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富也对儿子之前迟到的事情渐渐释然下来，只要VIp计划展开，在座这些董事的利润很快便会翻倍。自己更是可以彻底坐稳这个董事长的席位，代理两个字根本就不重要，他相信苏万豪那边已经没有机会。

    可现实却并没有他想得那般顺利。就在程天宇的计划说完，目光充满自信地从董事们身上扫过，等待即将的一片赞同声时，宋立帆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出现了。

    “天宇，你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

    程国富和程天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同时望向宋立帆。特别是程天宇，他一直就担心宋立帆要有小动作，看来这就要开始了。

    只听宋立帆继续说道：“之前VIp计划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只是现在这个时候，集团刚刚经历大震动，内忧外患都没有解除，人心更是不稳。你突然又要搞这么大的变动，投入的资金是多少先不说，就单只在市场上的各方面影响便难以预估吧！”

    程天宇没有完全明白宋立帆的意思，想要出声辩驳，却被一旁的程国富拉了拉，让他等宋立帆说下去。

    宋立帆脸上扬起不屑的笑容，随即变得严肃起来。“苏董事长身体抱恙，才刚刚暂时离开董事长的职务，咱们的苏大小姐也因为走私丑闻被赶下总经理位置。外界猜测不断，甚至就连内部都隐隐传出了夺权之嫌。老程，还有我们的天宇总经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雨婷这孩子是怎么样的人谁都清楚。在座这些叔叔伯伯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参与走私了呢？反正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误会。不过大家以集团为重，权宜之下避避风头是正确的。可这个时候你就要急着改朝换代，是不是做得有点太绝了？难保大家不会寒心。”

    程国富微眯着眼睛，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宋立帆这样做的目的。刚刚这番话似乎听起来有情有义，也在所谓的道理上，但其实根本就是在把水搅浑。商场是资本的战场，永远都只为创造更大的利益而存在。在这里讲情义，那不就等于在做慈善，还是没有一点好处的慈善，和开玩笑有什么区别。

    之前推苏万豪下台，他宋立帆可是出力最大的那个，主张天宇的VIp计划当初也是当仁不让。他现在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苏万豪倒了，他这么快就想翻脸，将矛头指向自己吗？

    程天宇却没有像父亲那么沉得住气，此时已经忍不住出声反驳道：“宋叔叔，您对苏董事长有情有义，大家都理解，我们也有，自然不会忘记苏董事长为集团所付出的心血。可是商场沉浮瞬息万变，时机却不等人。我们不尽快摆脱眼前的困境，就等于在牺牲大家的利益。集团垮了，我们谁都不好过。怎么？难道苏董事长在位的时候，不希望集团有个更好的未来吗？大家赚取更大的利益，不是在为集团努力吗？”

    “利益？”宋立帆嘲笑般看向程天宇。“就凭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就看不到利益。VIp计划施行起来必然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和时间来印证，而集团现在的处境，以及市场格局的压力，谁给你必然的利益保证？就算最终可行，恐怕也要几年的口碑积累吧！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你赌？赌一个未知的结果？你别忘了，现在这个董事长可是代理的，你这个总经理也还没有真正坐稳。哪天咱们的苏董事长康复归来，是不是还会认同你的计划犹未可知。到时候咱们投入进去了，结果苏董事长再给推翻重来，我们的损失谁来负责？”

    “我只能说您这是在过度担心，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程天宇坚定地说道。

    “怎么？你这样自信，难道说你是在暗示我们苏董事长根本就不可能康复？或者说你有办法让他再也回不来万豪国际。”

    宋立帆这话明显带着很强的暗示，听在程国富耳中，不知道他到底是猜到了什么，还是纯粹在无中生有挑拨是非。不过从众董事眼中透露出的，程国富还是很担心。他们也许并不会真的相信，但这种暗示对自己和儿子以后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怕是多少要产生动摇。

    “宋叔叔，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指的是苏董事长回来也不会反对VIp计划，这是集团未来发展的正确方向。”

    宋立帆淡然一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难道是你想到什么，心虚了？”

