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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昏暗的牢房中,只有白发老者的声音在回响,念着一字一句的口诀,那是毕生总结的成果。可安福毕竟毫无武功根基,听的云里雾里,什么逆行筋脉,气导三焦,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始。那老者以手扶额,自己是少年天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对这种毫无根基的人真不知该如何去教,无奈叹息道:“要是我们都在外面,我还能手把手的教你如何筋脉导气,可这里这样昏暗,我对你口头指导又不起效果,可真愁死我了。”安福略感失落,总不能将这样一个难得学习上乘武学的机会放过吧,便暗自思索一番,总算想了个办法,道:“前辈,不如你用手指头在身上比划,我在旁边跟着练习,有不对的地方你再指点我。”老者将信将疑,自己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也只是能勉强看清安福人影,至于手指那是决计看不清楚的,便道:“这样虽是能教,可你又如何能瞧见。”安福怕他不信,便望着他身上打量一番道:“前辈现在坐在地上,左手摸着胡子,右手搭在腿上,食指缠着衣服上面掉下来的布条,是也不是?”老者一惊,没想到这小子眼睛竟这么好,便道:“你说的不差,那我可要开始了,你先不要着急跟着做,只用牢牢记着,待会给我讲一遍,省的练岔了。”说完便收了身子,在地上坐直,双手交叉叠在丹田处,口中念叨着:“先放松身子,把全身意识引到肚子”,接着双手依次走向气海,梁门,肩井,百会,在每处穴道都停留一阵,念道:“再将全身意识依次填充到我刚才手指停过之处,伴随着呼吸,将周围天地万物的气息吸收进筋脉中。”双手又从头顶顺着督脉,停到阳关穴,又从阳关穴分开,直行到三阴交,涌泉停住。安福看他讲完,照着比划了一遍,又将所要注意的要领背出。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一摸胡子道:“不错不错,这是本心法最基础的聚气,你先照着练一遍,等练熟之后我在教你运气之法。”安福便自己照着练习,虽说带着枷锁,可丝毫不影响内息运转。不知过了多久,身子慢慢开始发热,各处筋脉像是有洪水流过一般,周身大穴都在跳动,胸口像是有什么猛兽要破体而出,难以自已。真气流转激得全身震颤,安福强引着内息在筋脉中流成一股,用尽最后的意识终于流转了一遍,却再也控制不住,仰天长啸一阵,震得囚室地砖都隐隐有了裂纹,身上早已被汗浸湿了。旁边的老者早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他从未料到安福身上竟蕴藏着这么浓郁的先天精气。作为过来人,他深知其中凶险,生怕他出了闪失,内息一岔,堕入魔道。见安福终于练完,松了一口气,向后瘫倒在地上直笑。也不知是笑见到孩子有望,还是笑发现了一个比自己还要强的天才。安福也精疲力尽,向后倒去,喘息了一会,疲劳之感渐消,身上痛感也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比轻松,便对老者道:“我现在感觉好极了,肚子上好像有丝丝热气在打转一样。”老者若有所思,笑道:“你觉得舒服便好,我可差点被你吓死。”安福又嚷着要学运气,老者一手将额上汗珠擦去,无奈又教了起来。就这么折腾了数个时辰。老者已全数指点完成,可又惊又累,反倒安福越来越来精神。老者躺到干草之上,终于松口气道:“这门内功你自己再勤加练习,终有一日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说罢便倒头睡去。安福本想对着师傅磕头行礼,可带着枷锁始终不便,便改为点头致意,又面带尊敬道:“等我出去一定帮师傅完成心愿。”老者也不理他,继续面墙而睡,不多时就呼噜震天。安福此时也不觉困倦,又继续打坐练功。

    正午时分,临江仙中已是人山人海,各地慕名而来的客商把前堂围得水泄不通,甚至外面街上也不得不摆上几张方桌。“锦壶秋意”,“凤鸣岐山”等名酒早就被人抢光,嬉闹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几阵叫骂,几声酒令。虽说已这么吵闹,可也难掩楼上雅间中传来的一声清脆撞击声。一只精美的翠竹青花瓷瓶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摔到地上瞬间碎成一堆。沈文一把揪住卫广衣领,怒道:“你还说他一个人没事,现在他被人抓了,又怎么办?”陆清瑜连忙来劝,沈文正在气头,好不容易松开,却独自揣了一瓶酒一头扎进自己房间。陆清瑜望向李叔道:“你确定安福被抓了?”李叔立在一旁,打扫着青花瓷碎片,道:“小人上街采办果蔬之时,亲耳听到的,城里都在传呢,说是在城门口捉住了一个逃犯,就是画像上面的安福。”卫广坐到一旁懊恼道:“他能从救出徐雅却连几个守城军士都对付不了,真是奇了,早知道也不该让他去犯险。”陆清瑜原地转了几圈,思索一番,满心担忧道:“若真是安福被抓了去,定会被黑鹰严刑拷打一番,若是他扛不住将我们供了出来,那该如何是好。不如趁早离开这里,重新找个藏身之所。”卫广一惊,他深知凭黑鹰的手段就没有问不出来的事,跳起身来道:“所言甚是,我这就去备马车,你去和沈文说说,劝他一起离开。”陆清瑜向后退了一步,连忙摆手道:“这让我怎么说的口,要不你去。卫广也犯了难,这沈文正生气之时,自己如何劝得住。李叔见他两位如此犯难,挺身上前道:“既然两位犯难,不如让我去劝少爷。”又暗自抹泪,若要劝这个看着长大的少爷离开,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万一他们大事不成,岂不是再难想见。正在此时,房间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人扶着墙站定,略显虚弱,正是戚兴。卫广大惊,那大夫分明说过戚兴要躺不少日子,可没想到他内功精湛,今日竟能醒来,便抢先一步,上去扶住,假意埋怨道:“你重伤未愈,怎么不多躺些日子,要是伤情加重了怎么办。”毕竟能一个人下床走过来就已经要耗费常人不能想象的精力了。戚兴捂着胸口调息一阵道:“刚才你们所说我都听见了。安福绝不是黑鹰对手,我们该趁早离开这里,沈文那边我亲自去说。”卫广心想戚兴和沈文最好,由他去说再合适不过了,便要扶他过去。戚兴推开卫广止道:“有李叔扶我过去就是,你们想想该怎么应对。”

