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珠宝展正式开幕，你会去现场吗？”程天宇稳住心绪轻声问道。

    “我是你的助理，如果需要我就去。”

    “明天的仪式对集团很重要，如果我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你会原谅我吗？”程天宇还在为第二天苏雨婷的态度担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为了集团，我有不得已的选择。但雨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如果...我做的一些事让你伤心...”

    苏雨婷打断他的话：“程天宇，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天宇犹豫一会儿，说道：“雨婷，你记住，如果你反对，我会为你停止一切。”

    苏雨婷更加不懂，大晚上程天宇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她还是出于内心下意识地问道：“那如果我让你退出万豪国际呢？”

    程天宇沉默了，苏雨婷的这句话似乎将他重新唤醒。人生不是写好的剧本，权利与爱情，至少在此刻，他必须做出选择。

    苏雨婷没有得到回答，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刚刚那样问完全是下意识，难道自己还真幻想程天宇能够放弃？现实生活里没有童话故事，游乐场里的梦早已经醒了。

    “程天宇，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如果没有别的，我要休息了。”苏雨婷不想继续猜测程天宇这通电话想表达什么，没有再给对方机会，将电话就这样挂断。

    程天宇依然望着星空，久久没有把拿电话的手放下。这个夜晚他也许会失眠，但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

    吕少杰刚起床，正准备弄点早餐电话便响了，是刘博乔的号码。

    “刘哥，这么早。”吕少杰接通电话。

    “起床了吧！我在你楼下，一起吃点东西。”

    “我正在弄，要不就上来一块吃点。”

    “那我今天算有口福了，加两个菜啊！”几分钟后，刘博乔敲响吕少杰家的大门。

    清粥小菜，生活越是如此简单，越充满着幸福感。刘博乔吃得很畅快，这可比酒店的营养餐舒服多了。

    “不够锅里还有，你别跟我客气。”吕少杰边吃边说着。

    “放心，以后我天天都来你这蹭饭。”刘博乔打趣般说道。

    “刘哥，今天这么早过来，有事？”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吕少杰还真不清楚今天哪里特别，疑惑地看向刘博乔。

    刘博乔说道：“今天是万豪国际珠宝展开幕的日子，你就不想过去看看热闹？”

    这吕少杰倒是知道，不过如果刘博乔不提，他还真没想好要不要去看看。这些天万豪国际的珠宝展宣传如火如荼，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华盛珠宝与桂佳人突然撤出的影响，吕少杰还奇怪呢！

    “刘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顺贵祥珠宝你了解到了吗？”

    在万豪国际珠宝展的宣传中，突然出现的顺贵祥金银珠宝有限公司让吕少杰十分关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顶替华盛与桂佳人，对方到底什么来头？所以在几天前，吕少杰便拜托刘博乔调查一下。

    刘博乔将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看起来像文件资料的翻拍，然后递给吕少杰。

    “这是顺贵祥的基本情况。他们成立时间很短，还不到两年，主要以玉石、翡翠饰品经营为主，拥有自己的原石加工生产线。具体原料来源还不清楚，他们自称在缅甸拥有原矿，但可信度不高有待查证。这两年他们的运营范围都在西北一带，市场影响力与推广能力有限，拓展缓慢，应该是急需这样的机会打开市场形象，所以才会这么快与万豪国际达成合作。我安排人到他们的自营店看过，玉石、翡翠原料品质一般，做市场没问题，但如果要拿到万豪国际VIp计划所面向的高端消费市场上，基本属于边缘产品。”

    吕少杰边听边看刘博乔递给他的那些材料，心中对顺贵祥有了基本的概念。“这样的品质万豪国际不会不清楚，再怎么病急乱投医程天宇也不应该会找他们合作才对。而且这中间还牵扯了个比利时的康莱丝珠宝公司，他们会对合作方不做鉴定吗？”

    “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就算程天宇可以不顾品质，只做做表面功夫力求挽回市场形象。但比利时的康莱丝不可能不顾及自身声誉，毕竟参加珠宝展的人中不乏懂行之辈。”

    “你说他们会不会偷龙换凤？顺贵祥只是挂名，但实际展出却是另外的商品。”吕少杰提出自己的猜测。

    刘博乔思索着说：“我也这样想过，但图什么呢？如果有其它替代商品，直接换合作商不就好，干么还要拉顺贵祥进来？”

