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咱们！一无所有

    坐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咖啡厅等候吴晴的时候，童思雨这样跟赵凯形容自己。

    “我是一个立场十分不坚定的人！”

    “何出此言！”赵凯采访过很多的任务，形形色色，却从没有一个人这样评价自己。

    “其实，昨天我已经想过要放弃了！”童思雨低下眉头，怎奈愁已写满心头。

    她不敢去看这个认识了几天却跟自己共患难的男生，“但是，吴晴说她相信咱们是无辜的，而且她还说可以帮助咱们！”

    赵凯听了童思雨的话，非但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十分释怀，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当是什么呢？既然有人愿意出面帮助咱们岂不是更好吗？”

    咱们！

    童思雨已经很少听见有人给自己说这个词语了，就连曾经的枕边人，也都是你我相称。

    自从童思雨迈出了寻找儿子的第一步，她的心就已经被冰封了！

    自从杜明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给自己一巴掌之后，她就拒绝一切异性的好意，在童思雨看来，很多时候，男人在女人为难的时候伸出的援手，到最后都会变现出有力所图的样子！

    赵凯突然冒出来的这一个词语，让童思雨几乎快要被冰封的心底渐渐有了一丝阳光和温暖。

    “为什么是咱们？”童思雨自顾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双手用力地捧着水杯。

    “因为现在我跟你一样了，都是一无所有！”没有了工作上的烦心事，赵凯落得一身的轻松。赵凯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看着远处天边云朵悠闲的飘过，再想想这几天跌宕起伏的事情，不仅哑然失笑，这何尝不是自己曾经无数次幻想着要去做的事情呀！

    “都怪我，你是为了我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望着一脸愧疚的童思雨，赵凯的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心痛。虽然一直以来，他忙于工作还没有正式交往过女朋友，但是他无比的清晰，刚才那一股有感而发的心痛就是心动的感觉。

    也正是在心动的一瞬间，赵凯决定要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等童思雨一家团圆的时候作为一份大礼送给她！

    从第一开始接触的时候，赵凯高大的形象和无所不能的人设就已经在童思雨的心中形成了。

    所以，几天来，不管童思雨做了什么蠢事，赵凯都会毫无条件的选择原谅。这次也是一样。正如赵凯所说一样，现在两个人都是一无所有，对于一无所有的人，就不会再去在乎别人世俗的眼光。

    吴晴因为路上堵车耽误了几分钟，她担心二人等着急了，提前给童思雨发了信息。

    终于，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之中，吴晴隆重登场了。

    吴晴不愧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办起事来，果断、干练，丝毫不拖泥带水。

    还没有开始正式的交谈，吴晴就打开了一个笔记本，并将执法记录仪打开，记录当下发生的一切。

    做好一切前期准备之后，吴晴轻声问道：“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警官，感谢您还能相信我们！”童思雨十分激动，有点答非所问。

    吴晴微笑了一下，用心记录下童思雨说的每一句话，然后说道：“我们作为人民警察，在工作中，不会因为一滴眼泪或者几句哀求的话就会轻易相信他，我们看中的是证据和疑点！在你的这件事中还存在一些疑点，所以想要来证实一下！”

    原来如此，虽然不是空欢喜一场，但至少让童思雨感觉到自己还有希望。

    童思雨听完了吴晴的话，十分激动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同志，你放心，我一定会积极配合你的调查，而且，我保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过分冲动的童思雨一双无处安放的手死死地抓着吴晴，弄得她小脸通红。

    看到这种尴尬的氛围，作为唯一的异性，赵凯此刻心乱如麻，忍不住地干咳了一下。

    童思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将手收了回去，故作镇定地理了理散落在耳边的发丝，“那个，警官，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没有关系！”吴晴拿起手边的水杯，刚放到嘴边，然后又轻轻地放了下来，“虽然在审讯室里面，您已经给我们说明了此次前来找权文栋的一些细节，但是我们分析整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吴晴的这句话，同样表明了吴警官的态度，只不过受到各种制度的限制，像这样的谈话，他不能跟童思雨说。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童思雨态度坚定的说，“我赶肯定，这件事情一定是背后有人故意制作假象来迷惑你们，要不然，怎么会，每次你们查到的跟我看到的都截然不同！”

    一次巧合是巧合，两次巧合是偶然，如果接二连三的巧合反复出现，那就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既然如此，关于孩子的事情，咱们就从头开始说起吧！”

    在这个时候提到孩子，对于童思雨来说无异于是伤口上撒盐。如果换做别人，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要参与者，赵凯会极力制止。

    但是，在吴晴来咖啡馆之前，童思雨跟赵凯就讨论过这个话题，童思雨决定将整件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

    很多时候，现实是残酷的，是鲜血淋漓的，而我们之所以被这残酷的现实打败，不是因为外界的各种原因，而是因为我们缺乏直面现实的勇气。

    而关于直面这段往事的勇气和情形，童思雨其实已经在心里规划了很多不同的版本，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形之下。

    吴晴虽然没有结婚生子，但是作为女人独有的天性，她感觉自己十分的理解童思雨。

    她希望自己能帮助童思雨找到被卖到别处的孩子，于公于私，她都愿意去这么做！

    此刻，咖啡厅已经有三三两两的顾客，不过当他们看到一身警服的吴晴之后，都敬而远之。

    没有了外界的打扰，童思雨说起话来也轻松了很多。

    她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面上，颀长的手指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紧张显得有点苍白。

    她的嘴唇轻微的颤抖了几下，还未开口，眼眶就噙满了泪水。

    要想一个单亲妈妈在别人面前卸下伪装，直面悲痛的过往，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情。

    童思雨刚准备开口，赵凯起身往她的水杯中续了一杯水，微微关心地说道：“你想好了吗？如果你不愿意提及，我相信警官一定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的！”

    说完，赵凯又把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吴晴：“警官，你是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心直口快之人，如有得罪还望见谅！”被赵凯这么一提醒，吴晴用手中的笔轻轻扣动着笔记本，思岑了良久才说道：“童女士，赵先生说的没错，你现在有权选择沉默。毕竟关于你到白山镇寻找儿子的这一案件已经结案了！”

    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民不告，官不究！如果童思雨现在选择放手，那么不管是她吴晴还是站在背后的吴警官，都没有权利和义务再去追查此事。而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事情。

    童思雨再次陷入了沉默，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因为她知道，一旦说出整件事情的始末，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单单杜明远跟李梅的龌龊之举会被揭露，甚至禹星洲也有可能被牵扯进来。

    如果这件事情能有一个好的结果，杜明远跟李梅是罪有应得，但是禹星洲是无辜的！

    虽然，曾经被禹星洲伤害得遍体鳞伤，但是要让她牺牲别人而成全自己，童思雨感觉自己万万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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