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安的思绪被拉回,勉强扯起嘴角笑道:“好吧,跟我来。”三人在雅间落座,李承安命人上了一壶碧螺春,便亲自斟茶,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他却发现,似乎一切语言此刻都是苍白的。
“八王爷,你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上官良辰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淡淡的开口了。
碧螺春入口,李承安却浑然察觉不到浓郁的清香,只是定定的望着钟灵毓:“你是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了吗?”
钟灵毓错愕片刻,她没想到八王爷会这么直接,看到上官良辰充满信任的眸子,以及微微攥紧的手指,一脸严肃的答道:“八王爷,你看到了,我已心有所属,关于以前,我不想去理会了,我希望你也能放下。”
钟灵毓没觉得自己残忍,只是长痛不如短痛,她不希望英明神武、器宇轩昂的八王爷为此惊魂不定,郁郁寡欢,干脆让他彻底死了心。
放下?谈何容易!李承安真是佩服她,她怎么比男子还要果断的多,爱的时候拼尽全力,不爱的时候丝毫不拖泥带水,假如当初他告诉她,他的苦衷,那么今日和她并肩坐在一起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八王爷,我和灵毓是两情相悦的,我会给她幸福,给她想要的一切。我知道你的苦衷,也知道你愿意为她付出,可是感情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东西,你再纠缠下去,最痛苦的也是你。”上官良辰再次开口,已经变成苦口婆心的劝说。
李承安的脸上泛起了苦笑:“你也这么认为?”
“是的。”钟灵毓毫不犹豫的说,见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的颤抖,又补上句,“我们会在适合的时候成亲。”碾碎他渺茫的希望,这样他才发现真正值得他如此付出的女子。
钟灵毓没想到,她轻松随意说出的这句话,却引来身旁两人强烈的注视。上官良辰内心狂喜,她竟然有了嫁给他的意愿。
李承安脸上是无可名状的悲哀,看到她毅然决然的神情,不得不承认,他吻她的那日,他们之间便已经结束了,而他傻傻的以为,他们才有了美好的开始而已。如果当初,他能坦诚内心的苦衷,该有多好!至少不会有遗憾。现在已经晚了,晚的太彻底了。
“我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不打扰你们了,一路顺风。”李承安仰起头,像喝酒一样,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痛苦的、痛快的离开了!
钟灵毓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离开很远后,面上才露出不忍的神情来。
上官良辰无声的握住她的手:“他会过去的。灵毓,你做的很对。不要内疚,不要自责。”如刺一张扎在他心头的情敌,终于放弃了,他心底是愉悦的,面上却维持着一贯的淡然表情。
钟灵毓感受的他微凉的手指渐渐转暖,对上那无可挑剔的脸,露出了笑容:“良辰,允许我小小的感伤下,我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她可不想因为一场过去的初恋,和挚爱的男神再生矛盾。
上官良辰投给了她理解的笑容:“随便感伤,我受的来,而且保证不会吃醋。”两人这下彻底没关系了,他还吃哪门子醋?
钟灵毓的神经彻底防松下来,倦意涌了上来,便懒懒的靠在了软榻上。
上官良辰犹豫一番:“灵毓,车里没人看到,要不你靠我身上?”
钟灵毓看着他不自觉的神态,抿嘴一笑,朝他的身体倒了下去。
上官良辰急忙接住了她,让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怀里,钟灵毓便眯着眼睛休息,很快沉沉睡去,睡得天昏地暗。
期间,钟灵毓柔软的小手摸着他的身体,调节了两次姿势,整个过程呼吸平稳均匀,嘴角淌出了晶莹的细细的液体。
上官良辰看着她甜美的睡相,勾着唇角,掏出一方手帕,将她的口水擦拭干净,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心里却甘之如饴。
直到中午,上官良辰才轻声唤她:“灵毓,饿了吗?我们要吃好吃的了。”
钟灵毓睁开惺忪的双眼,打着哈欠道:“我们走了多远的路了?”
