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战先怯。

    陈汉生等人如何是那些大手的对手。

    甚至于全程，只有陈汉生在极力反抗，陈子昂及其堂兄弟们，光是听到“九爷”二字，便已经吓得要尿裤子了，更别提还手。

    眨眼之间，遍地哀嚎。

    唯有陈汉生倔得像头牛一样死命挣扎。

    但，

    越挣扎，挨得揍越狠，越狠他还越挣扎。

    如此恶性循环，陈汉生被打的头破血流，简直没了人样，也成了第一个倒在血泊里的人。

    “爸，别挣扎了，人家是道上的大哥，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陈子昂不得不抽空提醒道。

    结果话音刚落，肚子上便挨了一脚，动手的打手一脸凶狠的往他边上吐了口痰：“谁踏马让你说话的？！”

    陈子昂疼的险些岔气，身体蜷缩的像个虾米似的。

    他倒是不想多嘴，可那是他爸，再不提醒，他爸保不齐就被打死了，他还没不孝到这种程度。

    “别…别打了…服…服了……”

    陈汉生认清现实，奄奄一息的喊道。

    他是不想认输，可人家是道上大哥，他事后有胆子报复吗？

    恐怕就算是借他两个胆子，他也没这个本事，所以少挨点打才是真的。

    “还以为你是什么硬骨头，这么快就扛不住了，你也不行啊！”打手一脸不屑的又踢了他几脚。

    “唔——”

    陈汉生疼的直哼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半个屁都没敢放。

    那些打手也不可能真把人打死。

    于是，领头的打手转身征询杜老九的意见：“九爷，人都干趴下了，您看接下来……”

    “呵呵呵——”

    杜老九怪笑几声，并未给予答复，而是来到沈放面前，拱手道：“沈兄弟，可还满意？”

    “人又不是我让你打的，满不满意该问你自己。”沈放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留下模棱两可的回答，便去了田艳茹身边。

    “嘶——”

    杜老九暗自踹摸着这句话。

    片刻后，他的视线落在陈汉生等人身上，眼中不禁泛起一丝恨意，心道：“沈兄弟没说满意，那便是不满意。”

    “不满意…我就打到让他满意为止。”

    思及此。

    杜老九声音陡然一厉：“继续，没我的吩咐不许停，先把那个带头腿打断！”

    打手们自然唯命是从。

    陈汉生等人则彻底慌了神，哭爹喊娘的大声求饶，有几个铆足劲想跑的，当场就被掀翻在地，打的不成人样。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被人按住四肢的陈汉生，像是待宰的老牛犊子，发了狂似的奋力挣扎，却徒劳无功。

    只剩绝望的呼喊在空气中回荡。

    门口的村民们似有不忍，但畏惧杜老九的威慑，压根不敢多说半个字。

    “不…不要……”

    陈子昂眼见父亲被打的不成人形，甚至有人已经找来棍棒，准备打断他的腿。

    绝望之下的陈子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推开挡在面前的打手，冲到了杜老九面前跪下。

    “九爷，我们错了，求您饶了我们，我…我跟您磕头了！”陈子昂声泪俱下，磕头如捣蒜。

    眨眼便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啪——”

    然而，杜老九连看都没看他，直接一脚将他踹开：“没眼力见的东西，连求谁都不知道，活该你们挨打！”

    闻言，陈子昂猛的怔住。

    旋即反应过来，他目光锁定在沈放身上，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沈放，求求你，救救我爸！”

    “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再次染红地面。

    沈放只是漠然的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很快，

    陈子昂意识到这一点，他回头看了眼父亲的惨状，情急之下大喊道：“沈放，你可以不在乎村里人怎么看。”

    “但陈大娘和田艳茹还要在村里生活，你确定，她们也可以像你一样不在乎吗？”

    此话一出。

    沈放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他厉声质问陈子昂：“你是在威胁我吗？！”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压力，压的陈子昂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子昂一屁股跌坐在地，硬着头皮说了句“不敢”，继而强撑着道：“只要你肯放过我们，我发誓，以后绝不与你为敌。“

    他的誓言就像他的人品一样。

    在沈放眼里一文不值。

    沈放真正关心的是村民们的看法，因为这关系到陈老太和田艳茹，以后在村里怎么生活的问题。

    沉默中。

    沈放的目光扫过陈老太和田艳茹。

    陈老太耷拉着眼皮，像是没听见沈放和陈子昂的对话，田艳茹则有些于心不忍，但并未干扰沈放做任何决定。

    紧接着。

    沈放看向门口的村民们，那些大多是陈姓和刘姓之人。

    他们现在不敢起哄，是畏于杜老九的威慑，而并非真的觉得陈汉生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换句话说，如果杜老九不是大名鼎鼎的“九爷”，他们实际上是站在陈汉生一方的。

    这是宗族的优势，同时也是痹症。

    杜老九走了之后呢？

    他们或许不敢明目张胆的针对陈老太和田艳茹，但疏远是肯定的，这也是沈放默许杜老九教训陈汉生等人，而非自己出手的原因。

    因为沈放一旦出手过狠，村民们便会记恨上他，恨屋及乌之下，陈老太和田艳茹也难以幸免。

    “咔擦——”

    场上突然响起骨裂声，还伴随着陈汉生惨绝人寰的嚎叫：“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在这被耽误的几分钟里，陈汉生是终究难逃噩运。

    “住手！”

    眼见门口的村民们表情愈发收紧，沈放装作始料未及的大声喊道。

    只有陈子昂看见了沈放嘴角一闪而逝的冷笑。

    显然，沈放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让那些打手废了陈汉生的腿。

    “你——！”

    陈子昂怨毒的盯着沈放，愤恨的说不出话来。

    “你的威胁对我毫无作用！”

    沈放冷蔑的看了他一眼，踩着他的手指走过，然后故作愤怒的大喊道：“杜老九，谁让你下这么重的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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