    吕少杰觉得也是，一时想不出其它答案。

    刘博乔继续说道：“其实我都想今天带个珠宝鉴定专家去了，当场对他们的展品进行鉴定，如果出现问题，看万豪国际怎么收场。”

    吕少杰摇头说道：“他们只要敢展出，应该就不怕鉴定，程天宇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所以我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别闹到最后，反而给他们做了宣传。”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今天的珠宝展，咱们还真得去见识见识。”

    “没错，我有种感觉，今天应该会有好戏看。”

    吃过早饭，两人坐车直接来到万豪国际珠宝展现场。

    珠宝展安排在城东商业区万豪国际旗下最大的商业广场举行。这个时间开幕仪式还没有开始，商场大堂中已经架起巨大的t型展台，两侧摆放有舒适的座椅，供到场嘉宾可以近距离观看展示。

    座椅背面都贴有嘉宾的名字，想都不用想，一定没有吕少杰和刘博乔的位置。距离公布的开幕时间还有一会儿，左右等着也没事，两个人决定在商场中随意逛逛。

    “少杰，这里你来过吗？”刘博乔找个话题闲聊起来。

    “来过几次，但也是一年多之前了。”

    “是太忙还是没兴趣？”

    “要说忙也没多忙，还是没兴趣吧！如果不是必须，我基本很少逛商场。”

    “这样可不对呀！少杰，在商场运营上，我不如你。不过要说管理经验，以及市场竞争，你就差得太多了。就说逛商场吧！对于别人可能只是消遣，选些心仪的商品。可你却不能这样想，走进商场就等同于进入到敌人的阵地，你是来侦查敌情的。所以这商场不但要逛，还要经常逛才行。”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挤出人群，从大堂边的滚梯上到二楼。靠在安全护栏边，低头便可以看清整个一楼大堂，抬头也可以大致了解商场其它层的人流情况。

    刘博乔继续说道：“就好比这里，万豪国际在安海最大的实体商业广场，也可以比作万豪国际的商业核心所在。想了解万豪国际的经营策略，看这里就行。少杰，既然你曾经来过，那就看看现在感觉上有什么不同？”

    吕少杰楼上楼下观察一会儿，说道：“这里之前是大型的综合商场，一楼二楼三楼一半是自营店，一半为品牌加盟，基本囊括商场上常见的所有商品种类。再往上有儿童商品专区，折扣店，以及娱乐区和美食广场，总之从上到下，几乎可以满足消费者的一切需求。可是现在这里的变化的确很大，自营店扩充了面积，而且主营商品也以高档大品牌服装及配饰为主。加盟店明显减少，还有些没开门，这在之前的万豪国际是不可能存在的。刚刚上楼的时候我还发现，滚梯应该只通到三楼，再往楼上的区域处于半封闭状态，似乎并不对外开放。这也就意味着从前的各个专区以及美食广场都没有了，万豪国际将这里办成了一家服装饰品专营的商城。”

    刘博乔等吕少杰说完又问道：“你觉得他们现在的客流量如何？”

    “虽然今天看着一副门庭若市的景象，但我相信，都是因为珠宝展宣传的热度造成。如果换做平时，据我了解并不理想。”

    “不理想，这个评价很中肯，也的确仅是不理想。在五一这一系列事件之前，万豪国际的销售额虽然不比从前，但盈利完全没有问题，甚至还要比很多商场运营得好。程天宇的VIp计划并非一无是处，他成功抓住高端消费群体的心理，销售的虽然仍是商品，但真正打动这帮有钱人的是服务。像国王一般舒适地坐在那里，身边还有人侍候着，专业的设计师根据顾客自身特点与喜好，将最适合的商品由美丽的模特展示在面前。你知道购物什么最麻烦吗？就是不知道挑选哪个才更好。而VIp计划，一定可以帮你选择最好的。如果我生活在那样的高度，也会选择万豪国际的VIp计划，甚至会以由万豪国际VIp计划打造出的形象为荣。这里的四楼以上，就是那些半封闭的区域便是用来做这个的，越是有别于大众，越感觉神秘，便越能引起有钱人的兴趣。这就是最好的品牌效应，以自身为品牌。VIp计划也许未来会成为高端消费市场的一种趋势，高素质服务换取更好的利润回报，谁看着都会眼红。但这是在市场成熟的基础上，人们消费观念的彻底改变才可以。程天宇就是太超前了，完全可以先从核心商场开始试点推广，然后再逐渐覆盖安海乃至全国。现在他一上来就全集团改革，把自己逼到没有退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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