能替我姑母瞧一瞧呢?要知道,我姑母才是这百里山庄的女主人,而顾青蔓表面上是小姐,其实也不过是个身世没落的小孤女罢了。”丁宛如有些不服气:“谁轻谁重,难道先生不懂得分吗?”
听到她说这些,良宴便更加生气了,他目光幽深如寒潭一般,轻轻地眯了起来:“怎么,原来在姑娘的眼里,人是可以分成三六九等的吗?”
“那当然了!”丁宛如挺了挺小胸脯,骄傲地说:“就比如说我吧,我们丁家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我虽然暂住在这里,可却是名正言顺的表小姐呢!”
良宴冷冷地一笑:“是吗?那就请表小姐移步离开我这里吧,你姑母的病我的确治不了。”
“喂,你是治不了,还是不想治啊?”丁宛如追了几步上前,可是良宴已经不想理会她了,丁宛如不由地任性起来,上前去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可是,良宴连躲都不用躲,她便扑了个空,气得她直跺脚。
这时,她看到了桌子上摆的那盘还没有吃完的莲心糕,先是微微地一怔,下意识地开口说道:“这个莲心糕,是顾青蔓做给你的吧?”
良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谁料丁宛如却笑了起来,充满了嘲弄的味道:“顾青蔓就会用这一招来拉拢男人,以前经常做给一泓哥哥和念杳哥哥吃,现在又拿来哄你,可偏偏你们这些男人就吃她这一套,几口小点心就骗得你们团团转。”
原本还想安静下来好好地品尝一下莲心糕的滋味的,可是,没有想到会听到丁宛如这么说,顿时便觉得毫无食欲了,原来这并不是他一个人所独享的,而是别的男人也经常能够吃到她亲手做的糕点。
“请你出去。”良宴下了逐客令。
丁宛如吐了吐舌头,小声地咕囔着离开:“来来就是嘛。”
良宴绷着脸,拿起那精致的瓷盘,往池塘边走去,一抬手,一盘精致的小点心就这么被倒进池塘里去了喂鱼,他真的是可笑,竟然会因为她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而心生窃喜,又会为知道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品尝过而觉得有些失落。
看来,他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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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针灸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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