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不是皇帝。

    严格意义上说，他只是罗马共和国的一个公民。

    他为期十年的统治树立的公众形象，是一位为了广大群众的福祉承担重任的人民公仆。

    古罗马的共和制度是现代西方政治制度的滥觞，罗马共和国统治者的权力来源于公民的选举，每个公民都有平等的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利。

    公元前510年，罗马人驱逐了前国王暴君卢修斯·塔克文·苏佩布，建立了罗马共和国，国家由元老院、部族会议和执政官三权分立。差不多就相当于美国的参议院、众议院和总统。掌握国家实权的元老院由贵族组成，所提议案都要经元老院批准。部族大会为保护公民的利益而设，凡是不利于公民利益的行为、法令都有权力予以否决。执政官从贵族中选举产生，行使最高行政权力，指挥军队作战。

    此时的恺撒就是执政官，他遇刺的这一年，刚刚花5年时间击败了最大的政敌庞培，宣布成为罗马共和国终生独裁官。元老院、公民大会名存实亡，恺撒已经成为罗马世界至高无上的主宰者。

    “所以，14名议员刺杀恺撒，实质上是共和与独裁之间的对决？”张哲翰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吧，”卢修斯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是小心你自己的小命吧，独裁者的继承人同样是被刺杀的对象。”

    卢修斯突然站住，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夜幕下的石板街道上，一个高大威猛身影不动如山，威压笼罩。

    谋害恺撒的第三号人物，杀前任屋大维的天极境。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蔡琢妍现出断水剑，张哲翰吻了她一下，轻声道：“妍丫头，你和卢修斯后退。”

    尽管手脚冰凉，心脏狂跳，张哲翰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试探着用英语问道：“你想干什么？”

    如果是Npc，他会不知所云，如果是天行者，一定会有所反应。

    “把软甲交出来，饶你不死。”德奇姆斯用英语答道，声音沙哑。

    果然是天行者，张哲翰心里反而踏实了一些，取出恺撒软甲双手捧着，声音颤抖：“别杀我！我们可以跟你混！”

    害怕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害怕，他自己随时可以逃，但蔡琢妍不能，卢修斯也不能。

    德奇姆斯沙哑的声音有些得意：“还挺识相，老老实实别耍花样，我随时可以杀你……”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抓软甲，手不经意地和“屋大维”的手碰了一下，触电般震颤，不好！

    软甲不见了，一道红光在夜空中一闪，带出一片血雾，如空灵透明的红绸。

    加持了归藏七手乾手和连山八式“超神”的反手刀居合斩，一击必杀，无药可救。

    “叮！”

    清脆的撞击声，德奇姆斯手中出现一把刀，格开了村雨的必杀居合斩。

    汉代环首刀，刀身笔直黝黑，锋刃犀利，刀柄端为龙雀大环，环内一只朱雀，竟然是大夏龙雀。

    骤然看见熟悉的刀，张哲翰一愣，没再出招。刀在他手里，使的却不是龙雀刀法，威力就弱了许多，普天之下会龙雀刀法的只有张哲翰。

    “五五开，张翰！”德奇姆斯叫道。

    “那你还不跑？”张哲翰轻蔑地说道。

    “即便都是地藏境，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德奇姆斯冷冷道。

    他说的没错，被轩轾术拉低到地藏境，还能格开归藏七手乾手和连山八式加持的居合斩，确实很强。能做到这一点需要一个前提，他也必须会归藏七手。祝先生就会，所以他总能在仓促之间化解张哲翰的攻势。

    “有没有胆量公平打一架？”张哲翰问道。轩轾术已经升到了5级，有效时间15分钟，足够打一架。

    “好啊，怎么个打法？”德奇姆斯似乎被激起了豪气。

    “不使用技能，纯粹比武功。你赢了软甲归你，你输了把刀还我，各走各的路。”张哲翰划出道。

    “可以，不许用暗器，不许用毒刀。”德奇姆斯显然对张翰很了解。同为地藏境的情况下，就算对磕技能也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

    “这么怕我的暗器毒刀，要不干脆比徒手格斗？”张哲翰又一次激将。徒手格斗肯定是接触战，轩轾术可以确保对手一直无法恢复到天极境。

    德奇姆斯一语道破：“我知道你的小算盘，这样很公平，正好领教领教你的无极九式。”

