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宁摇摇头:“拓跋谧,你快走罢!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拓跋谧猛的上前一步拉住陈宜宁的手:“宁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母亲我也可以一并接过去!”
拓跋谧竟敢对她动手动脚!陈宜宁大怒,正要厉声呵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拓跋谧!你竟敢到明月山庄来撒野!”
拓跋谧和陈宜宁都惊得扭头往后看去。
陈泓披着狐裘大氅,带着一个黑衣随扈,正怒气冲冲的从亭子后走过来!
陈宜宁慌忙挣脱拓跋谧的钳制,朝陈泓奔过去:“父亲!”
陈泓咬牙启齿看着陈宜宁道:“我养的好女儿!季将军尸骨未寒,你竟和逆贼私下来往!”
听陈泓提到季渊,陈宜宁心里痛了一下,忙辩解道:“父亲!女儿并没有和拓跋谧私下来往!今日是他闯入山庄,正好撞见女儿!”
见陈泓突然出现,拓跋谧也不慌张,气度悠闲的走到陈泓跟前:“陈俭事,许久不见。”
陈泓伸手怒指着拓跋谧道:“拓跋谧,你胆子好大!乱臣贼子,竟敢擅闯国师山庄!”
拓跋谧笑的云淡风轻,对陈泓的辱骂置若罔闻:“陈俭事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一事相求。”
陈泓没想到拓跋谧脸皮这般厚,一时倒愣住了。
拓跋谧微微一笑:“我所求者,正是她!”他扬起手指了指身侧的陈宜宁:“我要求娶陈宜宁为妻,望陈俭事成全。”
“你……你!”陈泓气得脸红脖子粗,拓跋谧一个逆贼,竟然想娶他的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陈家也反了呢!
拓跋谧反手拉了陈宜宁手,大笑道:“陈俭事既然不反对,那就是允了!岳父大人,如今京都局势复杂,我先带了宁儿出京,待扫平了大齐,再接您坐享荣华富贵!”
说着,身形一顿,便准备发足飞奔。
突然,从陈泓身边的黑衣随扈手中闪出一枚石子,砰的一声正击在拓跋谧手腕正中!
刺骨的疼痛让拓跋谧讶然睁大了眼朝随扈看去,他万万没想到,陈泓一介文官,身边竟有这样的高手!
那随扈容貌平凡,身手却甚是了得,翩翩一个飞翻,陈宜宁还没看清,他已经和拓跋谧对打起来。
拓跋谧手中的一柄宝剑舞得银光四射,奈何那随扈技高一筹,眼见着拓跋谧已经落了下风。
陈泓站在旁边,一边观战一边大笑:“拓跋谧!你就乖乖受死罢!这是梁国师的弟子,皇上身边的暗卫都是他一手调教的!只怪你有眼无珠,竟撞在他的手上!”
话未落音,黑衣随扈已经重重一掌打在了拓跋谧的胸口,拓跋谧蹬蹬蹬朝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一线猩红的血痕,从他的嘴角缓缓蔓延,让他白皙俊雅的脸,有了几分妖异的凄美。
拓跋谧捂住胸口,用剑尖撑住身子,却不去看那随扈,一双眸子定定朝陈宜宁看过来:“宁儿,我是认真的。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会好好照顾你,季渊能给你的,我全部都给你,季渊不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已经被人打成重伤,眼看插翅也逃不出明月山庄了,偏偏还信誓旦旦的对她说这种话。陈宜宁想笑,眼泪却一下子浸湿了眼眶。
陈泓见状大怒,指着拓跋谧对随扈说:“杀了他!快杀了他!”
自家女儿跟乱臣贼子有瓜葛,这不仅有失身份,简直是罪无可赦!
黑衣随扈应了一声,剑光一闪,便要朝拓跋谧刺过来。
陈宜宁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的身子已经挡在了拓跋谧身前:“不要!”
陈宜宁伸出双臂护住拓跋谧,含泪对陈泓道:“父亲,三王爷叛乱,他事先并不知情!求父亲放他一条生路罢!”
陈泓怒道:“你快闪开!拓跋谧乱臣贼子,人人得诛之!”
陈宜宁拼命摇头,泪水纷纷落在地上:“父亲,您就当今日并没有碰见他,放他走罢!”
黑衣随扈为难的看着陈泓,陈宜宁是侯门千金,他身为男子,没有动手去拉开她的道理。
陈泓气得脸都扭曲了,亲自走过来正想把陈宜宁拉开,拓跋谧轻轻将陈宜宁推开,嘴角虽有血痕,脸上去带着笑意:“宁儿,原来你对我并非全然无情。”
陈宜宁摇头想要解释,她并非对他有情,只是他是为寻她而来,她没有办法看到他死在剑下,这么重的一份情,她承担不起!
