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里,除了瘫痪在床无法动弹的沈老夫人外,其他沈家人都被押送了过来。
他们的牢房就在沈姝对面,男女各住一间。
与沈姝那被用心打扫过的牢房不同,关押沈家人的牢房可谓是又阴暗,又潮湿,地上还有虫子老鼠在爬。
叶姨娘和其他女眷一同被推搡着进去,面上神情都如丧考妣,眼神里透着惊慌。
他们养尊处优惯了,一下子被打入大牢,谁都无法接受,尤其他们还不知道沈家犯了什么罪,只知是被裴渊牵连的,顿时心中都充满了埋怨。
沈菀被窜到脚边的老鼠吓到,一边尖叫一边往江氏身后躲,江氏也被吓得脸色煞白,二人抱作一团,骂骂咧咧道:“都怪沈姝,不然我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是啊,本来还以为她嫁给裴渊,我们沈家能有所依仗,没想到那裴渊竟不是个好的,连累沈姝也就算了,还把我们一大家子给牵连了!”
“就说不该让她和裴渊成婚!”
“大夫人,菀儿,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姝儿呢?”叶姨娘听不下去,反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还不知道,也许是那官差乱说的呢?”
“这种事也能乱说吗?”江氏冷哼一声,看着叶姨娘这张脸只觉得可恨,“凡是跟你们母女俩沾边的,就没好事!早就该叫老爷把你们赶出家门了,不然我们沈家也不会有此一遭。”
“够了!”
关押在隔壁的沈丘,听到他们吵闹的声音,本就不愈的心情变得越发的烦躁。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要互相指责吗?能不能都安静点!”
听到沈丘发话,沈家的女眷们这才噤声,不再闹腾。
他们这一大家子中,只有沈河还算镇定,他不是第一次下狱了,比起其他人头一回来,倒显得从容了一些。
沈河动作麻利地帮沈丘收拾好床榻,扶着沈丘过去坐,“爹,你别担心,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相信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去的。”
正说着,隔壁的沈菀突然大叫了一声。
沈丘被她的尖叫吓到,皱眉问道:“又怎么了?”
沈菀指着对面牢房中的那道身影,龇牙咧嘴道:“沈姝!她就在我们对面!”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间干净整洁的牢房出现在眼前,虽然依然昏暗,但牢房中点了一盏油灯,映着那抹窈窕的身影,她回过身来,面容娇美昳丽,全然没有下狱后应有的灰头土脸。
身上的衣衫也干干净净的。
牢房中供她休憩的床榻、座椅、书案都一应俱全。
看上去不像是在诏狱,倒像是在某间客栈的上房里。
沈姝看向他们,问候了一句:“爹,姨娘,你们还好吗?”
早在他们被押解进来时,她就看到他们了。
她知道沈家人被关押进来是迟早的事,毕竟叛国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想到他们是受自己牵连,沈姝虽对沈家人没有什么感情,但心中也过意不去,便让谢承玉把他们的牢房安排到自己面前。
本想让谢承玉也给他们安排好一点的牢房,然而他却摇头拒绝了。
“沈姝,我想护的人,只有你。”
沈家人与谢承玉没有丝毫干系,且前世他的记忆中,沈姝与沈家的关系并不亲厚,沈家那些人待她并不好。
所以谢承玉并没有打算对沈家人特别关照。
沈姝愣了愣。
他想护她,是因为她是沈姝,还是因为她是裴渊的夫人?
沈姝不敢细想,也没再与谢承玉再多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想着裴渊,也不知裴哥哥如今怎样了。
过了许久,她的思绪被沈家人的声音打断。
再抬眼,就与沈菀那错愕的眼神对上。
沈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沈姝,你的牢房怎么布置得那么好?!”
同是下狱,沈姝住的是舒适的上房,他们却要与老鼠为伍,沈菀怎么能接受得了?尤其他们还是受沈姝的牵连才下狱的!
……
另一边,刑部大牢里。
裴渊正穿着白色的囚服,披头散发,被人吊起来抽打。
一节节鞭子打在他身上,白衣沾染上鲜艳的血迹,身上的伤口有些血肉模糊。
司徒瑞倒没想到,裴渊看着文文弱弱的,脾气倒是块硬骨头。
都抽了十几鞭子了,也不肯松口,供出幕后主使。
更是不肯承认是他杀了云雁公主。
司徒瑞急着按下口供,见他不认,他便取来一根火热的烙铁,狠声道:“再不招,这铁烙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裴渊眼神坚毅地看向他,即便身上再痛,他也不愿服软。
“云雁,不是我杀的!”
“好!就看等会儿你的嘴巴是不是也依然这么硬!”司徒瑞说着,就要对裴渊动刑。
眼看着烙铁就要落在裴渊身上,裴渊禁闭上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未袭来,耳边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声呵斥:“住手!”
谢承玉快步走过来,从司徒瑞手中夺过那根烙铁。
他冷声道:“司徒大人,说好刑部与都察院联手查案,你怎可私下对犯人动用私刑?难道是要屈打成招吗?!”
司徒瑞看着突然出现的谢承玉,心中很是不爽。
这人怎么处处与他作对?
看着着实碍眼。
“谢大人,此乃刑部大牢,我审问我的犯人又何错之有?”
“此案并未下定论,圣上也给了我七日的时间,让我去彻查此事,如果裴渊因为司徒大人的关系屈打成招了,那岂不是让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了?届时只怕让圣上知道了,司徒大人头上这顶乌纱帽,恐怕也难以保下吧!”
谢承玉冷哼一声。
闻言,司徒瑞这才冷静下来。
仔细思索谢承玉的这番话,随即道:“好,既然谢大人坚持认为裴渊是被冤枉的,那这七日你大可去找他被冤枉的证据,我也按谢大人所言,七日内不对裴渊动用私刑,只是若是七日后谢大人未找出真凶,那到时候你恐怕就护不住他了!”
谢承玉勾唇一笑,笑容笃定道:“那就有劳司徒大人费心了。”
说罢,司徒这边的手下都被撤走,谢承玉上前去将裴渊身上的锁链解开。
裴渊一时瘫软无力,差点就要倒在地上,好在谢承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扶着受伤的裴渊回到牢房,随即掏出一瓶金疮药来递给他道:“就知道你会吃这些苦头,这瓶药,你先拿去用着。”
裴渊接过金疮药,面上笑容淡淡道:“谢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谢承玉看着裴渊受伤,心里也不好受。
若是沈姝知道了,恐怕是要心疼得直掉眼泪了。
裴渊抬眸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她……还好吗?”
谢承玉笑了笑,“放心吧,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
裴渊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只是眼神中仍充满了愧疚。
“是我害了她,早知如此,你拦婚轿时,我便让她跟你走了。”
裴渊从未觉得如此挫败过。
他本以为成婚后他可以给沈姝想要的一切,却没想,他给沈姝的却是灾难。
谢承玉安慰道:“说什么傻话,沈姝她那么喜欢你,就算你愿意,她也不会跟我走的。”
此话说出口,谢承玉面上虽是笑着,心里却痛得厉害。
虽是安慰,却也是事实。
裴渊沉默了许久,待他的情绪渐渐恢复后,这才问道:“谢兄,云雁公主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在审问中,他已得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过荒谬。
可是证据又是从他的住处找出来的。
到底是谁,要用云雁公主的死,来这般冤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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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只想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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