    “一言为定，输了别跑。”同为地藏境，没了威压，两人都可以随时跑路。

    “来吧。”德奇姆斯摆出了一个不常见的姿势。

    两腿一前一后略微弯曲，身体弓状前倾，双手上下置于身前，五指箕张，犹如一张紧绷的弓。

    这是什么功夫？没见过啊。

    张哲翰以不变应万变，虚灵顶劲，沉肩坠肘，气沉丹田，无极九式第一式：无名。

    德奇姆斯也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大家都在等对手先出手，这架怎么打。张哲翰缓步上前，一记赶山鞭击出。

    两人都有归藏七手加持，相互抵消之下，以快打慢不会发生，回到了初始的格斗状态。

    德奇姆斯左手上抬，抓住张哲翰攻出的右臂，右手从臂下穿过，紧紧擒住，就地转身，下蹲弯腰，过肩摔！

    张哲翰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起，划出一个扇形，像麻袋一样重重摔在地上，“嘭！”

    【巴西柔术被誉为“地面上的格斗之王”，是一种专攻降伏，以擒技见长，综合格斗竞技与系统自卫于一身的武术。其技术和策略都基于对地面打斗的深入研究。巴西柔术练习者，擅长将对手拖向地面，然后在地面上，获得控制的姿势。一旦形成控制姿势，巴西柔术练习者可以使用关节技、绞杀技或击打技术等多种攻击手段，将对手制服。】

    被摔得七荤八素，头昏脑胀，这么紧张的时刻还搞这么多字，“非非你能不能简单点！”

    【脱离纠缠，控制距离！】

    德奇姆斯一招得手，并未放开擒住的右臂，上前一步，右脚踩住张哲翰前腰，双手拧臂后拉。

    这是典型的拉臂锁固术，一旦被擒，很难翻身。就在他拧臂的一刹那，张哲翰右腕一旋，一招金丝缠腕，擒住他的手腕，往下拉近，双腿向上蹬出，如压实了的弹簧瞬间释放，兔子蹬鹰！

    “兔子蹬鹰”是中国传统功夫最具标志性的地面搏击技，相传在雄鹰捕兔时，野兔在鹰俯冲的瞬间以后腿蹬鹰腹部将其踢翻在地，古人受启发而创此绝技。抓牢对手，身体后仰倒地的同时，依靠肌肉最为发达的大腿力量，凭借短促的爆发寸劲，逆势猛蹬对手胸腹。

    “嘭！”

    一声闷响，俯冲的鹰被兔子强悍的双腿蹬击，壮硕的身躯弹起悬空，口中喷出的鲜血如天女散花。

    脱离桎梏，张哲翰就地跃起，腾空旋腿，怪蟒翻身，右腿像钢鞭一样狠狠抽向正在下落的德奇姆斯。

    德奇姆斯人在空中，无从借力，只好勉强拧身，用厚实的后背硬抗这凶狠的鞭腿。

    “嘭！”

    鞭腿几乎是自上而下劈砸在壮硕的后腰，自由落体的身躯被瞬间加速，陨石落地般砸向石板路面。

    “好！”蔡琢妍和卢修斯同时喝彩，蔡琢妍啪啪啪拍着小巴掌。

    “啪！”德奇姆斯脸朝下像烙饼一样贴在地上。

    张哲翰左手叉腰，右臂屈肘，右掌抵在后脑勺，整个身体如玉柱倾覆，直挺挺倒下，全身之力集于右肘肘尖，砸向烙饼后心。

    “噗！”

    德奇姆斯双手撑地正要起身，却被一招“九天”加持的卧佛醉酒结结实实砸在后背上，又一次紧贴地面，狗啃地皮，哇的又吐出一口血。像泄了气的癞蛤蟆，两手一摊，趴在地上，放弃了挣扎。

    “太帅啦！”蔡琢妍蹦跳大叫，手心都拍红了。

    张哲翰右臂支着头，枕在癞蛤蟆背上，卧佛醉酒姿势不变，懒洋洋问道：“认输了？”

    如果他不认输，张哲翰是准备把他打得像锅贴一样上下来回摔贴的，脸皮冲下的德奇姆斯绝无翻身机会。

    “认输了。”德奇姆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你这是什么拳法？”

