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乃是前朝明皇在梨园之作，唤作霓裳羽衣曲，只是不知道为何姑娘弹奏的时候如此的落寞，这般气势恢宏的大作却好似和姑娘的神态有些不搭啊！”

    李煜的话语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就这么的硬生生的砸在了李莞的心头。

    霓裳羽衣曲，大唐明皇在国势最为鼎盛的时候在梨园之中，和李龟年等一众出名乐师制作而成。

    “霓裳羽衣曲，怎么可能是霓裳羽衣曲，这位兄台莫不是没有听出来在蒙吧！”李煜的话语已落下，场中的众人却是开始纷纷揭起短来。

    即便是他们猜测不出来，每日都能目睹佳人芳容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莞仙子，你给个话啊，这位公子是不是说错了，还是你来宣布结果吧，毕竟这首曲子整个金陵城之内也只有你会弹奏啊！”

    “是啊，是啊！莞仙子莫不要不出声，说说看看，是不是真如这位公子所说的霓裳羽衣曲啊！”

    ……

    李莞看着李煜那疑惑不带贪婪的目光，自己的心中也是多了一份的安定，场中众人此起彼伏的声音也让李莞颇有些无奈只好轻启朱唇：“不错，此曲就是霓裳羽衣曲，只是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听得出来！据妾身所知，霓裳羽衣曲在前朝动乱以后，便已经亡迭了，妾身也不过是偶然之间得到一个孤本这才习得霓裳羽衣曲。”

    李莞的声音刚刚落下，场中却是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李煜，然后在看看台上的李莞，却是没有发现一丝的违和感。

    “不知道公子为何能够听出来是霓裳羽衣曲？”李莞看着李煜面色如常的说道。

    “你还没有回答的我问题，一问一答这才合乎规矩不是？为何小姐弹奏的时候没有这首曲子本该有的恢弘之气，反而多的是丝丝落寞和无奈？”李煜笑笑的却是反问道。

    “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公子可否随着妾身上楼一叙？”李莞莞尔一笑对着李煜说道。

    “莫不敢辞！”

    “诸位，既然今日有人破了我的曲子名字，今后莞儿也不会在在这潇湘馆出现了，只是多谢了这些时日来，诸位对莞儿的关爱，捧场！”

    李莞对着李煜说完以后，看着场中众人也不好推掉，便浅浅一笑，有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若是让李煜来比较的话，李莞的笑容有点如同莲花一般，高贵！

    周宪的笑容是如同仙子一般的让人痴迷。

    而周嘉敏的笑容却是如同精灵一般讨人喜欢，但是也是各有千秋。

    看着李莞的规矩被一个突然来到小子说破以后，场中的众人倒是也没有当即表示不满，毕竟都要装出一副翩翩风流的样子，只是不少人却是在心中不断的讥谤着李煜。

    而李煜也是将这些人的眼神之流都没有放在心中，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这般惊世的容颜，也算的上是祸国殃民了，也难怪在潇湘馆这种地方还能保持自己清白之身。

    随着李莞上了二楼了包厢以后，李煜倒是大刺刺的坐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谁知这女子突然一下子跪了下来。

    “民女李莞，叩见大唐陛下！”

    李莞依旧是面色如常对着李煜行礼，倒是让李煜有些摸不着头脑。

    “姑娘快快请起，我可不是什么皇帝，我就是一个卖酒的商人罢了！过娘这般举动传扬了出去，我可是要掉脑袋的！”李煜急忙上前将李莞拉了起来，他不像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是一个皇帝来这种潇湘楚馆，传扬了出去不说是朝堂了，即便是后宫之中，自己也是很难应对周氏姐妹了。

    “陛下是怕别人认出你来了么？不必担忧，这潇湘馆里面虽然有不少达官显贵，但是却是很少能有人认出陛下来，毕竟他们所谓的达官显贵还没有到陛下这个层次，而能够认出陛下来的也只能是二楼包厢里面的官人们了，只是今日二楼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人前来，所以陛下不必担忧。”李莞笑吟吟的对着李煜说道，好似一点都没有将面前这个君王的威严放在眼中。

    “朕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认出来朕的！”李煜看着李莞都直接说了出来自己也不好在装不知道了，索性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锦服、威严、以及最重要的标志重瞳！重瞳乃是天生圣人的标志，整个金陵或者说是整个大唐境内，却是不会再有多少重瞳了！”李莞巧笑的对着李煜说道。

