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抱着梅花的胳膊蹭了蹭，“阿娘，你怎么这么好。都知道我要做什么，就提前帮我做好了。”

    梅花不习惯苏茉突如其来地亲昵，身子僵了僵，也没推开她。

    道：“我看你早上带着蕨菜去镇上了，想着你要是卖了，明日兴许还要，怕你回来晚了，就做了。”

    苏茉把明日要给酒楼供蕨菜的事说了。

    梅花叫她别的事不要管，就只管蕨菜和野菜的事。

    洗菜做饭的事她会做好的。

    苏茉点了点头。

    跟梅花说起今日遇到的异乡人的事。

    她迫不及待地去屋里提了阿鲁送的几个袋子来到火塘边，打开袋子口，借着火塘的光看清袋子里的东西。

    苏茉惊喜地发现，她没看错，袋子里装的就是作物种子。

    她认识的有茄子种，番茄种，带壳的小米辣，南瓜籽，葵花籽，意外是的还有西瓜子。

    还有几样是她不认识的种子，不认识没关系，种出来就知道了。

    这些种子每一种装了一个大大的布包。

    此刻苏茉开荒的想法更加地急迫了。

    希望明日大石寨之行顺利。

    今日苏茉有些累了，就跟梅花洗洗睡了。

    原以为第一次跟梅花睡，会睡不着，可没想到躺到干草上没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还起晚了。

    苏茉起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火塘里的火烧得旺旺的，锅里的土豆已经煮得差不多了。

    苏茉站在山坡上，看到菜地里浇菜水的梅花。

    返身回去提了火塘边的茶壶倒水洗脸，之后拿了搁在边上的大木盆把土豆捞出来，又拌了个野菜。

    苏茉看到刘财的人往小山包来的时候，就叫了梅花一起把盆抬到做活的地方。

    先到的就先吃着，吃完就去做活。

    不一会儿，村上的人也来了。

    所有人按部就班地做着事。

    苏茉和梅花也拿了两个土豆吃，吃完了就去洗蕨菜。

    蕨菜装了满满的四桶，够两日的量了。

    苏茉想着今日的计划，一是跟林二伯一起去大石寨的事。

    二是送蕨菜的事。

    今日得兵分两路了。

    去大石寨自己得跟着去看看，送蕨菜的事只有苏小文去合适，也没有其他人选了。

    苏茉跟梅花说了去大石寨的事，梅花不放心，说也要跟着去。

    恰好刘财来找苏茉说事情，便提出安排两个人跟着苏茉去。

    梅花这才稍稍放心，叫苏茉把小土豆留在家里她带着。

    苏茉本也没想带着小土豆去，就应下了。

    拿出昨日镇上买的羊奶，让梅花煮滚了凉下来再喂给小土豆喝。

    林二伯得知苏小文要一个人去镇上，就叫他喊了家里一个较大的侄子一起去做伴，路上也能互相照应。

    苏茉没有意见。

    两队人都早早地出发，苏茉跟林二伯和刘财安排的两个高壮的人赶了刘财的马车往大石寨去。

    苏小文跟林二伯的侄子赶着牛车往相反的镇上去。

    苏小文路熟，驾车也熟，赶在酒楼迎客前把蕨菜送到了。

    陈掌柜付了蕨菜钱他们就往回走了，路过卖烧饼的摊子花了两文钱给林二伯的侄子买了两个烧饼吃。

    苏茉这边有些不太顺利。

    他们驾着刘财的马车，本该半个时辰的路，因为路偏，临近大寨的地方路上石头多，走约摸一个时辰才到了大石寨村口。

    苏茉看向林二伯，要不是他说他来过，这一路上她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这路上没人走的痕迹，就连村子里也静得不像话。

    林二伯，你真的确定是这里么？

    林二伯回望苏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马车停在村子外，刘财的人留了一个看马和车。

    其余人随林二伯往村子里面走。

    村里的房子多是茅屋，有的还年久失修，摇摇欲坠。

    苏茉随处打量着，突然瞥见一座茅屋前，一个佝偻的背影身影拄着根棍子正往山上而去。

    茅屋的背后就是石山。

    那身影听到动静转身看了过来，也就是一眼就又转过身去。

    苏茉一直注意着她的举动，倒是看清楚了她。

    那是一个衣裳篓烂的老奶奶，瘦得皮包骨头，一双混浊的眼睛仿佛不在意村子里进了外来的人。

    继续往村子里走，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听到动静出来看的，基本都是瘦骨嶙峋的老人和小孩，但他们统一的做法是，不言语，转身又回了屋子。

    只少少的几个小孩站在门边多看了几眼。

    林二伯顺着记忆走到一座茅屋前，敲了敲门，半晌，门才从里面打开。

    林二伯道：“葛叔叔，我是阿坝村的林长生，我爹是林木。”

    被叫葛叔的老人家抬起头，看到了林长生和他身后的苏茉，以及刘财的人刘大。

    好半晌才请他们进去坐。

    苏茉注意到，这位葛叔的动作反应似乎很慢。

    葛叔在屋里转了一圈，似是想给他们倒水，却只找到几只破了的碗。

    林长生扶着他坐下，“葛叔，别忙了。”

    葛叔颤颤巍巍地随着林长生的动作坐在一张破旧的小木凳上。

    林长生先跟苏茉说了老人家的身份，原来他是大石寨的村长。

    然后又跟葛叔介绍苏茉和他们来这里的用意。

    “葛叔，这是我们村子的一个侄女，家里买了地，需要人开荒，我爹就让我带侄女来看看，想雇些人去帮忙开荒。”

    老村长闻言，苍老的声音出口，“开荒地呀。

    有地好，你们村的地好，能种庄稼。”

    林长生见他没听到意思，就又说了一遍，“我们想雇大石寨年轻人去我们村里开荒。

    葛叔你能把人都叫来么？”

    老村长晃了晃头，“年轻人啊，都进山了，去找吃的，家里老人小娃饿呀。”

    苏茉与林长生对视了一眼，依葛村长目前的状况根本说不清事情。

    林长生也是没想到时隔几年，大石寨村长的情况会糟糕到话都听不明白的地步。

    几人也没继续说，苏茉请了刘大把马车上的两袋土豆扛了过来。

    土豆是出发前特意带上的，为了方便谈事情打算做人情的。

    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全拿了来。

    也没水洗，就直接在村长屋前烧了个大火塘，扔了大半麻袋的土豆在里面烧。

    土豆的焦香味渐渐地变得浓郁，飘散在大石寨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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