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炸掉就行吗？”沈浮生站在屋顶上，扯着嗓子喊。

    十九没有搭理他，做了个之前约定好的手势。

    他可不想跟个傻子似的在那里大呼小叫。

    耀眼的白光闪了闪，经过特殊处理的炸弹引发的爆炸悄无声息，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金属的味道。

    被掀飞的沈浮生展开了飞行器，艰难在空中保持住了平衡，重新落在地面上的时候，他比之前狼狈多了，灰头土脸地看向十九，“你不是说这是定时炸弹吗？”

    “不好意思，记错了。”十九笑得温温柔柔，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像毒蛇一样，看得人心里一抖。

    沈浮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撇了下嘴，“谁信你啊，小气鬼。”

    不就是记恨他之前故意大声说话遮住了他的声音吗，还好他没有完全信任这个家伙。

    睚眦必报这四个字十九倒是做得很好。

    十九慢悠悠地收起了遥控器，其实这个确实可以当定时炸弹使，毕竟，控制权在他手上。

    “为什么惊悚直播的眼线哪里都是？”叶问寻还挺佩服云谦他们的，一声不吭干了这么多事。

    “我也想知道。”十九故作苦恼，“光是我知道的就有这么多，还有很多，更隐蔽的……”

    他们兵分三路，叶问寻，十九，沈浮生一队，江晏瓷和木辞一队，温秋和陆煦辰一队。

    地图和炸弹都是十九友情提供的。

    当然，其他人那里是真正的定时炸弹，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意外，私仇是私仇，他从来不耽误正事。

    “下次你去放炸弹。”沈浮生把自己的脸擦干净，对着十九翻了个白眼。

    十九笑着点了点头，态度自然，“好，也该轮到我了。”

    倒是显得沈浮生有些无理取闹了。

    沈浮生很想和十九理论一下，但十九三言两语就转移了话题，让沈浮生无处发作。

    “下一个位置离这里有点远，我们需要尽快了。”感受到熟悉的波动，十九拿出一把骨刃，刺向空气。

    一只差不多和人的手掌一般大的眼球发出了类似漏气的声音，掉在了地上。

    “这是。”叶问寻蹲下身来，看着滤镜下丑萌丑萌的眼珠子，“和上次那个肉球差不多的东西？”

    不过这个明显要高级一些，能隐形不说，还能飘在空中。

    虽然当时不在场，但十九也能猜到叶问寻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他点了点头，“算是小五养的小宠物。”

    没有攻击力，胜在数量多，且恶心。

    沈浮生看着那个眼球化为灰烬，有些嫌弃地皱了下眉，一想到自己可能被这种东西窥视了很久，他就浑身难受。

    “局势好像反转了呢。”时宴坐在云谦对面，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说道，“其实我一直搞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谦对他充满了恶意，但这种恶意中还夹杂着一些善意，莫名其妙。

    “我想要你做我的见证者。”云谦意味不明地笑出了声，“你是唯一知道我过去的人，所以，你不能死，但你也不能过得比我好。”

    他十分坦荡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嫉妒”。

    凭什么呢，时宴拥有他想要的一切，就好像命运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和时宴，明明应该是一样的。

    “那可真是可惜。”时宴拍了拍手，“我就是比你过得好，以后，还会更好。”

    云谦看了他一眼，“这么端着，不累吗。”

    时宴眼尾微微上扬，眼里生出了几分邪气，似乎彻底放弃了伪装，往后一靠，“我以为你发现不了呢。”

    “这种邪门的法子你都能用出来。”云谦感慨似的说道，“你还真是……算了，先不说这个，我觉得比起本体，我们应该更有共同话题。”

    他盯着时宴的眼睛，“要合作吗？”

    时宴用的这个法子和斩三尸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和斩三尸不同的是，他分出来的另一个自己，准确来说并不是他自己，而是有着部分记忆和灵魂的单独个体，完全不受控。

    所以，他想要取代本体的想法会特别强烈。

    而时宴不可能让恶面去接触叶问寻，留在这里的“时宴”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合作就免了。”时宴姿态恣意又散漫，“不如，你把我放出去。”

    他也好出去找点乐子。

    云谦若有所思，看出他的动摇，小五捏紧了手里拿着的笔，“boss……”

    好不容易把时宴困住一会，他都能用这种法子偷梁换柱，现在要是彻底把人放走，几乎不可能再把人抓回来了。

    小五把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抑制住了想要开口劝说云谦的冲动。

    算了，要是真能听进去劝，那就不是boss了。

    -

    时宴发现自己找不到叶问寻他们，大概是云谦又做了什么，他顺着自己和人偶之间的联系，往叶问寻那边走，然后错过了一次又一次。

    只走直线都能绕回原地，比鬼打墙还邪门。

    是用了什么阵法吗？

    时宴扯了扯嘴角，眼神里的冰冷让人心惊，“还真是闲得慌。”

    整日研究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阵眼一共有六个，时宴看了一眼，眉头微挑，都在这个城市的边边角角，云谦还真是用心良苦。

    和本体这边完全不同的，恶面时宴在这里完全是一路绿灯，很快就和叶问寻见了面。

    “阿宴，你怎么碎了。”

    只看了他一眼，叶问寻就察觉到了‘时宴’的不对劲。

    她凑近了一些，‘时宴’能清楚感觉到叶问寻温热的气息，“你没事吧？云谦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空有记忆没有感情，‘时宴’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本体是怎么和她相处的，他是不是得伪装一下，要是伪装得不好被识破怎么办……一个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时宴’感觉自己都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等等，他是来干什么的来着，好像是来找乐子，顺便让局势更加复杂？

    ‘时宴’对上叶问寻看过来的眼神，鬼迷心窍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担心，我只是分裂出了一部分灵魂。”

    在看到叶问寻的那一刻，他就产生了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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