    所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诗经之中的话语，放在李莞的身上也不过如此。

    “呵呵，朕还以为天下间没人能够认出来是朕，这才这般随意出现在闹市之中，只是却不曾想到朕重瞳的样子居然被别人看了出来。”李煜倒是有些自嘲的说道。

    “朕还是不明白，为何你能弹奏霓裳羽衣曲，从你能断定朕的身份开始，朕便有点好奇！但是你之前弹奏的时候为何是那般的落寞！说实话，这霓裳羽衣曲皇后也会，不过她是偶然之间得到的孤本，然后经过她的推敲这才能够补齐！但是皇后却是没有将曲子传出宫来，为何你却是和皇后弹奏的一般无二，甚至比皇后更为娴熟？”李煜倒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一股脑的全部抛了出来。

    “妾身知道陛下要这么问，但若是陛下知道了妾身的身世也就没有多少疑惑了。”李莞有些自嘲的笑着说道。

    而这一抹自嘲却是被李煜抓在了眼中，“身份？难不成你乃是前朝后人，李氏宗亲？”

    “陛下不愧七窍玲珑的人物！小女子就是前朝宗亲，之于这霓裳羽衣曲乃是明皇传下的，而当今皇后的孤本也是从我手中流传出去的，当时只是因为听说大司徒府上长女精通音律，便想将手中的霓裳羽衣曲改动了一些让他变得残缺不全，然后将孤本流转到了皇后手中，今日陛下一口报出了霓裳羽衣曲的名字，想必是娘娘已经将乐曲补充完整了。”李莞款款说道，颇有大家之风。

    “不错，若不是皇后，朕也是不知道这霓裳羽衣曲的！只是你这般做法是为了什么，朕不相信你如此行事没有丝毫的目的！难道是为了恢复你李唐江山？只是这世上再无太宗明皇一般的人物了，即便是想要复国也是十分艰难了。”李煜倒是对于前朝没有多少想法，即便知道了李莞是前朝的宗亲自己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妥。

    也并非是视前朝宗亲为余孽，要处置后快！

    他毕竟是一个后世的人，并非彻底的古人。

    “陛下知道了我是前朝宗亲，难道就不怕我在这个时代里面还有李氏暗中积蓄要复国的力量么？”李莞的笑意开始泛起一层冷意。

    “不怕，王朝的更迭不是因为统治者，也不是因为军阀作乱，而是因为失去了民心，的民心者得天下！李唐已经失去了天下人的心，即便是复国也是步步维艰，朕何必要自己吓唬自己呢？”李煜笑呵呵的反问道。

    他看得出来李莞来到潇湘馆里面是别有目的，或许这目的就是自己。

    “陛下倒是高义，李唐江山自从高祖打下来后，太宗励精图治，有了贞观盛世，后来武氏日月临空，也算是将李唐的江山毁了一般，明皇虽然将李唐推到了巅峰，只是后世却是越来越弱，当年意气风发的天可汗也不被番邦认可了，说起来倒是我李氏的耻辱了，李唐一乱天下百姓倒是民不聊生，持续了也有百余年了，这百余年里面我李氏也没有停歇，暗中也积蓄了不少力量，但是复国依旧无望，传到了我这一代唯有一个女子，李氏再无男丁了。”

    李莞说到这个地步以后，心中不免的有些悲凉。

    当年老李家坐拥天下何等意气风发，不过百余年间，却是快要断了。

    “帝王家自有帝王家的苦恼，朕现在是明白了为何你的霓裳羽衣曲之中有如此的落寞和悲戚了，只是朕要告诉你，朕姓李！你也姓李，这大唐依旧是李唐！若是你愿意，朕可以保障李家还有传人余世！”

    李煜听完了李莞的话语以后，心中却是有些异动，若是自己将李莞手中的力量收入手中，对于自己的倒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百余年里面，即便是李氏只是偷偷摸摸的发展想必也是有一些让人难以猜测的力量了吧！

    “陛下，此言当真？”李莞听到了李煜的话语之中，心中却是有些激动。

    时至今日，她对于复国已经不抱希望了，复国何其难哉！

    若是能给李氏留下一脉香火，也算是自己对李氏最后的贡献了。

    “嗯，不过你必须进宫委身于朕！等到朕夺了天下，朕可以封国！保障你李氏只要不是谋逆，朕便可以保障李氏无忧，大唐一日还在，你李氏便还能在大唐生存一日！”李煜的双眼有些阴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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