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质问一句，何雨水脸色就白了一分。

    随着何雨柱的步步紧逼，何雨水水也不自觉的往后退，直到被逼至墙沿，退无可退……

    何雨水眼眶里的愤恨与不甘，也随着何雨柱的质问而分崩离析。

    突然间，消失许久的记忆，四面八方从角落里涌出。

    她想起，何大清抛弃他们兄妹俩时，那时候她才六七岁。

    10多岁的何雨柱被迫挑起了养育她的责任。

    就算何大清不在了，何雨柱也没短了她的吃喝，更没有让她挨冻受饿。

    反观何雨柱，总是穿的破破烂烂，他把口粮，省下来给自己吃，他自己则忍饥挨饿。

    这段艰苦的日子持续了两三年。

    直到何雨柱进轧钢厂上班，才有所改变。

    之后何雨水到了上学的年纪，何雨柱又送自己上学。

    小学，初中，高中。

    高中？

    若没有变故，她还有半个学期就毕业了。

    可是现在，她都已经两个多月没去上学了。

    对比秦婆子，何雨柱对自己那就像是父亲。

    不，比父亲还要好。

    他不但没有抛弃搓磨虐待过自己，还让自己上学穿新衣服吃饱饭。

    家里面的烦心事从来都不让自己操心。

    她就像一个快乐无忧的小女孩。

    倘若没有这场变故，她应该还会这么无忧无虑的学完高中。

    甚至可能上大学。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就变了呢？

    为什么就到如此地步了呢？

    为什么自己宁愿相信外人，联合外人，一起坑害何雨柱。

    后悔吗？

    后悔的……吧！

    两个多月的经历，两个多月的暗无天日，两个月受过的苦难，犹如在地狱中苦苦煎熬了几十年。

    那一眼望到头的绝望，她深深体验了一回。

    莫非，这就是因果报应！

    报应她是非不分？

    报应她不知好歹？

    报应她冷血自私？

    更报应她亲疏不分？

    其实，在去秦婆子家之前，何雨水去找过何大清。

    可是……

    白寡妇连门都不让她进。

    白寡妇的一双儿女更是对她极尽嘲讽。

    他在白寡妇屋前蹲守了三天，才堵到何大清。

    何大清这才知道自己来找他。

    父女俩寒暄了几句，何雨水把何雨柱做的事添油加醋的往大了说。

    何大清也与她共情，与她一起骂何雨柱。

    就在何雨水以为何大清能给她撑腰时，她趁机提出要与何大清生活。

    然而……

    何大清拒绝了。

    他塞给她200块钱，说他已经另外成家，又是入赘的白家，他做不了主。

    也不能做主。

    他还说，这200块钱是他攒了好久的私房钱。

    这么些年给他们兄妹寄的抚养费，都是她在外面偷偷接的私活。

    白寡妇并不知道。

    何大清担心何雨水的到来，会惹得白寡妇不快，更会将自己多年来帮衬兄妹两个事捅出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家，就会被吵得鸡犬不宁。

    甚至分崩离析。

    何大清苦口婆心的与她说了很多，也分析了很多。

    总结一句话，何大清不会收留她。

    何雨水最后一线希望彻底破灭。

    她像疯子一样对何大清破口大骂。

    说了许多绝绝又狠毒的话。

    她伤心欲绝的提着包裹打算回京市，何大清还一味的让她听何雨柱的话。

    跟何雨柱好好道歉。

    说何雨柱不会不管她的。

    毕竟何雨柱管了她10多年。

    其实在那一刻，她就把何雨柱与何大清做了对比。

    她也有了一丝悔意。

    可是……一想到何雨柱做的那般决绝，又想到自己放出的大话，她哪里拉得下脸面，找何雨柱道歉。

    所以，回到京市，想来想去唯一能去的地方好像只有王斌家。

    所以，她求到王斌这儿，让她收留自己一段时间。

    她原想着自己还有200块钱，应该可以学完高中。

    想着高中毕业后，就出来找工作养活自己。

    只能说想象很美好。

    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本以为王斌会答应的。

    然而王斌却直言不讳的说，他们家他做不了主。

    拿主意的都是秦婆子。

    无法，没有去处的何雨水只能求到秦婆子这儿。

    她许诺了好多，也保证了很多。

    无论她好说歹说，秦婆子就是不肯松口。

    那个时候其实她已经想好了其他退路。

    她打算花个三五块钱租间房子先住着，或者先回学校，有何大清的那200块钱，省吃俭用应该能撑到毕业。

    如果当时自己选择了租房或者回学校，或许这两个月的人间地狱，她就不用受着了。

    只是就在她离开前，不知为何秦婆子把她叫住了。

    她用那副高高在上，充满施舍的语气跟她说，说看她太可怜，收了留她几日。

    何雨水那时候想的是王斌是自己的对象，两人又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如果住进她家，随着时日的增长，秦婆子也许就能喜欢自己了呢。

    然而就是这个愚蠢的想法，让自己未来的两个多月都在地狱里煎熬。

    住进王家第2天，自己的包裹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自己的新衣服和新鞋子，但凡有点新的衣服都被秦婆子和王晴借走了。

    还有何大清给的那200块钱也被秦婆子要走的。

    她一开始打着的是王斌受伤需要抓药调养为由，说王斌是她对象。

    迟早是会结婚的。

    那这钱何雨水作为未来的妻子应当出。

    所以……

    自己所依仗的也就是这200块钱。

    秦婆子拿到200块钱后，见她再无价值可用，就露出了本性，把她当丫鬟使唤。

    秦婆子吃定自己孤立无援，磋磨起她来也毫无顾忌。

    何雨水回想着以往种种。

    她才发现，她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是何雨柱给她的。

    想到此，她再也遏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扇着自己，嘴里也不忘咒骂自己有眼无珠。

    不识好歹。

    一遍一遍骂着自己是白眼狼。

    是个不知感恩的冷血动物。

    “哥，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人，转了一圈，吃尽了苦头，我才知道你对我最好。”

    何雨水说完又啪啪给了自己几巴掌。

    通过声音可以知道，何雨水是发了狠抽自己。

    “哥，我对不起你，我该死呀！”

    “哥，你说的对，你骂的对，我真不是人。”

    “我被猪油蒙了心，我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心也是坏的，居然被人挑唆着做出不可饶恕的事。”

    “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哥，我向你道歉，我向你忏悔，我向你赎罪，哥……你原谅我吧！”

    何雨水哭的鼻涕糊了脸，两个脸颊也肿的老高了，而她还在不断的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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