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结果的确定，纪云帆的推断在某些立场上是站得住脚的，现在少的就只是一个来自叶浩宇头颅的当事人口供，如果能找到许惟宪本人，这案子也就能明朗许多了。

    纪云帆心中一动，掏出手机就拨通了林芷的电话，“林小姐，叶浩宇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我想有样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先抛出诱饵，接下来就是条件了：“明天我们见上一面，待你确认了这东西仔考虑要不要将事情托出。”

    “我会把地址发给你，明天早上八点汇合。”林芷喉间一片干涩，声音带着低哑：“别想做手脚，他的所有东西我都能辨认。”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不愿再多说。

    第二天一早纪云帆和许兆比林芷约定的时间更早的到达汇合点，本想趁着林芷未到可以侦查一下四周，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这是一个距离市区不远的一片城中村，拥挤的街道，杂乱的店铺和各种早晨起来买菜卖菜的小摊贩。

    许兆甚至夸张地指指一处楼房，“头儿，这是危楼吧，怎么都没没人来拆迁啊？”还没等许兆说完，后边一位奶奶终于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嘴里胡咧咧地说着：“长这高个，还挡着道。”最后还骂了句没听清的。

    纪云帆严肃着脸打量四周，嘴角微微勾起，掩不住的笑意：“别闹了，这里鱼龙混杂，难保没人看着。”

    “我们先去吃个早餐，一早起来什么都没吃就过来了。”许兆心大，也没管好友的嘲笑，随便找了家早餐店坐下。

    一直到日头高照，街上人流减少，才看见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上身一件黑T恤，下身一条洗得发白的蓝色阔腿牛仔裤缓缓而来的林芷。

    许兆刚想招手，被身边的人压住动作，回头刚想说，却不及身边的人快：“先别动作，她有看到我们。”这么一说许兆便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忽略老板不满的眼神，一副斯文模样地抹嘴。

    纪云帆一直看着林芷，只见她随意地走进来，在身边坐下，开口道：“东西。”说完将一直随身携带着的纸张递给她。

    她扫了几眼，看似随意地看着，随后将纸张还给他，低声道：“我带你们去，没到之前，不许找我说话，保持距离。”说完起身扶了扶帽子走出了店铺。

    纪云帆随手扔下一张五十块，随着走出。待老板追出来时，两人已不见了身影。“还没找钱，哎……”

    两人跟在林芷身后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每次转弯都要看到林芷打手势才跟上，直到一处老旧孤儿院前，他们没从前门进楼，反而从一处相对较矮的围墙翻身而入，四处躲藏查看闪身进了一处破旧的杂货间。

    林芷先让两人进去自己侧身飞快跃进去，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别看这门老旧，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长呼一口气，回身看到纪云帆对着屋子沉思的表情，抿了抿嘴唇也不出声。径直走到一堆箱子前，指了指箱子示意，这便是许惟宪留下来的东西。

    屋子里堆满了纸皮箱和铁架，底层的箱子甚至还腐烂了，一歪一搭地靠着墙面，满眼的蜘蛛网和灰尘显示着许久未曾有人进来过，光是冲着这股腐臭和灰尘，正常地人都不会选择进来，也正因为这样，这里成了林芷和许惟宪地秘密基地，保守着秘密地同时还不会被打扰。

    纪云帆和许兆小心翼翼地查看着箱子里地东西，反倒林芷一人蹲在角落，翻看着一堆画纸，一张接一张地看着。纪云帆从纸箱里没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再次四处查看着有无遗漏之处，直到停在林芷认真而虔诚地侧脸上，从第一次的见面到现在，她似乎变了很多细想下来却又没发现有什么改变。

    “咦？”林芷发出一声疑惑，一直注意着她的纪云帆第一时间走过去，“怎么了？”

    “这幅涂鸦画，我之前看到不是这样的。”手指胡乱的比划着，却又无法说出什么来。

    “让我看看。”接过画纸，随意打量了几遍。脑中有什么思绪一闪而过，立马拿出之前的纸张拼合一起，缺口完全相合，这是同一张纸！

    纪云帆压低着声音：“你们快来看下，这涂鸦画的是哪里？”

    两人一齐凑过来，许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毕竟这涂鸦画得跟个抽象画似的，没个辅导怎么看得懂。反倒是一旁静默不语得林芷道：“这里是天上人间。”

    “什么天上人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听许兆这回答，纪云帆沉思了一会，“夜总会，是天上人间夜总会。”三人静默相对一眼，下一目标的目的地算是找到了——天上人间。

    三人回家乔装打扮了一番，再次汇合时，甚是不忍直视对方。林芷特地画了大浓妆，跟平时的清秀模样判若两人，估计是亲生爸妈都认不出的那种；另外两人则是一身富二代气派，十足的花花公子，就连神情也不知从哪儿学得很到位。

    他们一进门就由服务员带入KTV包间，“请稍侯点餐。”说完就走出去了。

    再次有人进来时，是个中年男人，轻微的地中海，挺着腰板抱着啤酒肚，一进门就笑道：“三位客人晚上好！我是这儿的经理林枫，三位是第一次来吗？”不等三人开口，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说：“这里的服务，只要你敢想，这里都能有！三位需要来点不一样的服务吗？”

    “好啊，先来个三四个。”许兆笑得浪气十足。

    “要什么要，不要，林经理这里不要特殊服务。”林芷再次抬了抬下巴，装作没看懂许兆地不悦。他们这是来查案的，怎么查着查着就点起来了。

    许兆一阵向纪云帆使眼色，“大男人的事，娘们少管。”许兆负责吸引林枫视线，从小姐腿长不长到腰细不细胡扯着，给二人打掩护交流。

    待林芷妥协不再反对，林枫带着笑意推门而出。林芷侧身对纪云帆耳语：“许惟宪救过一个舞女，叫阿娇！”

    许兆说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门外几个小姐推门而入，无一例外地大浓妆，看到坐在纪云帆身边地林芷笑得更是甜腻。

    “停，站着待我好好挑挑。”纪云帆变了副面孔，十足花花公子地一遍遍扫过面前的小姐们，嘴里胡扯道：“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叫阿娇的舞女？腰细腿长屁股翘的那个。”

    “阿娇啊，这位小哥，别闹了，她那就腰细腿长屁股翘了，吓唬人呢。”说完笑了起来，随手摆了摆裙摆。

    其余几人见客户这么一问，自然也不甘下风，有什么说什么，纪云帆暗暗记下的一些全是些杂碎的小问题，对今晚来的目的没有一点帮助。

    贴着许兆身边坐下的小姐，附耳轻声道：“给我支烟，我就告诉你阿娇，怎么样？”

    许兆挑眉，递给她支烟，“还没问小姐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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