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没有如果

    顾青阳走火入魔，前往天山去疗伤一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花如玉的身份曝光。

    曾与她接触过的人，无不后悔。

    这其中，犹以王华音最甚。

    顾青阳的事，除了她这个当事人之外，于其他人而言，不过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日升月落，并未因她这件事而有所影响。同样，梨山书院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关门。

    顾青阳离开京城的第三天，王华音被顾青阳的杀气震出的内伤开始见好，一大早，她便出宫，到了梨山书院。

    在梨山书院大门前的广场上，她顿住脚步，目光朝着四面看去，似要搜寻什么。可寻了好几圈，也不见那道影子，她有些自嘲的笑了。

    天山天一道长的徒弟。

    若是她能将天山收入麾下，皇后之位，谁敢与她争锋？

    可惜，她竟白白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

    王华音抬脚，正要走，何满颜、赵婉晴、孟春月几个的马车相继在她身旁停下。王华音收回脚，看着她们三人走下马车。

    “王小姐的伤可好些了？”何满颜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关切相问。

    王华音勾勾嘴角，“托何姐姐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看王妹妹面色还有些苍白，怎的不多休息两日再来？”赵婉晴不落人后的开口。

    王华音摇头，“顾青阳受伤去了天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若不趁着她不在时，好好努力，她回来，我岂不是要被她一辈子压在第二名了？”

    “王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孟春月也开了口，“安平郡主能靠第一，不过是因为铮世子和谢二公子在考核前，给她划了重点。如果没有这一步，她能不能进甲班，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世上从来没有如果。”谢长锦骑马而来，听到她这句话，翻身下马的同时，反击道，“这就好像，如果今天下雨，天气就会很凉快一样。今天会下雨吗？不会。”

    “谢五小姐说的对。”王华音赞同道，“输了就是输子，再去找理由，只会固步不前。而我要做的，就是堂堂正正的赢过她。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孟春月连接被谢长锦和王华音回怼，面色不大好看。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走了。何满颜和赵婉晴互看一眼，也一同走了。谢长锦耸耸肩，将马递向随后赶来的天宝后，大步进了梨山书院。

    太阳初升，朝霞漫天，各种笑闹声萦绕耳边。

    谢长锦东看看西看看，第一次觉得，其实上学好像也不错。就是看着周围都是三个一伙，两个一伍，就她形单影只……也不知道顾青阳走到哪里了？

    顾青阳已经走到距离京城有八百里之遥的赵州郡。

    三日，马不停歇，披星戴月。

    花如玉跟只软虫一样趴在马背上，双眼无神。她身旁的马车中，顾青阳闭着双眼，周围杀气萦绕。马车的帘子是撩着的，花如玉幽怨的将顾青阳看着。这已经是第五辆马车了。这才走了三日呀，后面还有最少七日时间。

    苍天呀，她到底是有多嘴贱，才会提议让她去天山的？眼见顾青阳有要睁眼的迹象，花如玉赶紧偏转过头，看向了路旁的高山流水。

    “饿了吧？”顾青阳睁眼之时，容劭打马上前，将一个食盒递到马车中。顾青阳抬头看他一眼后，伸手将食盒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的香酥糕，她眉梢一皱，连食盒一起扔了出去。容劭似早有预料，等那食盒滚向远处，他又重新递过去一个新的食盒。顾青阳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接过来再次打开。

    一盅清粥，两碟小菜。

    顾青阳静静的看了片刻后，将小菜和粥都端出来搁到矮几上，沉默无声的吃了起来。青霜缩在马车的一角，眼睛又红又肿，却不敢发出半丝声响。

    将粥吃完，又将所有小菜吃完。顾青阳坐回软垫中，再次闭上眼睛。青阳等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的上前，将碗筷都收起来，交给了无忧。至始至终，青霜都未曾注意，顾青阳掩在宽袖中的手指，紧紧的掐着自个的掌心。

    杀气在浸染她的心智，但她还是有理智在的。

    看着青霜的小心翼翼，她心底一阵一阵的抽痛，却又无能为力。翻了个身，侧身坐着，偏头微微睁眼，静静的看着马车外的蓝天白云。

    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绝对绝对不能出事。

    看得累了，她闭上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容劭又送了食盒过来，顾青阳在连扔了两个食盒。容劭依旧耐心十足，将第三个递给了她。她的口味刁钻，并不能确定她每一顿会吃什么。就比如今日，早上的时候，她吃的香酥糕，中午吃的清粥小菜，现在香酥糕和清粥小菜都被她给扔了，她要吃大鱼大肉。

    她吃得很慢。每每吃饭之时，容劭都会骑着马，跟着马车边上。

    从京城到赵州郡，顾青阳都未曾跟她说过一句话。容劭也不在意，只静静的跟随在她前后。

    夜里，是杀手发作最厉害的时候。

    吃过饭，顾青阳要骑马。

    有早前阻止两次，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的经历后，花如玉很是干脆的叫明默给她牵一匹马来。骑上马，顾青阳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前方急驰而去。等她走得不见了影，花如玉才艰难的从马背上爬起来，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夜色弥漫，山风阵阵。

    花如玉追上顾青阳时，顾青阳正一人一剑，跟人杀得正起劲。

    是一窝暂居于此处山头的山贼，见顾青阳独身一人，又是容貌绝美的女子，便起了歹心。

    看一眼天上的月色，花如玉默默的替一窝山贼道了声哀，并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打算。

    小半个时辰后，容劭等人追上来的时候，顾青阳的剑正好刺进最后一个山贼的胸膛中。

    一剑毙命。

    “剑法越来越精进了。”花如玉赞叹。

    “收拾干净。”容劭下令。

    片刻，路上除了随风而起的阵阵血腥气外，再不见一丝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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