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烤鱼。”初九连忙转身，不再看他。

    她摆弄着那几条草鱼，想了想，掏出吟歌，处理草鱼。

    “吟歌，切鱼？”子夜挑了挑眉。

    吟歌乃是千年玄铁所打造而成，在兵器谱上排名前十的匕首。

    跟了初九之后，也是命运多舛。

    “兵器，只要用在最合适的地方，就是最有价值的。”初九淡淡的说。

    吟歌对以前的她来说，意义自然不同，不是因为它是神兵利器，而是因为这是祁子修所赠。

    经过了未央宫一场浩劫之后，她已经将吟歌弃了。

    如今的吟歌，是子夜替她寻回，再次赠与她。

    故而，每次看到吟歌的时候，初九的心情总是复杂。

    “九儿见解独到。”子夜轻声说道。

    完全被初九的言论说服，一把武器，只要能发挥作用，就是好的。

    这个论调他第一次听，却很是合心意。

    初九的手法很娴熟，一条鱼在她的手上，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处理干净了。

    子夜看了一会儿，支着下巴，说道:“手法不错。”

    “做得多，就熟悉。”

    她想起了当初的军旅生活，有时候，条件还不如现在，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可是，那段时光却是她上一世最幸福的日子。

    子夜有些心疼，也暗暗发誓，再不让她一个人那么辛苦。

    处理干净之后，初九又削尖了树枝，从鱼的口中插入，在火堆上翻烤。

    不一会儿，鱼肉香味就传遍了整个溶洞。

    初九首先将鱼递给子夜，子夜吹了吹，冷却了一些之后，慢条斯理撕了块鱼细细咀嚼。

    “味道怎么样？”初九急切的问。

    这也是她第一次做东西给子夜吃，虽然只是一条烤鱼，但也极在乎。

    子夜只是眉眼温柔看着她，并不说话。

    初九有些急躁，自己也撕了一块放在嘴里，难道真的那么难吃？难吃到子夜都说出不话了？

    不难吃啊……

    初九又撕了一块，仔细又品尝了一下。

    子夜倒是忍不住了，忍俊不禁，又是轻声笑出。

    初九呆呆看着他，看着他嘴角来不及消散的笑意，他今天……很开心吗？未免笑得有些多了。

    “吃过最好吃的一条鱼。”子夜晃了晃手中的烤鱼。

    虽然这鱼很新鲜，味道也很鲜美，但是，并没有调料，这话未免有些违心了。

    子夜也看出了她的想法，柔声道:“九儿烤的，就是最好的。”

    这话，又让初九心神一荡，低头止不住的笑。

    两人如今的状态，倒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吃饱喝足之后，子夜突然提议道:“你扶本王出去走走。”

    初九一愣，随即点头。

    “我采了一些草药回来，一会儿帮你上药。”初九指着地上的草药说道。

    “那先不出去了，你先为自己上药。”

    子夜知道，初九也受了伤，而且，并不轻，但是一整晚，她忙着照顾自己。

    就连身上带着的药瓶子，也不舍得自己用，全用在他的身上。

    她自己的伤口，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并没有太多处理。

    初九也不推辞，但娇嗔的瞪了子夜一眼，说道:“转身。”

    子夜依言将头偏开，听着悉悉索索了好一会儿，只听初九说道:“好了。”

    地上的草药已经少了大半，初九又从怀中掏出药瓶子，道:“该你了。”

    子夜也不说话，任由她摆弄。

    初九是不舍得用这些药，毕竟他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困多久，自己的伤比子夜的伤轻多了。

    子夜也是知道她的心思，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

    两人都处理完毕之后，初九微笑着说道:“走吧，我扶你。”

    说着，她就把手伸到子夜的面前。

    初九的身材相对子夜来说，娇小了一些，子夜也不敢将太多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

    他一手悄然压在自己的胸口，微微皱了皱眉头。

    “站得住吗？”初九轻声问道。

    如果是常人的话，几乎都动弹不得，但子夜的恢复力似乎特别快。

    可是他的腿……

    初九盯着他的腿，苦大仇深，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要治好子夜的腿。

    “尽力。”子夜也不逞强。

    他缓慢调整位置，一点一点尝试，初九也不急，就这么扶着他，尽力去做。

    两个人移动的速度很慢，那一瞬间，初九眉眼的阴郁似乎散了一些。

    两人走几步便歇息一下，再加上步伐很小，走出溶洞门口，就已经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断崖下面到处都是参天古树，长年不见阳光，到处都是雾。

    子夜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倒是十分新鲜，他有些感慨看着充满生命力的一切。

    这样的地方，自然很是阴冷。

    初九不着痕迹为他拉了拉外衣，不让寒气有机可乘。

    “鱼在哪里抓的？”

    站了一会儿，初九怕子夜太劳累，本想扶他进去休息，没想到子夜突然感兴趣的问。

    “就在那边，不远。”

    初九以为子夜是担心她走太远了，故而又加了两个字。

    谁知子夜突然兴致勃勃的说:“带本王去看看吧。”

    初九愣了一下，正要说等他好一些再去，又见他嘴角带着的笑，也就不忍心打断他的兴致，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好。”初九回应道。

    到了河边之后，初九扶着子夜坐在一个石头上面，她也坐在他的身旁。

    “是不是累了？”她似乎困顿极了。

    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任性了？子夜不由得反思道。

    初九见河边生长的树，眼前一亮，起身说道:“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给你做一副拐杖。”

    轮椅早已经落在断崖，碎得不能再碎了。

    又是吟歌派上用途的时候了。

    子夜看了一会儿风景，便转身看着她，看着她不时撅着嘴困惑的思考，看着她灵动削木棍。

    初九一直埋首在自己的创作之中，子夜也看着她，直过了晌午，初九突然发出了一声欢呼。

    “子夜，你看我，你看我。”

    子夜依言，一如当年一望，便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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