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菲在车里等得有些烦躁，苏雨婷和卓豫翎已经进去很久，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这个聊吧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卓豫翎是个怎么样的人经过几次接触，她多少也清楚。苏雨婷就更不用说，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有谁比她们彼此更熟悉。特别是经过那个难忘的夜晚，苏雨婷与自己的感情方式不同，程菲菲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也决心想要放下。但似乎依然做不到，看着苏雨婷与卓豫翎在一起没有自己的时候，她的心无法控制地被刀割着。

    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折磨得死掉。可就当程菲菲打开车门准备冲进聊吧的时候，苏雨婷却终于走了出来。

    程菲菲忙重新把车门关好，依然藏在黑暗中，默默看着她们还会去做什么。

    不久后，在苏雨婷的联系下，司机老赵开着车来接她们了。程菲菲继续在后面跟着，直到他们将卓豫翎先送回了家。

    程菲菲知道，这次苏雨婷是真的要回去了。感觉她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那间聊吧却还是引起程菲菲浓厚的兴趣。

    等苏雨婷也到家，程菲菲在车里给她打了个电话。

    “雨婷，回家了吧！”

    “恩！刚到家。”

    “今天都忙了些什么？”程菲菲试探着问道。

    “好多事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菲菲，我想休息了，改天我再去找你好吗？”

    程菲菲犹豫一下，但还是问道：“雨婷，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对面苏雨婷似乎有些疑惑，问道：“菲菲，你是怎么了吗？”

    程菲菲对着电话凄然地笑了一下，知道苏雨婷还是不准备告诉自己，便说道：“没事，你休息吧！明天有空我去商场陪你。”

    “好，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晚安。”

    程菲菲挂了电话，拿过自己的画板，找到今天在玉佛山上画的那幅画，将它撕得粉碎。她很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去玉佛山，如果下午的时候自己可以在，是不是现在的结果就会不一样？

    但是永远都不会有如果，程菲菲将纸屑顺着窗口扔掉，然后狠狠踩下油门，让街边飞逝的风景来冲散心中的烦躁。

    ————

    程天宇很晚都还没有休息，刚刚吃晚饭的时候父亲又提起宋妍湘。不清楚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和宋妍湘在一起，反正说来说去都还是那些不要让他难做的话题。

    此刻程天宇脑子里不愿再去想那些事，商场上的人情关系，总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除非有一天自己可以站到最高处，将所有的一切都踩在脚下，那时候想做什么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指手画脚。

    苏雨婷，这是程天宇此时心中唯一愿意被唤醒的名字。只是想到她，却全都是今天下午在街边看到的样子。她为什么要那样做？把自己搞得像个不停讨好别人的乞丐，甚至那么一刻让自己都感觉到厌恶。

    很明显这件事与商场无关，否则李文亮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她这样做是为了谁？那个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的男人又是谁？跟雨婷是什么关系？

    越想程天宇越觉得不安，自从回国后苏雨婷就有些不一样了。特别是今天，从没有过的陌生感让程天宇害怕，那个心中的女孩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

    就在这时，他听到程菲菲回来的声音，父亲这个时候也还没有休息，难免又要唠叨上几句。

    程天宇推开门，刚好看到程菲菲走向自己房间。

    “菲菲，这都几点了，这么晚回来是去找雨婷了吗？”

    程天宇现在是真的很想从妹妹口中知道一些关于苏雨婷的事情。

    “没有，去画画了。”程菲菲似乎心情不太好，并不怎么愿意理他。

    “画画？到哪去画画要搞得这么晚？吃饭没有？”

    “哎呀你别管了，我很累，想要休息。”程菲菲扔下这么一句，推门就走进房间。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神秘兮兮的。程天宇在心里嘟囔着就准备关门。

    哪知程菲菲又走了出来：“哥，你认识私家侦探吗？”

    “什么？”程天宇被妹妹的问题搞得一愣。

    “就是帮人调查事情的那种，私家侦探。”程菲菲又重复一遍。

    “你是不是看电视太多了，咱们这地方哪来的私家侦探，有事找警察。”

    说完程天宇又觉得哪里不对。“菲菲，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菲菲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便准备回去，随口回答道：“没事，就是想调查点东西。”

    “私家侦探我不知道，不过想查什么义雄应该有办法，他朋友多，你可以找他帮忙试试。”

    “他？我不要。”程菲菲站在门口回绝着，只要一想起宋义雄她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程天宇想了一下，继续说：“你到底要查什么啊？实在不行我让集团的人帮你看看，他们经常到处跑，多少应该也有些门路。”

    程菲菲想想便点头：“那行，你让他们帮我调查一下聊吧。”

    “聊吧？这是个什么地方？”程天宇感觉听起来有些耳熟。

    “我要是知道还需要调查吗？反正就是个店铺，在公园商业街那边。”

    店铺？搞不好又是和妹妹的画有关，程天宇也没再往心里去。“这样，回头我交代一下，然后把他们电话给你，你自己和他们说。”

    “行。”

    程菲菲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程天宇也不再纠结，关上房门准备休息。

    ————

    第二天，苏雨婷到商场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管理层开会，将吕少杰教给她的办法安排下去。