    “想学啊，拜师啊。”张哲翰鲤鱼打挺跃起，标枪般屹立在蔡琢妍前面。

    “愿赌服输。”德奇姆斯翻身坐起，取出大夏龙雀放在地上，就地消失。

    蔡琢妍欢快地跑了过去，捡起大夏龙雀跑回来递给主人。张哲翰接过刀，右手中指在刀锋上一弹，大夏龙雀发出“嗡~~”的一声龙吟，仿佛欢呼回归。

    “兔子蹬鹰，卧佛醉酒，教科书级别的组合，不愧是格斗大师，精彩！大开眼界！”卢修斯由衷赞叹。

    他不知道的是，兔子蹬鹰和卧佛醉酒都不是无极九式，自从祁清扬指点“无的境界”，张哲翰已不再拘泥于一招一式，只要有用的全部“拿来”。这两招也不是什么神秘武功，随便找个武学网站都能学到，关键是能融会贯通，在合适的场合用合适的招，才是大师。

    蔡琢妍撇嘴道：“这算啥，我主人对战八极拳大师那才精彩呢！”

    “此人的巴西柔术已登峰造极，输在过于教条，泥古不化。”张哲翰收起大夏龙雀，“只是没弄清楚他究竟是谁。”

    “他是雷系天极境，前任屋大维就是被他一记霹雳闪电打死的。”卢修斯说道。

    “雷系？”张哲翰脑海里浮现出巴比伦刺破娜塔莎磁光罩的那一道闪电，难道是他？

    卢修斯肯定道：“嗯，他的武器是一柄金色金刚杵，今天没拿出来。”

    共祭会的皮尔斯，抓范伟被暗算的那位，战力不在张蚝之下。

    “小斯，那个前任屋大维还去过哪儿啊？”蔡琢妍问道。

    怎么听怎么像在叫“小厮”，但卢修斯对“小斯”这个称呼并不在意：“赌场，妓院，都去过。”

    张哲翰看了看非非的时间，2月14日22:11 ，“赌场在哪儿？”

    卢修斯指了指前面一栋低矮的房子：“那儿就有一个。”

    “你们俩先去，我一会儿就来。”张哲翰说道。

    蔡琢妍撅嘴道：“不嘛……”

    “我去搞钱，没钱怎么赌。乖，你和小斯先去。”张哲翰哄道。

    蔡琢妍明白自己跟着就是个累赘，不情愿道：“好吧，你小心点。”

    看着蔡琢妍和卢修斯进了赌场门，张哲翰随便找了个徽章登录黑水公司作战系统，红外动态图上的红点还真不少，这倒也不奇怪，幻界地藏境扎堆最密集的就是黑水公司特战营，被神殿副本匹配的也就最多。

    赌场进进出出的红点就有十几个，出赌场的多半是输光了的，进去的身上才有钱，张哲翰在门边黑影里等着，看见有一个军官打扮的大块头正往这边走，跟了上去，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英语说道：“嘿，伙计。”

    军官回头，确认是红点战友，问道：“你是不是输光了？”

    “是啊，借点钱呗。”张哲翰嬉皮笑脸道。

    “借钱可以，拿什么做抵押？”

    张哲翰取出一枚印子金：“这个怎么样？”

    “你不是有金币嘛，还借个啥。”

    “你看清楚，这是中国战国时期的金币，在这里能用？”

    军官接过印子金，“你要借多少？”

    张哲翰往旁边小巷努了努嘴：“借一步说话。”

    军官跟着拐进黑乎乎的小巷，问道：“你到底……”话刚说一半，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再睁开眼，已坐在地上，什么都不记得：“我是谁？你是谁？这是哪儿啊？”

    张哲翰答道：“我是你的主人，张翰。”

    “张翰？”军官使劲晃了晃脑袋，“张翰是谁？”

    靠，这袖锤怎么越来越不灵了，张哲翰又补了一锤。

    军官再次倒下，再次坐起来：“我是谁？你是谁？这是哪儿啊？”

    张哲翰再次答道：“我是你的主人，张翰。”

    军官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立正：“主人！”

    “你登载舱里都有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是，主人！”军官说着，取出两个布袋、一枚徽章、一卷莎草纸和……一挺机枪！

