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裴寂的话,李渊脸上流露出怒意。
裴寂接着说:
“还有一事,乐郎的人在尹阿鼠家中搬出银钱、珍宝无数。我算过,依陛下的赏赐,再加十倍也没有他府中的银钱多,若再查下去,必有欺压良善的罪证。”
裴寂没称窦乐的官职,也没称国舅,更没称爵位,用了十年前的称呼。
显然,此时是家谈,非国事。
李渊:“就这样吧,窦乐当场伤人,原加封国公,现贬为长安县男,限即日出城,非诏不得入长安,在南山马场闭门思过。”
裴寂赶紧来劝:“这,重了。”
“你不懂。”李渊没解释。
说完后,李渊站了起来:“至于尹德妃,这次,算了。”
就这样,窦乐回长安,一刻钟前加封为国公,又再贬为县男,罚三十万钱补偿尹阿鼠家中的损失,即刻离开长安城,回南山马场闭门思过。
窦乐离开皇宫去了秦王府。
李世民在府门内迎,因为有圣旨,他也要闭门思过,所以不能出门。
“舅舅,你冲动了。”
窦乐没接话:“我回南山了,我把李靖、褚亮、独孤十三、扶蒙茶度都留给你,他们都是非常厉害的人。”
李世民还没说话,李靖上前:“国舅的好意我心领了,愿随国舅去南马场。”
褚亮也说:“某也愿往,谢过国舅好意。”
李世民向着两人施礼:“公为大才,世民虽求贤若渴,却不夺人之志。请相信世民,用不了多久,舅舅必官复原职,不会埋没两位。”
李世民志在天下,不为抢这几个人才。
窦乐在天黑前,要离开长安城,李靖和褚亮抓紧时间,关于兰州、凉州等城池的重要消息还有公务,挑重点的讲给李世民,还有秦王府众官后,随窦乐离开了长安城。
一起走的,不仅有扶蒙茶度,带有萧瑀借给窦乐的三千精锐士兵。
那怕独孤十三与何潘仁眼下也封县公了,依旧做好亲卫的工作,跟随窦乐这个最低爵位县男,回南山马场。
县公!
话说,县公比县男还高好几阶呢,公、侯、伯、子、男!
窦乐离城,再说皇宫之中。
万贵妃宫中,尹德妃哭的象是死了亲爹。
万贵妃语气变的严厉:“圣人已经从重责罚,堂堂国舅,一战灭两国,硬是从国公给贬到了县男,你还要闹吗?”
尹德妃哭着说道:“可,可,可只是赔了我爹三十万钱,家中被抢走的何止三百万钱,这三十万钱,都不够家丁的汤药费。”
万贵妃语气变的冰冷:“你是想让长安尹去查一查,你爹爹那些银钱与珍宝从何而来?再来议一议,是否有苦主去长安府告状?你可知,你面对的是谁,太穆皇后胞弟!”
尹德妃瞬间停下了哭声。
她回过神来了。
宫里最大的不是万贵妃,皇后的位置悬着,那就么空着。
仅有一个追封的太穆皇后。
这再斗下去,莫不等同于自己送死!
万贵妃看着她:“若让我听到你再对圣人提及此事半个字,莫怪我依宫规重责。”
“是,是。”尹德妃赶紧跪下施礼。
万贵妃。
皇宫之中,只有一个万贵妃总管宫中大小事务。
尹德妃虽也在妃位,却是什么也管不了。
万贵妃的儿子,李渊五子李智云,因李渊晋阳起兵被阴世师抓走处死,可以说,李智云是为大唐而死。
万贵妃在宫中的地位,谁人能及。
尹德妃此时感觉到害怕了。
万贵妃若是发怒,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必会不好过,更可怕的是,万一自己失宠,那便会失去一切。
“妾,妾告退。谨记姐姐之言!”尹德妃施大礼,什么也不敢再说。
看着尹德妃出去,莫嫔上前:“就这么算了,她搬弄是非,明明就是她家恶仆欺人太甚。”
万贵妃没回答,只说道:“吩咐下去,此事宫内任何人禁止再提及,更若是谁乱说话让圣人听到,那自己找口枯井了结,莫等重罚。”
“是,这就去传话。”
万贵妃给谁也没再解释。
她清楚的很,一战灭两国,这是多大的功勋,贬为县男只是为了维护李渊这个天子的颜面。群臣不敢说天子有错,却不怕一个小小的妃嫔,这尹德妃怕是活到头了,莫说窦乐,仅这一战所加封的文武,都容不下尹德妃。
更何况,还有一个秦王呢。
万贵妃拿起水杯,内心感慨。
尹阿鼠呀尹阿鼠,你是有多狂,竟然敢打断秦王府属官的手臂!
此时,太子府。
李建成眉头微皱,他在思考,要不要明天上疏力保窦乐这个国舅。
王珪进来了:“殿下,就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有个小太监在裴寂二次进入圣人书房的时候,听到屋内似在笑。”
李建成:“孤当如何?”
王珪:“上疏保,力保。圣人与国舅可能有什么约定。以臣之见,莫说国舅,就是一位寻常的将军,短短几个月,连灭两国,平定西北,这样的大功在身。区区一个尹阿鼠,打断双臂算什么,就是杀了,也不至于夺了国公的爵位,更何况还贬为县男。”
魏征听完说道:“之前,国舅还没有回长安,在凉州的时候,每次来战报都会加一封私信,信中的内容已经不是秘密,第一句都是要回家,显然国舅无心朝堂,也不想作官。”
李建成听完:“保,让太子府所有属官,咱们交好的官员,上疏,保。”
“臣明白。”魏征出去安排了。
看魏征出去,李建成问:“真的无心朝堂吗?”
王珪想了想:“应该是,国舅是修道之人,应该有他在意的,却不在朝堂。”
李建成再问:“若是这样,还有谁能与二郎在统兵上,可以分庭抗礼?”
王珪:“国舅?”
“可他无心朝堂。”
王珪:“无心朝堂,却不代表不问世事,想高庶城之时,他离开,走就走了,却折返回去绑了刘文静,抢了兵权。他不想大唐战败,所以领军灭了西秦。”
李建成点点头,感觉这话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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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国舅,你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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