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老人原想欺负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姑娘传出去太落人口实，只是初九一招一式都十分拼命，带着决绝保护身后之人。

    “九儿，退下。”子夜皱了皱眉头，他调理了一下，气息好了许多。

    只是想要站立已经不可能了，需要消耗的内力太多。

    “我会保护你。”初九脱口而出。

    她的动作变慢了，越来越吃力了，但还是不容许五毒老人前进一步。

    子夜微微勾起唇角，就连眉梢都带了春意，志得意满，一句我会保护你，胜过所有的言语。

    只是，该轮到他来保护她了。

    五毒老人已经很逼近了，看到那个男人就在眼前，一时半会却杀不掉，他终是动怒了。

    他使出了初见时候的招式，也就是扔毒物，这一次是蜈蚣。

    初九也是有惊无险避开了，她心里清楚，下一招就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了。

    “本座不想再与你们浪费时间。”五毒老人扔下这么一句话。

    随后，似有暗器朝初九与子夜而来，初九不敢轻视，也不敢轻易与之接触，她淡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朝着五毒老人的方向也投掷过去。

    两物在空中相遇，五毒老人冷哼一声，似笑话初九的无知与不自量力，两物接触之后，便在空中炸开了，毒物随之而出，还没等它们开始活动，白色的粉末洒在它们的身上，在地上爬行片刻，突然就不动了。

    五毒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有些是不敢置信。

    初九却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早有准备。

    “九儿，让开。”

    耳边有破空声，初九没有抬头，故而什么也不知道，听到子夜略担忧的声音，下意识就听从了他的话，初级刚让开，就看到一个阴影就像离弦的箭射向子夜。

    初九的心还没揪起，一起就已经结束了。

    方才那个阴影就是五毒老人，他越过了初九，一掌挥向子夜，子夜并没有慌乱，以掌迎掌，刚一接触，五毒老人就感受到一股深厚的内力进了自己的体内，接着，子夜一掌打在五毒老人的肩膀上面，他便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五毒老人的头一歪，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

    “咳咳……”

    初九还处在震撼之中，熟悉的咳嗽声，她回过神，连忙跑到子夜的身边，手刚要搭上他的脉搏，冰冷的大手按住了她的手，轻轻将她的手握住。

    没想到她的手更是冰凉，看来真的是吓到了，子夜不由得宽慰道：“我没事，别担心，一会儿再看，好吗？”

    初九的嘴角抿直，抑制不住的担忧，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子夜摸了摸她的脑袋，两个人相携看向倒在地上的五毒老人。

    五毒老人并不说话，眼中有震惊和不相信，似乎不相信自己竟然比不过子夜。

    子夜叹了一口气，紧了紧握住初九的手，初九感觉压力一重，回头对着子夜一笑，看着她纯真的笑容，他的烦躁突然被抚平了，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提起那个名字，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那个女人是本王的母妃。”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五毒老人却听懂了，他有些难以相信，“你……你再说一遍……”

    “景随儿，是本王的母妃，本王三岁的时候，她就仙逝了。”

    子夜一字一句，说得十分认真，眉眼处却有一些阴郁。

    这个消息刺激着五毒老人的神经，他又呕出一口血，脸色灰白了几分。

    五毒老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伸手抓住毒蛇的舌头，毒蛇张嘴咬他，吮吸他手上的鲜血，五毒老人默默看着它，等到它喝得差不多了，猛一用力，将毒蛇的蛇胆取了出来。

    毒蛇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再动弹了。

    “自从出了万蛇窟，它每天都要吮吸本座的血，本座已是油尽灯枯，还不如让它随了本座。”五毒老人张开了手，手心处躺着一块蛇胆，“丫头，你方才用什么将本座的绝招破了？”

    “但凡毒蛇出没的地方，附近的草经过毒蛇唾液的浸润，都会具备一定的毒性，方才出来的时候，看到毒蛇都绕着走，本妃便做了准备。”

    好在防范于未然，初九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五毒老人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还有蛇胆，全都交给初九。

    “本座最遗憾的是一身毒术没人继承，没想到临终前遇到你这么一个小娃娃，这书你若是感兴趣就拿着，本座毕生所学都记在里面。”初九接过书，往后退了两步，下跪磕头，轻声唤了一声师父，五毒老人点了点头，指着蛇胆说道：“要解本座的蛇毒，便是再服用一颗蛇胆，但是他体内还有另一种毒，相互对抗，相互平衡，一定要寻到另一味解药，才能解毒。”

    “师父，另一味解药……在哪里？”

    “如果本座没猜错，解药就在北狄国，北狄有一个秦家，垄断北狄所有药材，那里一定有你们要的东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与母妃什么关系？”子夜不傻，五毒老人的态度转变就在他得知了他们母子关系。

    五毒老人转头看着子夜，眼中有怀念，“你母妃是一个很伟大的女人，一生坎坷，本座与她是旧识。”

    直觉告诉初九，五毒老人与母妃的关系没那么简单，那种眼神，是想到自己心爱女人的眼神。

    “本座本该亲自为你解毒，只可惜受了你一掌，已经命不久矣。”

    真是造化弄人，这样的结局有些讽刺。

    “本座死了之后，你们就将万蛇窟封起来。”

    交代完后事，五毒老人就坚持不了，他不停往外呕鲜血，双眼渐渐合上了，随儿，还好我没有伤了你的儿子，不然的话，我都没脸下去见你。

    就算这样，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我。

    五毒老人咽气了……

    初九跪下，真心实意朝他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初九与子夜将五毒老人与毒蛇埋在一起，就在万蛇窟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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