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烈端坐不动，考虑道：“区区赵扩、韩侂胄，手下几人能用！想要再次北伐，不当侄子，翻身做大哥？”

    “让你们先得意一时，早晚都是冢中枯骨！”

    巧了！

    宋宁宗赵扩，这一刻也是如此看金人的！

    皇宫大内，御书房中。

    “李大伴，那完颜小儿出发了吗？”

    李公公躬身回答：“回官家，今日清晨便走了。”

    “辛辰子可到了临安府？”

    “到了，就在冲佑观内！”

    “好！秘密把他召入宫，再叫韩相、岳雷、陆游等人一起。”

    李公公闻言，抬头看去，只见御案之后，皇帝面无表情。

    看不出喜怒。

    忙低头应道：“是！”

    ——————

    金国使团出发后，牛仁和丘处机在沿路刺探。

    有一次，甚至摸进了最中间的车厢，却发现完颜洪烈竟然不在。

    丘处机一下子就明白了，怒道：“好个金国赵王爷！这是把赵宋江山，看做囊中之物。定是去微服私访，悄悄收集江南之地的地形、军情。”

    找不到完颜洪烈，他们二人又想退而求其次，先干掉那一路上作孽，惹得天怒人怨的段天德！后来考虑别打草惊蛇，以免段天德一死，完颜洪烈受惊逃了。

    然而见段天德祸害路上百姓，二人实在忍不住，于是装作路过侠客，每每都跳出来破坏他好事，让段天德只得收手。

    最后在使节队伍进嘉兴城时，他们看到了正主。

    丘处机大喜：“那骑着白马的，不是完颜洪烈吗！”

    不能再等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消失？也许一两天后，对方就过长江了。两人议定便想果断出击！

    奈何出了意外。

    本该悄悄接近的丘处机，忽然大喊：“完颜狗贼，拿命来！”

    整个人还在小半条街外，他居然就如天雷一般怒喝出声？

    牛仁无语了。他射完所有的箭，干掉十几个士兵，直接从屋顶跳过去汇合！

    计划什么的，再一次失去作用。

    “有刺客！”

    “戒备！戒备！”

    “快快！保护王爷！”

    完颜洪烈的亲兵都是精锐。此时已经有十几人组成了盾阵！更有数排弓箭手，已经在引弓搭箭！

    两边护卫的骑兵，面甲也都被放下，开始冲这边小跑而来！

    “嘣嘣嘣！”

    “区区箭矢，能奈我何？”

    “哐哐哐！”

    “这点人马，够杀的吗？”

    “嘭嘭嘭！”

    “乌龟壳子，不过如此……”

    丘处机杀到兴起，高呼酣战。

    牛仁来到近前，提醒他：“大哥啊，计划失败了，先撤退！找到郭杨再说。”

    然而他来到正面，也看到丘处机刚才看到景象，大怒道：“混账！完颜狗贼拿命来！”

    原来队伍中的一辆马车里，正绑着好几位农家丽质少女！他什么时候抓到的？

    段天德被二人看得很紧，他究竟是怎么得手的？

    牛仁如同那怒目金刚，火气爆发！他把砍卷了刃的长剑扔掉。用最熟的大摔碑手，一掌一掌拍在甲士头脸上！

    就像拿大锤砸易拉罐。挡着就死，碰着就亡！金人骄傲的铁浮屠被他屠杀。

    他喊：“大哥，夺马车！我随后掩护你们出城！”

    丘处机道：“好！”

    不过官兵、使团护卫反应也很迅速，连忙喊：“合围！合围！别放走了刺客！”

    又鏖战一刻钟！二人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劈断吊桥离开了。

    正在调兵遣将的完颜洪烈，暴怒不已道：“守兵干什么吃的！”

    “快，赶紧修理好吊桥。其他人从别的城门追！”

    牛仁远远道：“还想追？完颜洪烈，中都再见！你的狗头，先寄在狗脖子上！”