上官良辰宠溺的笑笑:“马车走得慢,估计明日中午才能到。”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他可是特意嘱咐车夫降低了速度呢。
“好吧,”钟灵毓似有不满的说道,慢慢的坐直了身子,余光扫到他白衣上的一片水渍时,僵了片刻,那里貌似是她刚刚枕过的地方啊。要不要这么丢人啊?竟然睡得香的流口水!她的形象啊,她都不好意思面对那个总是纤尘不染的上官了。
上官良辰见她偷偷看了自己染了水渍的胸膛一眼,不在乎的笑笑:“灵毓,别太有压力,你在我怀里睡这么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放心,衣服不会让你洗的。”
钟灵毓捂住了滚烫的脸,好丢人啊。
上官良辰看她窘迫的模样,只好先下了马车,又神色平静的等了好一会儿,钟灵毓才讪讪的下来。
本想用了午膳休息一会儿就走的,这不过是个比较繁华的县城,可是中午吃饭的功夫,便被酒楼里正在热烈讨论的“擂台赛”给吸引住了。据说有什么“万两黄金”、“东海珍珠”、“绝代美人”,钟灵毓本身就对这种事情很有兴趣,而东海珍珠是极难寻的药材,便怂恿上官良辰去。
当然,她提前通过八卦和旁人获得情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水家姑娘芳龄十八,才貌双全,水先生生打算招一个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女婿,故设下擂台。
擂台上既比文又比武,获胜者可挑选“万两黄金”或是“东海珍珠”做战利品,也可向水姑娘提亲,原则上自愿。优厚的物质奖励加上对佳人的渴望,不少青年才俊、江湖人士都纷纷前来参加,导致活动格外盛大,据说进行了两日,至今仍然如火如荼。
上官良辰听闻这个情况,目光清冷的望着她:“你就对我这么放心?”
钟灵毓揉了揉太阳穴,答道:“确实不太放心,万一她一见你误了终身呢?要不你戴上面具吧,人家要是问,你就说娶妻了,我真的很想要那东海珍珠啊,它比那蓝玉还要好。”
上官良辰对她的安排总算稍稍满意了点儿,取了面具,便随着热闹的人群朝一个方向走去。远远的便看到了高处的擂台,以及在擂台上比试的人。
上官良辰正打算上去,却察觉到有人注视着这个方向,他敏锐的侧脸,便撞上了一双来不及躲闪的桃花眼,是慕容灏!
那次猜字谜和船上接连两次遇见,他对这个气质华贵的男子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回京听闻有位慕容公子在四海楼诗会连续两次拔得头筹,便私下查了查,发现这位慕容公子竟然是西秦的九皇子,他们暗地里搜索的消息是西秦七皇子和九皇子游山玩水,顺路考察北周的基本情况,确立两国的外交关系,但是由于目前朝中局势错综复杂,两位皇子迟迟没有确定是这否是个好时机,便干脆先游玩儿了。自称灏的男子和慕容长得有几分相像,而且私下有过接触,上官良辰猜测,他或许就是西秦的七皇子了。
就在刚刚,他还颇有兴趣的望了钟灵毓一眼。
上官良辰看着视线紧紧追逐擂台上比武的钟灵毓,无奈的叹口气:你可真能惹桃花啊,刚解决完一个,又来一个,看来以后出去还是要稍稍的易下容。
钟灵毓见上官良辰迟迟不动,催促他:“快点儿上啊。”
上官良辰诱哄道:“不去了,我有别的办法可以弄到东海珍珠。”
“啊?”钟灵毓吃惊了下,弱弱的反驳,“可我很想要这里的那个啊。”
上官良辰只是轻轻的道了声:“乖,我们走吧。”他只是想避开慕容灏。
钟灵毓垂头丧气,不满道:“可我想再看会儿。”突然眸光一闪,她可以穿上男装试试啊。
上官良辰看着她眼里闪过的光亮,警告道:“你心里所想的事情,最好埋在心里。”虽说他们脱离了京城,但还是谨慎为妙,万一过早暴露了实力,对他们是有害无益的。
钟灵毓不满的轻哼了声,到底没再说其他,当下形势紧急,良辰思虑周全,可是那如此难得一见的东海珍珠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心里好难受啊。
上官良辰看出了她的心思,脸上浮起淡淡的愧疚之色,现在,他还不能让她肆无忌惮的生活,不然,他的兄弟将置身在危险中。“灵毓,再给我一点时间,你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至于东海珍珠,我也会给你的。”
钟灵毓看到他脸上的愧疚,微微一惊,她在做什么啊?上官良辰在这般危急的时刻,还尽量给予她悠哉快乐的生活,而她却因为一颗珍珠生他的气,到目前为止,他的安排好像没错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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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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