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人的眼中，仿佛面对的不是牛仁，而是那钱塘江潮!

    浩浩汤汤，势不可挡!

    剑尖还没到眉间三尺，就已锐锋割面！

    “好剑！”

    但是怪人却毫无畏惧。

    只见他膝下踩水，双手相对往前夹击。

    “六合同春！”

    六合同春，还有个名字叫“鹿鹤同春”。

    灵感来自南极仙翁座下两童子。

    南极仙翁又是老寿星！

    代表着福寿延年之意。

    “鹿鹤同春”，寓意虽好！

    怪人此时用来却暗藏杀机，突然暴起！

    只为掷出仙桃，以下犯上，弑杀寿星！

    被他化而用作夹击长剑。

    牛仁感觉之中，真有一头鹿、一只鹤。

    在他面前从翩翩起舞，化作上古凶兽！

    “想要咬住剑？”

    他手中的剑突然高速震颤。

    让对方双手迟迟不能合拢。

    较劲一番，谁也不能更进一步。

    “嗤！”

    牛仁突然加速下坠，反手一撩！

    剑气加速，直冲过对方的头顶。

    一缕乱发飘飞。

    “哼！”

    气机感应之下，怪人的气息略微一乱。

    牛仁双眼爆射出两道精光：就是现在！

    移形换影之中，暗藏的左手微微一弹。

    一颗石子如同子弹，直奔面门而去。

    “嘭！”

    怪人不查，只来得及张嘴咬住石子！

    黄药师弹指神通何等力道？

    能够仗之与其余四绝争锋。

    这天下是有几人能躲得过、接得住。

    但绝对没人能用牙咬得住！

    “哇！”

    怪人吐出大半口残破黄牙！

    “泥北北污齿（你卑鄙无耻）！”

    牛仁冷笑：“无耻（无齿）的是你！”

    怪人似乎受到天大刺激。

    他哇哇乱叫，不再考虑撤退。

    而是舍身抢攻，和牛仁纠缠大战起来！

    “来得好！”

    两人从河面打到岸边，又从岸边打到山上。

    一路之上树倒石头摧，仿佛飓风过境一般。

    只见那个怪人如同战车冲撞。

    一手大开大合，如使一拐杖。

    一手并拢五指，就像是鸟啄！

    双手配合，似有说不尽的玄妙在其中。

    对着周围忽聚忽散的八九个身影猛攻！

    牛仁似乎想到什么。

    按耐住了抽出第二把剑的冲动。

    只靠一把剑，堪堪抵住了攻势。

    “平湖式！”

    “飞瀑式！”

    “怒涛式！”

    “狂浪式！”

    “横流式！”

    “旋涡式！”

    “滴水式！”

    牛仁把一套《沧浪剑诀》，酣畅淋漓地验证了一遍！

    这样势均力敌的绝佳对手可不好找。

    左手穿插，正要再试试惊涛骇浪掌！

    “咚！”

    却不防，对方借助他最后滴水式的剑尖力道。

    看准了一个机会。

    加速退入一个瀑布后！

    牛仁仔细感应着。

    世界仿佛安静了。

    “咚！”

    “咚！”

    “咚！”

    仿佛一个远古巨兽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哗啦啦！”

    四散的水花之中，一个金色大棒挥向了他的头胸之间！

    若被其击中，恐怕白的、红的、紫的，得开个酱爆坊！

    不过牛仁早有准备，已经取出了另一剑。

    一手全真剑！

    一手玉女剑！

    覆盖着内力交叉在头顶。

    “哐！”

    整个人就像打夯一般被砸了一下。

    “哈哈哈，爽！”

    “没想到，你的兵器是独脚铜人！”

    怪人目瞪口呆。

    “你这家伙是铁打的吗？”

    他自己就是难得的猛将！

    牛仁却似乎比他还要猛。

    两把纤细的长剑，竟能抵住他五十四斤的独脚铜人！

    而且还要加上他两百斤的体重，前冲之势！

    牛仁活动着手腕道：“你也不赖啊！”

    “你的内功是玄冥神掌？”

    怪人闻言，瞳孔向内缩。

    他使得好一手独脚铜人。

    人头如杖头！

    独臂如鹤笔！

    兼具鹿杖客、鹤笔翁的外功特点。

    这些天更是先后饮热血、吞冰血！

    正对上淫鹿燥热发泄、醉鹤体寒要饮酒的特点。

    因此牛仁有八成把握，几乎确定此人是百损道人一脉前人。

    牛仁不解问道：“阁下的北冥之法，从何而来？”

    怪人所得不全，有心补全这门神功。

    加上他西行多年，早对血缘看淡了，不怕牛仁顺着找麻烦。

    于是回答：“乃是从大金皇宫所得。”

    又急忙问：“你的北冥之法又来自哪里？”

    牛仁若有所思，随口回答道：“看书啊！”

    怪人眼神炽热：“什么书？”

    牛仁虽然觉得对方脑子有病。

    但还是没把《南华经》和《北冥神功》的关系具体告诉他。

    而是说道：“四书五经、奇门八卦、佛道典籍、物理化学……”

    怪人还真仔细咂摸一番，没有头绪。

    又换了一副恶狠狠的神情：“除了黄裳，谁能如此学武？”

    “莫非你也在耍我？”

    “以为你是王重阳？”

    牛仁又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继续引导道：

    “你是谁？我都不认识，为什么要回答你！”

    怪人闻言点头，便报了姓名：“我乃粘得柱，曾是金国人！”

    来历却没多说。

    牛仁听完，心里却有所猜测！

    “据说金国曾有位第一猛将，叫做粘得力（说岳全传）。”

    “擅使一双独脚铜人，莫非与这怪人有关？”

    他盯着对方看了半天，最后也没什么收获。

    粘得柱这时继续问道：“我知道你叫牛仁，王重阳徒弟，不用废话。”

    “赶紧说，你的北冥法究竟从何学来？”

    牛仁知道这人是吸血恶魔，武痴不能掩盖其罪恶。

    不想多说，糊弄他道：“不是自悟，那就是师传的。”

    粘得柱大怒：

    “不可能！”

    “我跟王重阳曾交过手，他绝对不会！”

    牛仁一振双剑，叫阵道：“废话什么！”

    “你一路吸人鲜血练功，如今更在终南山残害百姓！”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滚过来受死。”

    粘得柱好悬没转过弯来。

    还以为是被王重阳打伤的头疾又发作。

    听懂之后，又暴怒起来。

    “小子，既然你赶着投胎，那我只好成全你！”

    他举起独脚铜人就冲过来。

    牛仁暗运自己悟到的双手互搏。

    一手全真剑，一手玉女剑。

    组成玉女素心剑。

    一招小楫轻舟加荷下采莲！

    化身奔雷闪电！

    又如江河清光！

    把粘得柱整个人罩了起来。

    “管你叫粘得柱、粘不住！”

    “我都罩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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