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一切设计之务皆交予专人打理。”杰伊从容应答。

    “那你的设计师选得很独到。”对方微颔首，“此处地段佳，此地甚得我意，阳光充沛，高层观景堪称妙绝。”

    “土地之事乃中介所挑，动工前连地方何处我都不晓。”杰伊话中有话地回答，稍停，续道：“确信君等时间皆金贵，故直言无妨...阁下此行亲至，必有所议否？”

    纽因达先生淡笑，“果是少年英气，但也非无益，当代青年创业者或许就需要这股冲劲。”

    顿了一会，话风一转：“彼时与你签合约的经理提及两位非凡的年轻人，我还疑为夸大，将你们描绘如世间罕见的巨星，媲美爱迪生的天之骄子。此事激起我好奇，可仍未深信...直至今日亲临此地，目睹你短时间内铸就的这座钢铁石筑王国，方知其所言非虚，即便这只是你们才智的一隅。”

    “过誉了，先生。”杰伊淡定回应，“您过誉了，我与吾之所爱不过是给予贵研者一二微薄建议，实绩应归功于他们。您的员工皆有杰出才能，我们不过是提供了些许灵感，于冲刺之时助力一推。”

    纽因达先生摇头，“他们固为业界顶尖研究者，仍无法与你们匹敌。诸多功勋归属我们的原因，得益于您慷慨地同意于一切研发成果文件上不留下名字。坦白言，此般年轻有如此胸襟，使我更加钦佩。”

    杰伊微锁双眉。此公自入门起便避而不谈要事，仅一味恭维他，竭力夸赞他为旷世天才，与爱迪生相提并论。不论何因，先生这份能胡扯脸不变色的厚脸皮功，亦令杰伊深感佩服，想必定是成功商贾的必备修行。

    然而，无由而起的赞誉往往是预兆着不祥。

    “然也，”纽因达先生言词之中转向正题，“我见你的天赋局限在科技领域，而坦白讲……你作为生意人，尚年轻些。”

    “诺德先生是优秀的企业家，经验丰富于此。”杰伊从容以对，“吾信任他足以应对。”

    “但他只为你所雇佣，如斯之人不可托付长远……请相信我，真友可贵。”纽因达先生微笑，“盼你赐予我这个机缘。”

    “谢谢，此时尚未萌生合作之意，日后若有心，必会告知。”杰伊道，“此外，此事应与诺德先生商议，我已经全权授予他……”

    “否否否，我非来邀约合作，非也。”纽因达先生摇头，“为你带来更优之机。或许你未知，你们公司崛起得太快，而你选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通常新秀公司先仿照巨头之技，累积规模后才试拓疆界。而你们，则一开篇就涉足鲜人触及之地，如人造日能源，以及近新开创的量子通道技术。”

    “该如何说呢？我想我只是喜好标新立异，不愿蹈覆辙吧。”杰伊回话。

    “令人钦敬……但明智之举未必如此。”纽因达先生说，“你可知你们这些成就引来了多少同僚的关注？尤其量子通道技术……多数行家视之为证明多元世界之线索，或许是跨进新纪元之关键所在。至今为止，你的实验室在这方面远远超出世上任何知会的势力。犹似握有香肉，香味必然引来草原上的野兽，望那香气之食垂涎不已。”

    杰伊开始明悟他绕弯子想表达之意：“你想让我将这肉交予你？”

    “吾提供机遇。”纽因达先生道，“就算非吾，也会有人接踵而至，此事避无可避。吾则更宽容——愿收购你的公司，接受你的一切开价，并保障所有员工岗位不减。另，亦期许能雇用你，薪酬任君开列。”

    杰伊不禁哑然，“抱歉，吾公司概不出售，暂亦无意为人效力。”

    “似未明了现状。”纽因达先生摇头，向前欠身，“我辈在米国证券交易会中稍有势力，且坚信他人亦有...此非关乎你售与不售，而是卖给何人。”

    杰伊敛眼凝神。

    “会深思熟虑，先生。”他言道，“但恕不恭候，今日另有事务需料理。如若不妨碍……”

    “恰恰，我此际也须赶往他处。”纽因达先生微微笑，起身高雅离席，“切记我言，年轻人，仔细思量……我相信你会作出睿智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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