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必要？要不是云歌姑娘培养了这个聪明的月季，我怕是很难有机会看清庶妹的居心的。”钟灵毓表情非常真挚，“这点儿小礼物权当是我的感谢。”

    云歌心中怒火燃烧，面上却平静如水：“钟大少爷过来，恐怕是怀疑我和令妹有什么关系吧？”

    起止是怀疑，现在已经是确定了。钟灵毓暗想，那日去牢房和她谈心，既是想结束两家的恩怨，也是想顺便摸一下云歌的底细和意图。那一篮子的糕点是她特别制作的，将丁点儿的皮末在打斗中弹到了她身上，气息经久不散，哪怕是沐浴也除不掉。那种气息，遇到她放在一旁的白玉簪子，便会让它轻微变色。

    钟灵毓看着通透的白玉簪子染上一点点瑕疵，没想到，钟灵秀居然和云歌是同一个人，十几岁的年纪，有多深的心机，才能有这样的地位！然而她面上只是微微笑道：“云歌姑娘，第一次你要见我，只喝了一杯酒我便晕了，你没出现，却遇见了不少杀手。第二次，月季姑娘便在大街上说怀了我的孩子，我就是不想怀疑你，都说不过去啊。”

    一曲弹完，云歌缓缓的站起来，一袭浪漫的紫罗兰色香云纱褶裙将她的身体衬得婀娜多姿，发髻高高挽起，插着一枝白玉簪子，浑身上下都透出高贵，完全不像她那个在家胆小没气场的庶妹。

    哎，钟灵毓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

    “我不过是个红尘女子，”云歌的身影离她近了几分，“所希冀的，不过是找到个可以托付的良人罢了。”

    “哦，”钟灵毓含笑着点头，表示很有兴趣继续听下去。

    “钟二小姐我确实认识，但是她从不轻视我，我心存感激，简单的朋友而已。你遇到杀手那次，我也被迷晕了，好久之后才醒。至于和钟二小姐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我记得那日的琴声，很动听，恐怕满春楼没有几人能有云歌姑娘这样的琴艺吧？”

    云歌掩面而笑：“钟少爷过奖了，满春楼四大花魁，琴技皆不凡。钟少爷怀疑我可以理解，但要是因这个断定是我所为就太武断了。”

    “说的的确是。”钟灵毓点头，表示赞同，“那么月季被侮辱，误认为是我，云歌姑娘身边的侍女，可贡献不小啊。”

    “钟大少爷要是有怀疑，大可以将人带走回去问个清楚。”云歌神色坦荡，又点燃了一支香。

    “我庶妹被关进大牢，云歌姑娘怎么不去看看啊？”钟灵毓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泛泛之交，何况她利用了我，为我带来了麻烦。”云歌抬眼一笑，魅惑人心。

    钟灵毓呆了呆，露出几分痴迷之色：“今日多有叨扰了。不过以云歌姑娘对灵秀的了解，倘若她没死，会来找你还是找我报仇呢？”

    云歌心中一惊，她选的那个替身和自己十分相似，又经过一番乔装，鲜有人能认出来，钟灵毓竟然还起了疑心，自己果然是报仇心切、低估了他，不但没有成功杀了梁欣母子，还给四王爷带来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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