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项目二期中标后，业主指定由李云程负责。张之义开会宣布时，高兴得神采飞扬。

    高晓佳一听说李云程还要去青海，很不高兴，她心里藏不住事，不高兴的直接结果就是不搭理庄敬。庄敬和她打招呼，她在鼻子里哼哼两声，算是回应。上班时间基本与庄敬绑定在一起的陈白和奇怪高晓佳的态度，问到：“你得罪大漂亮了？”

    庄敬得意地说：“不是我得罪她了，是我家男人得罪她了。”

    “你家男人怎么得罪她的？”

    “把她男人又给派到青海去了。”

    陈白和了然：“那可把大漂亮得罪狠了，需不需要我帮忙调和一下。”

    庄敬摇摇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不管她，不出三天，她就会来找我们。”

    果然没出三天，第二天高晓佳的父亲请张之义吃饭，以李自扬落实工作单位为理由，想做做工作，让李云程留在济南。张之义大包大揽：“自扬是我大侄子，放心吧，工作由我来负责。直接派到非洲铜矿历练三年，保证去掉一身傻白甜，送给你们一个吃苦耐劳的男子汉。”

    听了张之义的话，高晓佳气得肚子疼，几次开口都被李云程拦住，小声说：“无论你怎么说，他都会有反驳你的理由，最后生气的反而是你。你别理他，我保证给你出气。”

    半斤酒喝到肚子里，高父与张之义以哥们兄弟相称，高父兴致勃勃地说：“之义真性情，做事诚心，愿力强，做什么事都会成功。我的酒店给你经营，我都放心。”

    张之义和高父兄弟情深地干了一杯又一杯，喝到气氛差不多，张之义拍着胸脯保证：“请叔放心，项目时间长短全看李云程个人能力。如果李云程能力强，项目八个月完成；如果能力一般，一年完成，超过一年，那就不好说了，但是我想李主任总不至于拖到两年。”

    李云程听完，气得后槽牙疼，张之义这明显是给他下了一个套，他不钻都不行。他本来计划轻轻松松十个月完成项目，现在必须在八个月之内完成。他和张之义是同班同学，又是单位老员工，丢不起能力不行的脸。

    回家路上，他对高晓佳说：“庄敬要离婚时，我就不该帮他分析照片，就应该让他成为孤家寡人。”

    高晓佳跟他一起骂张之义不厚道不仗义，这些年他们俩帮了他家多少忙啊，结果白帮，一点儿好落不到不说，还动不动就派到艰苦的项目上去工作。

    回到家，李云程看到张之义发来一条微信：别着急骂人，把你派到这样偏远短期的项目上去，是为了你好，为你全家好。

    李云程想起来，新出台的制度规定部门主任必须至少做过三任项目经理，在项目上工作时间超过三十八个月以上，艰苦地区工作时间可以翻一倍计算。

    短期项目也是按一个计算。做完这个项目，他在项目的工作时间翻倍计算，就可以满足时间要求，再做一个小项目，就可以满足制度要求。

    李云程让高晓佳看微信，又讲解了时间和数量要求。高晓佳没有听明白三十八个月是怎么算出来的，但不妨碍她明白张之义这样做是照顾李云程。

    早晨一上班，庄敬看到高晓佳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她的办公桌上，接过咖啡，小口喝，看着高晓佳不说话。

    高晓佳撒娇：“对不起，前两天是我态度不好，喝了这杯咖啡，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好吗？”

    陈白和坐在一边，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问到：“大漂亮，这几天你发什么神经，一会儿不理人，一会儿又来送咖啡。”

    高晓佳转头看向她：“你不懂，这是我们之间的情趣。”

    听到“情趣”两个字，庄敬咽下去的咖啡咳得吐了出来，平息了咳嗽，冲高晓佳摆摆手：“我们马上就要开会了，你先去工作吧。”

    ＊

    林心虽然工作上不着调，但她擅长的拉帮结派关键时候发挥了作用，一位同她一样经常迟到早退的年长女同事告诉她，康养中心招聘的第一批人员以后就是各部门负责人，每个单位都可以推荐人，她找到蒋剑峰，要求培训中心推荐自己。蒋剑峰让她填表，立刻盖章扫描，电子版发到了负责招聘的人力资源部。没想到下午下班前又被退了回来。

    蒋剑峰把林心叫到办公室，让她自己在电脑上看流程。林心看到流程上显示是庄敬退回来的申请表，更加坚定了庄敬不愿意帮她的想法。

    林心先给嫂子李自红打了电话，然后坐出租车赶到李自勤家里，进门就嚎啕大哭，把小满直接给吓哭了。

    李母把孩子抱进屋哄了好半天才不哭了。李父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庄敬故意为难她，把她参加招聘的申请表退回了培训中心。

    李自勤的父母是农民，听不明白怎么回事，李自红又打电话来让他们找庄敬问问为什么退回林心的申请表。李父只好打电话让李自勤回家来处理。

    李自勤没有回来，张蓁蓁赶了回来，也不问林心什么事，直接说：“你得明白一件事，你的事和我们家无关。我爸妈就是农民，他们不懂你工作上的事，你有事回家找你爸妈，动不动就来我们家哭诉，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林心知道李自勤父母解决不了问题，来之前她想着自己哭诉一番，李自勤父母一定会打电话叫他回来，没想到把张蓁蓁叫了回来。她委委屈屈地说：“庄阿姨把我报名竞聘康养中心的申请表给退回来了，不帮我，我不怨庄阿姨，但我想不通她为什么故意为难我。”

    张蓁蓁气笑了：“你们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请叫庄主任。我们家没有一个人在大公集团工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请你不要来我们家哭闹。”

    林心看李自勤父母不说话，只好告辞。出门就给李自勤打电话，直接说自己工作不顺心，想辞职，让李自勤帮忙在他们学校给找一份工作。李自勤说真帮不了忙，让她自己在网上找喜欢的单位投简历。

    李自勤回家后，张蓁蓁警告他不要帮林心，生气地说：“当初我妈看在叔叔的面子上，把她安排到大公集团培训中心，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她不仅不知道感恩，还说我妈故意为难她。我妈用得着为难她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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