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有秘密，不来撞破。”

    “我有秘密，所以不会邀请她留下。”

    “她熟知我。”

    柏小黑看着柏曦，小声地问：“她是你拿得出手的友情吗？”

    柏曦挑了挑眉眼，语气无比认真：“当然。”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柏曦伸了个懒腰，看着即将清零的账户，有些惆怅。

    “又要开始赚钱了。”

    “我真的好缺钱哦。”

    柏小黑端着一盘椒盐虾放在柏曦面前，还贴心地把壳去掉了。

    “吃吧。”

    闭口不谈仓库里的金银珠宝。

    柏曦觉得这只油盐不进的小猫最没意思，翻了个身，后肘靠在收银台上，眼神落在那些黄金上，语气慵懒：“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呢？”

    “总不能还卖给草草吧？”

    “薅羊毛也不能老抓着一只羊薅呀。”

    柏小黑没有说话，只是在安静地给柏曦切西瓜块。

    他知道，柏曦并不是想要自己回答。

    只是在无聊地自言自语。

    终于，柏曦像是确定了“冤大头”，打开手机，选择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灯下背影的头像，看起来很有逼格。

    但落在柏曦的嘴里，就只剩下一句：“和我一样，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应该对这些金银珠宝也很感兴趣。”

    柏小黑这才意识到，柏曦选择客户一直都有标准。

    比如说，她不会把玉器和那些上了年代的器皿卖给这个人。

    但那些金银珠宝可以。

    “为什么？”柏小黑小声地询问。

    但很快他又捂住了嘴巴。

    因为柏曦很有可能不会告诉自己。

    但奇怪的是，柏曦说了。

    “因为他们的思想不一样。”

    “挑选客户，其实也是在评估他们的购买资格。”

    “有的人道德底线低，大部分条件都会同意，有的道德底线高，很容易就什么都不同意。”

    “必然说季家和萧家，他们就是根正苗红，很容易就谈崩。”

    “但这个家伙不一样，他没什么道德，但还算是个人，算是二等客户。”

    柏小黑听得很认真。

    他知道，这就是自己最欠缺的地方，而这又是柏曦最擅长的部分。

    即便是他活了上千年，也很难看透人这种东西。

    人心叵测，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柏曦开口的欲望也就这么点时间。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就联系上手机对面的那人。

    联系好买家，柏曦就把这些东西打包整理好，等待对面那人来拿货。

    就在这时，柏曦却听见了柏小黑开口说道：“你说得不太全面。”

    “应该是因为你足够强势，也足够有能力才让他们听你的。”

    “如果只是那些没有名气的人和他们谈生意，估计连见面都见不到，就被他们赶出来了。”

    “所以我还是认为这一切都和你脱不了关系。”

    “虽然你总是说人人都可以，但我更认为只有你才可以。”

    柏曦看着一本正经的小黑猫，心里软软的没忍住，伸出手使劲地扭住他的小脸蛋来回地揉搓。

    “小猫你怎么这么可爱呀？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夸我的话呢？”

    柏小黑：……

    柏小黑觉得柏曦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不着调。

    比如说现在。

    突然开始揉自己的脸。

    殊不知，柏曦想要看见的，就是这只小黑猫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

    ……

    另一边，天辰国。

    和休息好的柏曦不一样，今晚天辰国的百姓睡得不安稳。

    就连那些大臣贵族也没休息好。

    因为有人长出反骨，想要掀开这天地。

    萧野骑马踏尽京城花，铁骑之下是凋零的繁华。

    贵女穿上盔甲，跟在萧家的铁骑之后，手拿长刀割开不公平的命运。

    姬瑶整装待发，长发束起英姿飒爽，长枪之下无冤魂。

    萧晟看着他们的身影，叹息一声，那声音悠长而沉重：“陛下，你糊涂啊。”

    他们本就无意争夺天下，更不想沾染皇权，何必要赶尽杀绝，一点活路都不肯留。

    权力或许真的会让人面目全非。

    至少萧晟之前遇见太子时，他还是温润如玉，为国为民的好太子。

    可一旦坐上那高台，似乎就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萧晟知道他是胆怯的，胆怯自己身下的龙椅不属于自己。

    毕竟他从一开始坚定的继承人，变成后续摇摇欲坠的太子，让他长出了不安的心。

    可这些不安不应该让百姓来承担！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陛下报复的对象错了。

    大错特错！

    站在萧晟身边保护他的将军说了句：“军师，你在看什么？”

    萧晟苦笑一声，看着城下崩塌的人性：“我在看山河飘摇，定无所居。”

    “再看未来的海清河晏，山河浩瀚。”

    一旁的将军是个大字不识的大老粗，手足无措的挠挠头，小声的说了句：“说得啥？文绉绉的，听不太懂。”

    萧晟却被他这句话逗笑了，问道：“将军当初为何不识字？”

    将军松了口气，这句话他听得懂：“当然是因为没有条件。”

    “俺们家穷，供不起，只能去当兵，用这条不值钱的命换点吃的。”

    “军师你是不知道，俺们老家那土地已经长不出东西了，朝廷的税收却年年涨。”

    “那些当官的，说俺娘不勤快，所以俺们才要饿死了。”

    “要俺说，那就是放屁！”

    “天不下雨，地没收成，关俺娘啥事？”

    “大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说话就是往要人死的方向说。”

    “俺也想读书，想去当青天大老爷，想要他们看看，这个世道到底是不是俺们不努力活下去。”

    “明明是俺们拼了命地活着，才走到他们面前！”

    萧晟沉默片刻，伸出手拍了拍大将军的肩膀，回答了刚刚大将军的问题。

    “我就想看以后你期待的世界。”

    “到时候我来教你识字吧，将军可愿意学？”

    大将军眼睛一亮，又有些犹豫：“俺，俺真的可以学吗？”

    “俺要是学得慢，先生会不会嫌弃俺？”

    萧晟摇摇头，轻声道：“不会。”

    “天底下没有比将军更聪慧的人了。”

    “这世道，多的是自作聪明、作茧自缚的人。”

    “少了将军这种通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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