    李叔小心扶住戚兴胳膊,出了门左转过了数间屋子,到了沈文房前,正待敲门,门却自己开了,里面闯出来一个人影,险些撞上。那人影正是沈文,只见他换了身装扮,再也不是一副白衣书生模样,反倒穿上破布背心,粗麻短裤,腰间悬了一把细长软剑,手上执着钢扇,头发挽成一团,用根黑布绑了。戚兴见他如此装扮,心中大疑,问道:“你扮成这个模样是要做什么?”沈文一愣,见戚兴已经醒了,满面愁容烟消云散,拉着戚兴进来,难掩兴奋道:“好兄弟你醒了我就放心了,若是我此去不回,还劳你帮忙,将这祖产卖了,赎苏紫姑娘出来,若是还有剩的全数分与我店内伙计。”戚兴看他像交代后事一般,已猜着七八分了,悄声问道:“你要去劫牢?”沈文点了点头,道:“安福虽与我相识不久,可我对他肝胆相照,如今他遭了难,我不能坐视不管,今夜子时我自去城中,能救了最好,救不来时就死战一番,也不枉七尺身躯。”戚兴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你胡闹什么,他被抓了生死皆有命数,我们当以大局为先。我此来就是劝你赶紧跟我们去个安全的地方,保不齐安福挨不住打,已经将我们藏身之所供了出来。”话音未落,半杯残酒已迎面泼来,沈文一脸盛怒,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早已失去理智,大吼道:“你胡说些什么?安福才不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戚兴不急不燥,闭着眼伸手擦去酒水。沈文本就是个有涵养的书生,就算暴怒也立刻回过神,情绪已经不像刚才,也觉懊悔,可还是怒道:“你,我,龙刚耀当年为什么一见如故?你可还记得?”戚兴一脸平静:“人总是会变得。”沈文哼了一声,抬眼蔑视道:“你不愿说,那我替你说,当年我们都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所以才能一见如故。后来你一人在家苦读练武,我也都理解,有事都没有去打扰你,只是互通书信,毕竟你要重振家风。可现在你却为了什么大事大局,置朋友安危于脑后,你的血性都跑去了哪里。”

    两人的吵闹声,卫广早已听见,赶紧带着陆清瑜过来调停。沈文还隐隐怒气,胸膛高低起伏,卫广知他素来极重义气,又见装扮,便来劝道:“想救安福也不是不行,但我们先换个地方说话,再等一会若是官兵围了过来,自保都难了。”李叔本来立在旁边,听着两人吵嘴尴尬不已,现在趁机插话道:“卫大人说的极是,少爷还是先躲一阵,家里的事我自会照看。”沈文怒气渐渐平息,怕他只是敷衍,问道:“你先说个法子?”卫广无奈,他本不想说这损招的,可若不说沈文怎肯干休,便道:“你不是和苏紫,孙凯璟打得火热吗?随便找一个求求情,安福保证没事。”这样一来,不就等于让苏紫出卖色相吗,沈文一脸不愿。卫广只有这招,虽说阴损,但胜在有效,也不管沈文愿不愿意,拉起他就走,道:“我把能想到的都告诉你了,你要是再不跟我们走,难道就不顾龙帮主的安危了?”沈文只得向李叔交代了几句,扶起戚兴就向外走,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刚才我冲动了,等到个安全的地方,我让你打我几拳出出气。”陆清瑜去叫徐雅,卫广会心一笑,自去外面整顿车马。

    一辆宽敞马车已停在楼下,这马车外面毫无装饰,车架已略显陈旧,甚至还有虫蛀的孔洞,车帘挂着一张卷边的蓝布,谁也想不到上面会坐着几个江湖闻名的人物。戚兴早已在上面,暗自打坐调息,沈文又变成书生模样,后颈插着钢扇,又拿了些衣物干粮以备不时之需,却不上去,只在旁边等着。陆清瑜推着还没睡醒的徐雅走上前来,徐雅打着哈欠,揉着睡眼滚上马车,问沈文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沈文抬起头,面凝重道:“我想去办些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不过放心,我不会犯傻的。”卫广握着缰绳,不知去哪,回头问道:“你们可有好的去处?”沈文对这最熟,思索一阵,答道:“依我看,不如暂且在巨鲸帮安身,一来那里兵力众多,安全无恙,二来…”卫广不等他说完,长鞭一甩,马车疾驰而出,往巨鲸帮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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