    ■ __

    【名称：mG-42通用机枪】

    【类别：武器】

    【属性：磁木】

    【适用：地藏境】

    【等级：40】

    【功能：无限弹药，破甲】

    【技能：磁电锯】

    【消耗体力：20%】

    【状态：可装备】

    【融合度：11%】

    【备注：mG-42通用机枪（masengewehr 42 ），二战名枪，德国格劳斯法斯公司1942年制造。使用7.92毫米的步枪子弹或穿甲子弹，机械式瞄准器，射速每分钟1200-1500发，有效距离800-1000 m。独特的“撕裂布匹”枪声，被誉为“希特勒电锯”、“撕布机”。有效时间5分钟，冷却10分钟。可升级。可融合。】

    ■ __

    长度才1.2米，10公斤重，“通用机枪”的“通用”就是指同时可以当步枪、轻机枪和重机枪用，每秒25发，5分钟就能打出7500发，这射速也太变态了。幸亏先下手，否则正面硬刚，不被他打得抬不起头才怪。呃，如果这电锯在娜塔莎手里会怎么样？问题在于，机枪不是钢铁制造的吗？怎么不会被磁力吸附，还能发出磁系技能？突然想起在美第奇卫队监狱遭受的那一枪托，原来莱昂纳多的冲锋枪也是磁系神佚物，不会被自身的磁系技能吸附，由此可证，磁系的金属神佚物不会“自己打自己”。

    两个布袋，一袋金币30多枚，一袋银币50多枚。徽章显示这哥们是628特战营侦察连上尉尼古拉斯·凯奇。

    “你的名字叫尼古拉斯·凯奇，出副本之后去西岱市凡尔赛宫找我。”

    “是，主人。”

    “你是磁系还是木系？”

    “磁系。”

    张哲翰在储物舱扒拉半天，找到一把磁系军刀：“这个给你，以后有更好的再换。”

    “是，主人。”

    “你擅长什么？”

    “追踪和狙击。”

    张哲翰把物品收起来，触到莎草纸卷，打开一看，是一封信，拉丁语，非非翻译的内容是：“托雷波尼乌斯阁下：明日上午九时，帕拉蒂尼山卢波库斯洞牧神节，煽动反恺撒情绪。”没有落款。

    【盖乌斯·托雷波尼乌斯，担任过罗马财务检察官和护民官，在凯撒进攻马赛的时候担任军团长，之后庞培儿子在西班牙叛乱，一开始就是派他去镇压，但他能力不足，逼得凯撒亲自平叛。公元前44年3月15日刺杀当天，正是他成功的引开了角斗士一般的安东尼，确保了刺杀成功。】

    原来尼古拉斯不是来赌钱的，他是来送信或者说是来做送信任务的。谁让他来送的？他已完全丧失记忆，早知道就搞清楚了再锤他了。

    “尼古拉斯，看见脑海里的动态图了吗？”

    “看见了。”

    张哲翰将恶来袖锤交给他：“你现在去执行一号任务，寻找那些落单的红点，用这柄袖锤远程偷袭，击中后对他说：你的主人是舒琪，出副本之后去西岱市凡尔赛宫集合。”

    尼古拉斯接过袖锤：“遵命，主人！”

    “记住，远离天极境，有危险就撤离，让每个人交出徽章。”张哲翰把他带到赌场门口，指着蔡琢妍，“一小时后回到这里，把袖锤交给她，保护她的安全。”

    “是，主人！”尼古拉斯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之所以敢让他单独行动，主要是他擅长追踪，擅追踪者必擅隐蔽避险，bFV太缺人了，要尽可能多抓俘虏才行。

    这个赌场比张哲翰在中国副本里见过的赌场小多了，也就一百多平米，二十多张木桌，长条凳，赌具只有骰子，赌法也极其简单，没有筹码，金银币直接扔在桌上，用骰盅摇两颗骰子比大小，而且骰子还不是正方体而是长方体。没有筹码也就没人抽成，严格意义上说，这不是个赌场，而仅仅是“赌博的场所”，因为它没有老板，没有经营者。

    赌场人满为患，卢修斯和蔡琢妍正躲在角落里东张西望，张哲翰一抹脸，变成尼古拉斯的模样，走到蔡琢妍身边，蔡琢妍一看是陌生人，本能地往卢修斯身后缩，突然脸红心跳，明白了怎么回事，羞答答凑过来抱着大块头的胳膊。

    张哲翰悄声问道：“小斯，明天是不是牧神节？”