    很明显，宋立帆今天是存心要捣乱到底，而且做足了准备。程国富不希望儿子继续在口舌上与宋立帆僵持下去，在众董事眼中，闹得越久，他们便越会产生摇摆的情绪。

    不过宋立帆却并没准备就这样结束，又继续说道：“天宇，你现在是集团的总经理，一言一行都要对得起现在的身份，不要总想些有的没的，把心思多放在集团里。就比如昨天晚上，据我所知，你出了点状况，一夜都没回家吧！希尔顿酒店的客房还够舒适吗？”

    程天宇能看出，说这番话的时候，宋立帆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寒霜。看来自己没有猜错，宋立帆安排人盯着自己，或者他察觉到什么调查过自己。只是不知道他了解到多少？想来还不是全部，不然他就不会只是在董事会上为难自己了。

    程国富此时也不禁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儿子。昨晚他的确一夜没回家，不过到底发生过什么程国富不知道，听宋立帆的意思，好像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

    被宋立帆和父亲这样的眼神盯着，程天宇感觉身上的压力巨大，知道有些事不能继续隐瞒了。“宋叔叔，您说得没错，昨天我的确发生了些事情。不过这与集团的未来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路上不小心发生了点车祸。我承认，当时的情绪不太稳定，事后去喝了些酒，便没有回家，在希尔顿大酒店过得夜。”

    “所以今天的董事会你才会迟到喽！看来酒店的床还是很舒适啊！”宋立帆不咸不淡地说着：“据我所知，你喝过酒后，是咱们的夏秘书接你离开的吧！今天董事会夏秘书也没有出现，难不成也迷上酒店的床了？”

    宋立帆此言一出，在座众董事纷纷骚动起来。夏雪茹是什么身份大家都清楚，特别是之前她与苏万豪传出的那些不清不楚，怎么又跟程天宇扯到一块去了？

    程国富更是眉心紧皱，对自己儿子的表现失望透顶。如果宋立帆说得都是真的，那么程天宇以后在集团中的危威信彻底跌入谷底。

    程天宇也很清楚这点，所以才会给夏雪茹打去那个电话补救，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宋叔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昨天发生车祸后，自己的车处于报废状态，又喝了酒，不得已才让夏秘书接我。至于留宿希尔顿大酒店，以及今天董事会迟到的确是我处理得不周到，让各位叔叔、伯伯们担心了。不过说到夏秘书，我还搞得清楚身份，更不可能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来。只是我赶来集团的路上，莫名其妙发生了交通堵塞，好像有人提前安排好的一般。总不会是有人不希望我参加这次董事会吧！”

    程天宇的针锋相对，宋立帆完全没当回事，就算被他发现了什么，当着董事会说出来，宋立帆也不担心。这就是对程天宇的警告，如果他安排的人再从希尔顿酒店里发现点什么，那么警告就不止现在这么简单了。

    听儿子这番话的意思，程国富心中抓到了什么。且先不论程天宇和夏雪茹的牵扯到底有没有，就只宋立帆此时的态度，便足以说明他今天的目的。不过这是儿子做上总经理后的第一次董事会，因为什么都不便此时当众撕破脸，更不能让其他董事看笑话。

    “好了，生活上的是是非非不是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程国富终于说话了，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回来，也避免儿子和宋立帆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内容出来。“今天的董事会，是为了重新制定集团未来发展方向的，其它事情都可以私下里谈论。现在重新回到关于天宇的VIp计划，是不是应该重启，董事会还是通过表决来定夺。”

    宋立帆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在董事会上胡乱纠缠下去，该警告的都警告过了，对程国富的这个提议便没有再反对。其他董事也都碍于程国富的态度，暂时放下关于程天宇身上昨晚可能发生的种种猜测，纷纷收回心思表示赞同。

    程天宇明白父亲的想法，不希望自己在董事会上与宋立帆正面冲突。现在提出表决，相信父亲一定是有把握压过宋立帆。从之前的几次会议上来看，父亲必然在私底下与不少董事有过接触。只要站在自己一边的是大多数，宋立帆便不再有任何借口阻拦。至于夏雪茹那边，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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