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沈北亭坐在电竞椅上，双手抱胸看着坐在床上的三女，“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佳期的俏脸上还带着红晕，那是刚刚她不肯穿衣被沈北亭强行套上t恤时染上的，到现在还未全部褪去，“公子是问我们为什么会不着寸缕吗？这个妾身也不是很清楚哎……”

    “顾佳期……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沈北亭思绪正乱，连公主殿下的尊称都忘记称呼了。

    “这传送法阵是我们遵照光明自然两位神明的神谕所建立的，我们……”

    “叮叮叮！”沈北亭示意顾佳期先停下，他拿出手机，看了眼联系人，接了电话。

    “老姐，咋了？”

    “唉？你竟然接了电话？真不可思议。”

    “你到底在说啥啊？”沈北亭真是受不了自己姐姐这一惊一乍的性子。

    “游戏开服了啊？你不知道吗？就在刚刚不久之前，网站上到处都在发新闻，吓了我一跳，我那么多的极品装备呢，可不能就这么报废了。”

    “游戏？什么游戏？”沈北亭还是不敢相信。

    “黄昏啊，还能什么游戏？所以我就说老弟找工作早了啦，你要是房租不够我可以先给你啊，现在游戏回来了，你又得把工作辞了吧？”

    “我知道了……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啊姐。”沈北亭神情有些复杂地挂断了电话。

    “我们修复的法阵是皇城梁网山谷中的那座，绝对不会被龙族占据的，公子你放心吧。”顾佳期见沈北亭的心情有些低落，连忙开口宽慰。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没想到。”沈北亭扶额，他在黄昏大陆上寻找此事的线索，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提升着自己的实力，到了最后，他还为了下这个决定夙夜难寐了许多时日。但如果这件事最终可以被这样完美的解决，他总有种……“总感觉自己还是在做梦，就像是昨晚加班的有些晚了，所以一直没有醒过来一样。”

    “相公怎么天天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荀霜糖起身来到沈北亭身侧。

    “听上去像是最近没有好好休息的样子。”

    “嗯……把他拎上床来！”

    ——

    沈北亭这间小屋中的木床也并不算大，若是他自己躺下来，另外的三女便只能坐着了，但她们倒也乐得如此。

    于是屋中的情景就变成了沈北亭睡在夏镜雪的腿上，荀霜糖盘腿坐在他的身旁摆弄着他的手机，而顾佳期则来到刚刚沈北亭的电竞椅上，继续一边看着那本日记，一边与沈北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就像老姐说的，既然这样的话，明天我就得去公司辞职了。见鬼，我这简历这么一搞不是更难看了？就上了不到一个月的班。”

    “公子是与杏舟姐一起生活的吗？”

    沈北亭自然听得懂顾佳期委婉的问题，他摇了摇头：“自从父母离开以后，我就不太想在那个地方待下去了，我们如今算是分隔两地吧。”

    “一个人生活，很孤单吧？”

    沈北亭听着女孩嘴中传来的关心，他不禁扯了扯嘴角，就现在自己这个姿势，怎么也和孤单搭不上边吧？

    “公子在打碎法阵的时候在想些什么？”顾佳期放下手中日记，继续开口，“公子一定是抱着必须成功的想法去的陨龙之地吧？那在击碎法阵的瞬间，会想到再也回不来这个地方吗？”

    “虽然这个环境说这样的话很煞风景，但妾身还是希望公子明白。即便对于公子来说，确实不需要考虑到妾身的什么感受。但霜糖、圣女殿下、还有医鬼大人，公子总还是要想想她们的。若是真的没有办法再相见，小霜糖如今不过刚刚二九年华，公子想让她接下来的一百年、两百年，怎么度过？”

    闻言，沈北亭哽住了喉咙，他看着身侧少女美眸中含着晶莹泪珠的微笑，已经到了嘴边的解释与狡辩都没办法说出口。

    “对不起，霜糖、镜雪，还有、佳期。”

    终于听见那一声自己期盼了良久的称呼，顾佳期的声音中也带上了哭腔：“公子不用道歉的，妾身知道，对于公子来说，拯救自己的家乡远远要比一段两段的儿女情长重要的多。但公子可以早些说出来的，以后也是，若是再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来解决。千万别像从前的妾身那样……”

    看着倏然又沉闷下来的氛围，夏镜雪眨了眨眼：“我是不是……应该这个时候说些笑话，来缓和一下气氛？啊……好难啊，这个角色还是医鬼大人来更合适吧？”

    ——

    ——

    于是，当困锁着众人的心结都被解开，沈北亭的心情在大起大落之后终于回归平静，转而袭来的便是如潮水般的疲惫。很快，沈北亭便枕着温软与幽香睡去了。

    当他再次醒来，记忆中环绕着自己的女孩们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若不是那枕上与薄被间的清香久久未曾散去，沈北亭可能真的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从床上起身，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在那书桌之上的日记本被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留下了女孩娟秀的字迹：

    “长锋见，我们永远都在你的身后。”

    盯着看了良久之后，沈北亭这才将那本日记合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微信上编辑好了辞职的小作文发给领导。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找出了那已经破损的头罩，“这玩意……好像用不了了啊。”

    沈北亭正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起刚刚女孩们还在时自己有问她们是从哪里出来的，她们的答案……

    “咔！”有些老旧的衣柜传来了朽木的嘎吱声响，沈北亭向里看去，那原本放着自己上衣的第二层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处闪耀着微弱光芒的传送法阵，随着沈北亭的靠近，那处法阵的光芒更甚，几近要将沈北亭吞没。

    “所以如今的自己，可以直接通过这法阵前往黄昏大陆了？那不就意味着是自己的真身了吗？”不想再继续思考，沈北亭左手伸进法阵。

    下一刻，华丽乐章奏响，沈北亭凭空在他的出租屋中消失了。

    ——

    ——

    “叮！正在同步数据……已检测到灵魂新载体……正在检测载体……载体适配度100%……正在转移角色数据……”

    “叮！您的数据已成功转移！感谢您对黄昏系统的支持，我们有缘再见！”

    “嘭！”沈北亭从云层之中径直坠落，直到一头扎进海中。

    此时在沈北亭脑海中环绕的思绪非常多：他的系统消失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如今出现在这里的不是繁华歇，就是沈北亭呢？若是没有系统，那他的查看功能、经验值功能，是不是都失效了？

    但他还尚未来得及思考，熟悉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识海之中：

    “小鬼……我到底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好久不见，业障。”那些都不重要了，什么系统，什么繁华歇，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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