    卢修斯点点头：“是的，很重要的剧情，在帕拉蒂尼山卢波库斯洞，安东尼将王冠献给恺撒，并称呼他为‘王’，虽然恺撒拒绝，但这件事深深刺激了元老们，直接导致了恺撒被杀。”

    “你认得谁是托雷波尼乌斯吗？”

    卢修斯仰起脸：“你真厉害，上一个屋大维就没把这段剧情弄出来，我一直在琢磨，托雷波尼乌斯在赌场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就是来给托雷波尼乌斯送信的。”张哲翰把信递给卢修斯，“告诉我哪个是他。”

    卢修斯推开信，指了指第三张赌桌：“就是左边的那个。”

    托雷波尼乌斯中等身材，略微发胖，皮肤有些发黄，圆脸，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正拿着骰盅上下摇晃，嘴里叫着：“25第纳尔，谁来！”

    “我来！”张哲翰分开观战的人群，挤到赌桌对面坐下，赌桌上放的都是硬币，所以他也从布袋里取出25枚银币放在赌桌中央。

    【古罗马货币分奥雷和第纳尔。奥雷是金币，是罗马货币中最值钱的，黄金铸造，重8克。第纳尔是银币，白银铸造,25个第纳尔兑换一个奥雷。一个第纳尔的平价购买力大约相当于现代30美元。】

    托雷波尼乌斯深深看了“尼古拉斯”一眼，把骰盅递了过来，“你先来吧。”

    张哲翰接过骰盅，左手挡住众人视线，右手偷偷把莎草纸揉成一团塞了进去，往回一推，使了个眼色：“您是长官，还是您先来！”

    托雷波尼乌斯按住骰盅，“好吧！”左手换右手，开始摇晃，骰子在骰盅里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别人看不清他的动作，但有归藏七手加持的张哲翰却看得一清二楚，在左手换右手的一瞬间，他的左手无名指不易察觉地把骰盅里的纸团勾入了手心。

    张哲翰赌技不行，没成想托雷波尼乌斯更烂，赌了几把竟然输给张哲翰100第纳尔，“不玩了，手气真臭！”托雷波尼乌斯推开骰盅，离开赌桌往外走。

    张哲翰回到蔡琢妍身边，把两个布袋交给卢修斯，交待道：“我去跟着他，你们在这里继续玩，在这里等我。”

    蔡琢妍又不乐意：“不嘛~”

    “乖，听话，一会儿我这个模样的本人会来找你，记得收回袖锤，他的任务是保护你，我会回到这里来。”

    张哲翰说完，转身走出赌场，远远跟在托雷波尼乌斯后面。

    世界上最早的路灯就是古罗马的油灯，古罗马帝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在城市中使用路灯的国家。路灯由陶制的油灯组成，这些油灯被安装在城市的主要街道上，陶制的灯罩覆盖，灯罩上有小孔，透出灯光照亮路面，灯罩下方有一个容器存放燃烧的油。并不是每条道都有路灯，只有大街才有，小巷里的灯光都是房屋里透出来的。马路中间镶嵌了白色反光石头，把路灯的亮光反射出来，增强了路面的照明。

    昏暗的路灯下，张哲翰跟着托雷波尼乌斯七拐八拐，大约走了两三公里，到了奥勒利亚大街，拐入一条小巷，在一栋三层尖顶小楼前停了下来。

    楼下红砖拱门旁的门牌写着“奥勒利亚大街49号”，门口有两名士兵守卫，托雷波尼乌斯走到门前，两名士兵右手拍了拍左胸，向前平伸行礼。

    怎么看怎么像希特勒纳粹军礼，想来希特勒实行的元首制本来就是仿的古罗马，军礼当然也是。

    托雷波尼乌斯推门进楼，张哲翰没敢乱动，只在楼对面的巷子等着，楼内有威压溢出，羊入虎口的事没必要做。

    老半天没动静，张哲翰打起了哈欠，恹恹欲睡之时，门终于开了，但出来的人却不是托雷波尼乌斯，而是一个矮胖子，五十来岁，秃顶锃亮，小眼睛钩鼻子，五短身材，像一座矮矮的肉山。

    斯普林纳，预言了恺撒遇刺日期的占卜师。

    他不是恺撒的好朋友吗？

    怎么会和谋杀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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