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八重在一旁急声喝止了胖虎，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好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要像尊佛一样一动不动。别管看到什么吸引你的东西，都别给我碰，更别盯着看。

    要是觉得不对劲，立马给我把视线挪开，盯着你自己的鞋子看，明白了吗？”八重一连串的指令让胖虎有些应接不暇，只能连连点头。

    八重将手电筒的光源切换到了荧光灯，然后放在了桌子上，那光线足以照亮整个屋子。

    她收起霰弹枪，又从口袋里掏出了让胖虎更加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一台数码摄像机和一罐喷雾涂料。

    只见她左手拿着喷漆罐，哗啦啦地晃匀，右手则端起了已经打开电源的摄像机。

    她一边盯着显示屏，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子的深处。

    八重开始拍摄墙壁和黑板上的图形，每拍完一张，就用纯黑的涂料胡乱喷一通，把那些图形遮盖得严严实实。

    胖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疑惑。

    “医生，你这是在干啥啊？”胖虎忍不住问道。

    “Lesson 1，记好了，绝对不要看奇怪的图形或者读拉丁语的文章。

    用机械记录下来，之后再慢慢研究。

    至于实际的图案，就当场用喷涂或者其他手段毁掉。”八重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胖虎虽然似懂非懂，但看到八重那认真的样子，也不敢再多问。

    他只是好奇地盯着八重手中的摄像机，心想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还有那个，水晶球和镜子之类的也很危险。要是不小心搞坏了，麻烦就大了。

    所以，最好用布盖上或者刷上油漆封起来。”八重又补充了一句，让胖虎更加觉得这个女人神秘莫测。

    胖虎开始有些害怕了，他虽然觉得大雄很奇怪，但这个女医生似乎更加离谱。

    尽管他靠着伏特加提振了精神，但井底呆了一夜的疲惫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不安感像一股寒流涌上心头，胖虎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他强忍着不适，勉强站稳了脚跟。

    “好了，先这样吧。”八重终于忙完了手中的活，扔掉喷漆罐，把数码相机揣进了兜里。

    她似乎对刚才的成果很满意，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情。

    “奥托他……怎么了？”胖虎靠在桌角上，喘着粗气问道。

    “哦，他啊，就在那边呢。”八重指了指房间角落里的一个中式屏风，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胖虎心中一紧，但还是鼓起勇气穿过了房间。

    他尽量不去看那屏风上诡异的画作，慢慢走向了八重指的那个位置。

    屏风的后面，放着一把沉重的安乐椅。

    坐在上面的人，虽然胖虎是第一次见到，但根据种种迹象，他确信这就是奥托本人。

    奥托的尸体已经干枯得不成样子，萎缩得只有小孩子那么高。

    他生前的体格，只能通过那件宽大西服的尺寸来想象了。

    黑暗笼罩在他凹陷的眼窝和松弛的下颚之间，显得异常恐怖。

    更让胖虎心惊胆战的是，他右鬓角处开了一个洞，那黑洞洞的枪口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绝望。

    搭在椅子上的右手，还紧紧握着一只小巧的左轮手枪。

    和八重的霰弹枪相比，这把枪显得如此纤小，就像是一个玩具。

    胖虎心中暗自思量，八重刚才在房间里喷洒涂料的时候，应该已经看到了这具尸体。

    可她竟然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干活，这份胆魄让胖虎既震惊又感慨。

    他觉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不得了的事件中，和一群不得了的人扯上了关系。

    然而，如果没有八重的出现，自己恐怕早就和这具干尸作伴了。

    在井底里，永远不会被人发现。胖虎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就在这时，他的视野突然黑了下来。

    尽管他强撑着挣扎，但波兰精馏伏特加的作用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胖虎直到最后都盯着奥托那双空洞的眼睛，然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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