    她是集团的大小姐，更是现在这家商场的负责人，不需要听其他这些人的意见。虽然管理层中对如此改变仍然颇有微词，但没有人真的敢当面质疑她。

    李文亮要去做的事情最多，心中的不满也最大。但他毕竟只是个打工的，而且程天宇也有过吩咐，让他全力帮助大小姐的促销活动。

    本以为黄金周结束了自己总算可以解脱，回到集团总部享福的日子多好。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竟然还没有折腾够，真是不撞南墙死不回头。

    李文亮不能不按照苏雨婷的想法去做，可他还是决定将这件事第一时间通知程国富。

    程国富也没想到苏雨婷竟然依然不死心，而且准备把动静弄得更大。不过他倒是乐于看到最后的结果，苏雨婷走得越远，摔得越重，对自己和程天宇在集团中的未来便越有利。苏万豪，看你这回还拿什么帮自己的宝贝女儿擦屁股？

    得到程国富的首肯，李文亮只好塌下心去完成苏雨婷的计划。一切倒也算顺利，毕竟他在集团这么多年，各方面关系也有自己的门路。就只是加盟商户这边，难免又要多费些口舌。

    其实从活动开始，很多加盟商户也并不是谈不下来，毕竟商场的人气好了，对各家商户也有帮助。折扣本就是一种噱头，具体利润的多少其实终究还是商家自己说得算。这些商场中的潜规则苏雨婷不懂，但李文亮却很清楚，先扬后抑的价格浮动，在折扣的粉饰下不也依然很好看嘛！

    联系的专业沿街宣传团队到的时候，这份阵仗着实让苏雨婷吓了一跳。一水的中老年人，身着各式怪异服装，足有近百人。什么少数民族服饰、长杉、大褂都有，甚至苏雨婷还看到十几个穿着清朝官服的，这不会是哪个剧组的临时演员吧！

    只见这些人扛着商场制作的宣传旗帜，手里拿着传单，一路开着高音喇叭，走到哪都必然引起围观，简直就像在节日大游行一般。和他们相比，吕少杰那套售卖冷饮手段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商场门前的大片区域也被空出来，一排排展架立到了街边，全部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活动商品，不但价格实惠，种类也几近齐全。

    赠品发放区域就设在商场的大堂里。苏雨婷将自营店中积压的库存货都调出来，专挑价格低廉的大件产品，重新做好精美包装，将商场名字显着地印在上面以示宣传。

    程菲菲闲来无事，过来看望苏雨婷时，被眼前这份阵仗给惊到了。

    “雨婷，你们这是在干嘛？商场准备搬家吗？”

    苏雨婷从早上到现在，里里外外亲自监督着一切的进行，忙得满头大汗。“商场搞活动，这些都是宣传手段。”

    “黄金周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还在搞活动？”程菲菲继续好奇地问道。

    “黄金周是结束了，不过我还没有被调回集团总部，这边的活动就仍然要继续。”

    程菲菲看着苏雨婷有些心疼。“雨婷，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样难为自己。”

    “没有什么是为难不难为的，我既然选择开始，就得给自己一个答案。”

    程菲菲走上前拉起苏雨婷的手，掏出纸巾帮她擦擦额角的汗。关于昨晚纠结一夜的那件事情，在看到此时的苏雨婷后，她觉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雨婷还在这，那么自己就不会失去她。

    程菲菲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

    苏雨婷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昨晚又在电话中说了那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忙担心问道：“菲菲，你生病了吗？”

    “哪有，别乱想，我只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很安心。”

    “是啊！现在我也觉得用心去做好一件事情，心中自然便会平静很多。”苏雨婷说着竟也露出了笑容。

    没过多久卓豫翎也来了，她知道今天苏雨婷一定会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希望可以帮上一些忙，哪怕就只是陪陪她也好。

    程菲菲虽然放下了昨夜的那些顾虑，但面对卓豫翎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总感觉她会夺走自己什么。所以除了与苏雨婷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尽量不与卓豫翎单独相处。

    这样的改变别人可能还没发现什么，但程菲菲实在觉得不舒服。正好哥哥程天宇的电话打过来，说集团的人已经帮她安排好。程菲菲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开商场。

    程天宇安排的人名叫宁海涛，是个三十多岁的市场外联主管，集团里里外外都很吃得开，自然社会门路也不少。

    得到程菲菲的要求，他没用上半天时间便将聊吧的情况查出个大概，包括经营范围，开办时间，以及老板和工作人员的相关信息。

    当程菲菲从他口中得知吕少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不禁一动，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那天苏雨婷情绪不好，与自己和卓豫翎吃饭喝了很多酒，虽然自己也醉了，说过些什么、做了什么都不怎么记得。但隐约还有点印象，苏雨婷似乎提起过一个叫少杰的人。

    难道就是这个吕少杰？伦敦经济学院毕业，那里不也是苏雨婷在英国时的学校嘛！可是怎么以前没听雨婷提起过？

    与宁海涛分开后，程菲菲决定到聊吧去看看，特别是那个叫吕少杰的家伙，她想亲眼见识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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