见拓跋谧推开陈宜宁,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外,陈泓忙朝随扈使了个眼色,那随扈身形微动,正要冲上来,拓跋谧已经抬起手往脖颈上一抹,剑光一闪,鲜血顿时如喷泉般狂涌而出!
所有人都惊得呆住了。
“拓跋谧!你为何不逃!”陈宜宁眼泪滚滚而下,颤声问道。
大地银装素裹,锦袍公子玉树临风,俊美得妖异。猩红的鲜血在他身前喷出斑斑梅红,画面凄美而惨烈,连黑衣随扈都面有不忍之色。
拓跋谧微微一笑,喉间剧痛,却仍强撑着一字一顿道:“这样才算干脆……何苦大家难堪。犯上作乱,本非我本意,这样……也算死得其所。”
他深深的看着陈宜宁,咳出一口鲜血来:“宁儿,死前能见你一面,我不悔!”
陈宜宁不忍再看,眼泪成串滴落在地。
初见面,她为了帮周郁文避嫌,推他落入荷塘。他一双狭长桃花眼定定看着她,笑得邪魅:“若非你是郁文兄的未婚妻,今日堂上,我定会求娶你!”
她厌他恼他,怎知今日,如此骄傲不羁的谧世子,竟因她而惨死!
重重的一笔情债,今生再也无法偿还!
拓跋谧面如金纸,眼睛却仍明亮含笑,朝陈宜宁缓缓伸出手来。陈宜宁想也不想,猛的握住他渐渐冰冷的手掌。
拓跋谧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一点点委顿在地。微温的掌心仍紧紧贴住陈宜宁的手,他的双眼,安安静静的闭上了。
天地都静默一片,连狂躁暴怒的陈泓,也莫名心悸。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和喧哗,还夹杂着陈宜薇清脆的声音:“我方才就是在这里看到姐姐的。”
陈泓和陈宜宁都抬眸朝远处看去,视线的尽头,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高大的男子正朝这边走来。那男子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棉长袍,披着一件玄色毛皮飞滚大氅,高大魁伟,俊逸挺拔。看上去竟那般眼熟……
仿佛是在梦境中一般,陈宜宁睁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男子越走越近,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清来人之后,陈泓惊喜道:“是将军!将军没死!是将军回来了!”
黑衣随扈在欢喜了一秒钟之后,偷眼瞥了瞥陈宜宁仍和拓跋谧紧握在一起的手掌。
季渊远远就看到了陈宜宁。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正跪坐在地上,一张白皙的小脸生生瘦了一圈,正抬起眸子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如同做梦一般,没有惊喜,恍惚得厉害。
顺着陈宜宁的手臂,季渊看到了躺在雪地上的拓跋谧。那一身暗红的锦袍,犹自被风吹得微微鼓动。
季渊的眸子,在陈宜宁和拓跋谧的紧握的双手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陈泓已经喜出望外的迎了上去:“将军,你回来了!前儿报信说你出了意外,我们都不信呢!以将军的身手和韬略,怎会被北狄蛮夷所伤?”
季渊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陈宜宁,一边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和陈泓周旋:“我也是侥幸逃脱,为了麻痹敌军,才找了人伪装成我的样子,故意死在乱军之下。没想到诱敌之计,竟叫你们如此担心,实在是我的不是。”
听到季渊的声音,陈宜宁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这才相信眼前的一切并非梦境。季渊真的没死!他真的回来了!
本来就未干的泪水,更加汹涌放肆的奔流。
周氏已经和梁夫人急急奔到陈宜宁身边,一起将她搀扶了起来。
众人的眼光都落在陈宜宁身边的拓跋谧身上。
周氏也瞧见了陈宜宁和拓跋谧双手紧握的情景,偷偷瞟了一眼季渊,对陈宜宁嗔怪道:“宁儿,这是怎么回事?拓跋谧怎的来了?”
梁夫人走过去探了探拓跋谧的鼻息,皱皱眉道:“已经死了。”说着,扭头问陈宜宁道:“宁儿,这是怎么回事?拓跋谧他……”
拓跋谧他怎么死在你跟前?话说了一半,梁夫人觉得不妥,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季渊也走过来,看着拓跋谧的脸陷入了沉默。
气氛顿时变得凝滞。陈泓见状,忙开口道:“将军无须忧心,拓跋谧并无党羽漏网,方才我和随扈过来的时候,他正独自和宁儿在一起。”
季渊本来表情就不对,他还偏偏要说拓跋谧独自和宁儿在一起!
真是蠢笨如猪!周氏和梁夫人都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季渊看着拓跋谧剑尖上的一抹猩红,仍是不言不语。
陈泓急了:“将军,我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问宁儿!即便他不自刎谢罪,随扈也会杀了他的!如此乱臣贼子,敢擅闯山庄,自然不会让他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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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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