    正是牛仁最后的话，引得完颜洪烈疑神疑鬼。

    当场喊来嘉兴知府葛运聪，限他两日内召集五千重兵保护。

    结果两天后，知府衙门才发现，完颜洪烈竟然再次不见了！

    回到现在，牛仁兜了几个圈子，放掉战马后。来到了城东十几里外，那里有一处破旧道观。

    丘处机道：“张道友，这几个女子都是苦命人。家也没有了，拜托你安排好！”

    他在跟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说话。几个女孩却是围着牛仁，刚刚讲完了自己被抓的经过。

    “……就这样，官老爷杀了我们全家，把我们几个姐妹抓来，准备送给金国贵人挑选！”

    “贵人挑完不要的，就就要……”

    牛仁听罢，心中杀意更盛，沉声道：“那狗官叫段天德！就是个猪狗不如的卖国奸贼。你们也不用惦记报仇了，好好过日子，他看不到明天太阳！”

    当天晚上，牛仁在南湖一艘画舫上，找到了几乎烂醉如泥的段天德。

    段天德迷迷糊糊问：“您、您是王爷的人？你要干什么？事情办砸了，王爷已经处罚过……”

    处罚过了？你们俩问过我满意不满意吗？

    “啊，大、大侠饶命啊！”

    牛仁一句话不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直接把段天德给砍成了两节！

    人头都剁了下来！准备带回去给那些女子祭奠家人。

    这一幕，却被南湖之上某艘乌篷小船，一个十七八岁少女看得真切！

    半晌后。

    牛仁苦笑：“你这女人，为什么要追我？还讲不讲理了？”

    少女反问：“讲理？你在画舫上杀了人！就有理了？”

    牛仁辩解：“我杀的是金人走狗！”

    少女却道：“那走狗说你是金人！”

    牛仁：……这个误会，该怎么破？

    他踩着南湖上的连绵画舫，撒开轻功，穿梭人群，已经跑出老远。然而只要不到陆地，就一直无法摆脱少女的乌篷船。

    牛仁无奈继续解释：“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好人！”

    少女点点头，提议：“这样啊？那你先停下来，解释清楚。”

    牛仁怎么可能相信，此人不是让自己束手就擒？

    人心偏见如同老虎，那少女铁心追着他，根本不可能信他的解释！

    自己只是个外乡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

    牛仁回头骂道：“你这头母老虎！活该嫁不出去。”

    他忽然间看到，斗笠之下遮掩着的，似乎是一张绝美的少女容颜。

    他才刚出江湖，桃花运来得这么早？

    南湖的水面十分宽阔，牛仁一时间也到不了岸上。那少女划船追逐，双臂运浆如飞，死死咬在后面。

    牛仁考虑到，在甲板上跳来跳去的，容易被看见。于是在下一脚踩实甲板之后，趁势躲进一个房间。

    “啊！”

    “什么人？侍卫！侍卫！”

    牛仁看到了不该看的，尴尬极了。忙道：“你们继续、继续。门带上了啊！”

    那少女“噗嗤”一笑，又喝骂道：“你还说是个好人？我看你还是个登徒子！”

    牛仁正要反驳：“你……”

    却听到花船上笑声：

    “咯咯咯，小哥哥！来我这里坐会啊。”

    “哪来的小娘子，怎么追不到俏相公？”

    “姐姐有所不知啊。如今是男人的天下，这男追女，是隔层纱。女追男，可是隔重山啊。”

    这下，追人的和被追的都尴尬得要死，只能无言以对，默默地在湖上追和跑。

    最后，牛仁看准了一个机会，大笑道：“哈哈，结束了！”

    脚下重重一跺！所踩画舫的船头，似乎因此坠了一下。

    然后凌空而起，直渡四步！身体落到四五丈外的岸上。

    这时牛仁才仔细打量起那个少女。叹道：“好一个南国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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