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闻芷没心思与他纠缠，摔手走开。

    沈继阳心口一堵，仿佛有什么驱使着，竟也迈开步子要跟过去。

    谢清音拽住道：“你做什么？”

    “你待在此处，我去救火。”

    “不行！”谢清音又急又气，手上力道丝毫不松，“这个时候你怎么能撇下我？”

    沈继阳皱眉道：“我是去帮忙。”

    谢清音双目睁圆，把他扯回来，“这么多人去了，能差你一个？”

    什么救火？他分明是被闻芷把魂儿给勾走了！

    沈继阳被她拘着走不开，只得作罢。

    横竖他现在也不是朝廷官员了，不过小卒一个，确实没有这个义务。

    火一直烧到翌日早上，当天上厚厚的云层散开，洒下微弱的日光，才渐渐熄了下去。

    展眼看去，长街上大片焦黑，废墟里仍不停地往上空冒着烟。

    风停了，耳边人们的哭闹声不绝。

    闻芷忙上忙下，将近正午，坐下来喘口气时，浑身已是黢黑，头发焦了半截，脸也被熏黑，只剩下眼白是白的。

    常乐等人不知去哪里了，一时也找不着人，她就索性多歇会儿。

    “这儿还有个活着的！”衙门的小吏冲同伴招了招手，“快抬过去！”

    闻芷听见，立起身欲过去看看。

    恰在此时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面前走过。

    好浓的桐油气味！

    “站住。”

    那人听到她唤，神色一变，拔腿就跑。

    闻芷忙叫上两个官差去追。

    “站住！”

    那人跑过街角，直奔入了隔壁那条街，三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沈继阳见三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眼前闪过，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

    “别跑！”

    “你们从那边绕过去，我走这边！”

    闻芷？

    沈继阳也不多想，拿了佩剑，疾步追赶上去。

    “继阳！”谢清音未及阻拦，心头忧恨交织，忙吩咐几个随从，“还不快跟过去？”

    跑过好几个街口，那人终于被前后堵住，无处可逃。

    他拔出一把弯刀，冷笑道：“想抓我，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的是中土话，但有着很重的口音，然这口音又与胡人的有些不同。

    “北戎人？”闻芷愕然。

    未及多想，对方的刀已经砍过来。

    这人多半看她是女子，好对付些，所以舍近求远，先向她发起了攻击。

    闻芷抽刀相抗，因先前抢救火场耗去太多体力，应对得着实有些吃力。

    幸而她身子轻盈，足够灵活，躲过了侧向刺来的一刀，并在对方回身前，抽出腰间短刀，往他后腰刺去。

    戎人踉跄着后撤数步，双目瞪得比铜铃还大，粗喘两声，掏出一支暗器。

    “你们这些魏朝狗，去死吧！”

    闻芷一惊，即刻闪身避开。

    然而就在此时，不远处一支冷箭飞出。

    “当心！”沈继阳赶至看见，高声疾呼道。

    闻芷侧身欲躲，仍是慢了一步，箭矢刺穿右臂，将她整个人带着向后趔趄几步，栽向雪地。

    沈继阳当下骇然，跑过去将她扶住。

    “怎么样？”

    手刚触及闻芷的肩，便被一脚踹开。

    他以为是那个北戎人，拔剑要动手，一回身紫檀色的身影撞入眼中，倏地顿住。

    长宣王？

    “闻芷？闻芷？”谢迟唤了数声，见怀中的人没有回应，伤口涌出黑血，急忙抱起上马，“找个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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