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唯他是问

    得月楼，范琢饮过一盏茶后就走了。

    “唐兄，你怎么会和范四公子在一起？”透过竹帘，看着范琢走远后，容衍回头问道。

    范琢走了，唐执面色松散了些，“我们是在去醉仙楼的路上碰到的。”

    “原来如此。”容衍给唐执添了杯茶，“范四公子一向独来独往，能随唐兄一路，可见他很认同唐兄的为人。”

    “没有，我和他不熟的。”唐执赶紧解释。

    容衍微微一笑，“唐兄且听我把话说完。范四公子独来独往，如果唐兄能把他拉过来，那对我们而言，无异于是如虎添翼。”

    “那我试试？”唐执不确定道。“好。”容衍又给他添了杯茶，宽和道，“唐兄不用有压力，能拉过来最好，拉不过来也没有关系。”

    “王爷，晋王、祁王和仁王来了。”问安的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下，容琮便推门走了进来。

    容璋、容澈紧随其后。

    “五哥，借点银子吧。”容琮挤开唐执，取而代之的在容衍身边坐下，双手合十，“我也不要多了，借个十万八万给我就行了。”

    容澈：“我五万。”

    容璋没说话。

    容衍脸色难看，“二哥、三哥、六弟这是什么意思？”

    “五哥，醉仙楼日进金斗，几十万两银子对你来说，不算多吧？”容琮眨巴着眼睛，轻轻扯扯他的衣袖，“再说，我借了也不是不还。”

    容澈拿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兄弟之间，还钱多伤感情！”

    容衍黑脸，“醉仙楼不是我的。”

    “五哥，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容琮道，“醉仙楼要不是你的，安平郡主是如何让余掌柜免费宴客的？”

    “这话，六弟该去问表妹，再不济，问余掌柜也行。”容衍冷声。

    “老五，醉仙楼是父皇的，我们都知道。”容璋开口，嗓音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情绪，“前些时候，父皇在坤宁宫中跟母后闲聊时，曾无意说起过，他已经将醉仙楼送出去了。大哥与世无争，结业之后，便留在梨山书院做了夫子。撇除还小的小十、小十二、小十七都还小，剩下的就只有我们四个，外加一个小八。”

    容澈接口：“小八性子绵软，他没有那个魄力能驾驭余掌柜，所以只剩下我们四个。”

    扫了眼缩在角落的唐执，容澈打开折扇，扇了两下后，继续道：“父皇没有送给我，没有送给二哥，也没有送给老六，那就只有你。”

    容衍冷笑，“三哥怎么知道父皇没有将醉仙楼送给二哥或是六弟？昨日夜里，我从镇北王府出来是戌时末，途经醉仙楼的时候，可是亲眼看到六弟从里面出来的。醉仙楼开门时间是辰时二刻到酉时末，六弟莫告诉我，醉仙楼改了关门时间。”

    “这到没有。”容琮咧嘴笑，“昨夜我和二哥、三哥在醉仙楼喝酒，的确是喝的有些晚。后来我不胜酒力，先走一步，二哥和三哥还在继续呢。”

    容衍眸光微微动了动，起身看着三人：“如此，那就只能去问父皇了。”

    ……

    顾青阳回到镇北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隐隐见黑了。青霜一边伺候她沐浴一边说起黄沐阳打吴承蓉的事，“吴大人将黄三公子告到了京兆府，京兆府了解完事情起末后，只让黄三公子赔付吴小姐的医药费。吴大人不服，直道如果不是黄三公子好赌成性，吴小姐又怎么可能拿他出来说事？黄三公子就不是个什么良善之人，闻言后，与吴大人在京兆府门口就吵了起来。吵到最后，黄三公子连医药费也不愿意给吴小姐赔了，还骂吴小姐嘴碎和长舌妇。”

    “黄三公子嘴皮子是没有吴大人厉害，但这两句话传出去，吴小姐的名声肯定是毁了。”

    御史台的人官位不大，轻易却没人敢惹。黄家只是从四品的左谏议大夫，而吴苍却是正四品的御史中丞。黄沐阳揍了吴承蓉，吴苍说什么也不会肯善罢甘休。只是他千料万料，大概也没有料到黄沐阳也是个不怕事的。

    想想也是，他敢揍吴承蓉，又怎会怕吴苍的嘴皮子？沐完浴，顾青阳坐铜镜前，青霜给她干发，又说起了周正的事。周正虽然死了，但事情显然还没有结束。朱太傅自请罚没三年俸禄弥补陆羽，这的确是一大笔钱。可对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来说，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那一份绝望和心寒。永顺帝对太傅府的袒护，不仅没能挽回太傅府的声名，反而让众多学子对太傅府、对朝廷都感到了失望。

    近两日，已经上百的学子离京而去。

    这些学子，都是曾经时常流连太傅府外，以朱太傅学生自居的学子。

    比起朱太傅遍及天下的学生而言，他们自然微不足道。但随着他们的离去，京城发生的一切，必将传遍四海，这才是太傅府害怕的。

    太傅府还在密查害死周正的凶手。

    干完发，顾青阳又看了会书，便睡了。

    天还没亮。她又起来。

    起身换好衣裳，到武场时，顾战还没有来。

    “怎么这么早？”顾战来时，顾青阳已经练完一套动作。

    “今日要跟二婶去灵隐寺，就想着早点练完，早点出发。”顾青阳停下来，顾战拿了毛巾给她擦汗。

    “大哥可到永安郡了？”练第二套动作前，顾青阳问道。

    “路上遇到点麻烦，今天应该会到。”顾战随口道。

    顾青阳停下动作，“什么麻烦？”

    “不用担心。”顾战拿来木剑，扔给她一把。

    顾青阳接过，却没有动，拧着双眉，她道：“有人知道大哥去永安郡，所以派了人中途拦路？”“不过几个跳梁小丑，不用放在心上。”顾战不欲多谈此事。

    顾青阳脸色不太好。谢氏和镇北王府的结亲，有太多人不愿意看到了。大哥去永安郡，是临时决定的。就这还有人拦路，可见，这些人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来吧。”顾战扬剑朝顾青阳刺来，顾青阳赶紧收起心神，全力抵挡。

    一个时辰后，顾青阳收剑，还想问顾战几句永安郡的情况，吴双在武场外，有急事找他处理。顾战拍拍她的肩膀后，大步走了。

    将剑交给青霜，顾青阳拿毛巾擦汗，边擦边吩咐莫情：“你家世子在永安郡那边一定有人，你且告诉他，让他务必要护我大哥安全。若是我大哥受伤了，我一定唯他是问。”

    莫情默了一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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