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心中有些焦虑，他们俩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从澄西市赶到魔都，要是连杭总的面都见着…

    “那您能否帮我打个电话，就说…”

    这时，走过来一位三十上下的女人，垂至肩头的职业短发散发着干练。

    她踩着高跟鞋，扭动细腰，一抹口红让她显得有些骄傲。

    “你们俩是来找杭总投资的吧…”

    马成杰回答道：“嗯！您怎么知道？”

    “你们还是回去吧，杭总交代了，30岁以下的年轻人，或是三年以下的新兴项目，一律不接待！”

    女人说完，瞥了眼前台小姐姐：“小雅，以后长点眼睛！别什么人都预约！”

    “是，陈秘书！”

    林一凡好奇地看着一脸高傲的女人：“请问，您是？”

    女人没有回答，甚至都不屑看两人一眼，便扭着腰消失在电梯口。

    前台小姐姐清了清嗓子，要不是这白发男子有些帅，她也不愿搭理：“她是杭总的秘书，陈曦！你们还是走吧！”

    林一凡拉着马成杰来到了大厅的休息区，坐在沙发上，林一凡给刘东强打了几个电话，却一直占线。

    “凡哥，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这么回去？”

    “不行，咱们都已经到楼底下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那你说怎么办？刘奕她爸的电话你又打不通。”

    这时，旁边沙发上的一位白发老者，引起了林一凡的注意。

    他身穿普通装束，两腿交叉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盯着手中的报纸，怎么看都像是一位普通老人。

    可仔细看，老人的左腕上竟戴着一只百达翡丽的手表。

    林一凡总觉得，他浑身散发着锐利的气质。

    仔细回想，刚才的秘书，似乎就是从休息区走到前台的，而且前台小姐姐也不停地朝着这边瞥来！

    最关键的是，休息区，除了他们俩和看报的老人，再无他人。

    难道他是…林一凡嘴角上扬。

    “凡哥，你笑什么？”

    “小马，要不咱们再讨论下这个项目？”

    “凡哥，都什么时候了…”

    林一凡对着马成杰使了个眼色，这是他们来时的路上沟通好的。

    “小马，等会到了杭总那边，千万要配合我，记得看我眼色行事！”

    马成杰秒懂！

    林一凡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文件夹，并将其翻开。

    接着，他跟马成杰讨论起文件中的内容，声音不大，恰好能被老者听到。

    “小马，你觉得绿新集团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绿新集团，创建于上世纪90年代初，集团一开始以装潢为主，后来进军房地产，08年金融危机结束后，杭总又把大量资金放在了投资领域…”

    “总的来说，绿新集团无论是经营状态，还是企业文化，都是行业内的标杆！”

    这些话，是林一凡昨晚让马成杰背下来的。

    林一凡听完，嘴角上扬，说道：“可我觉得，那位杭总，脑子有些问题！”

    林一凡观察着旁边的老者，果然，老者嘴角微微抽动，就连交叉的腿也换了个姿势。

    “凡哥，这里是绿新集团，你怎么能说…”

    “投资领域回报率这么高，为何还要坚持房地产？”

    “这几年房地产的确是高发期，但终究是泡面经济，疯狂的炒高房价，老百姓买不起房只能贷款。”

    “贷款多了，银行的风险就高，就好比前几年华尔街的金融风暴，同样是次贷危机引起。”

    “所以我说，那个杭总，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有着非要坚持房地产的理由！”

    老者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却没有回头。

    淡淡说道：“年轻人，你对绿新的认识的确不少，但你讲的不完全对。绿新不能没有实体，一旦离开了房地产，那绿新还是绿新吗？”

    林一凡站起身，走到老者身旁，双手抱拳：“杭总，小子受教了！”

    马成杰惊讶，杭总？难道那个糟老头子就是…绿新集团的创始人杭建新？

    林一凡自然知道绿新不可能放弃房地产的原因，他从小就在天正集团长大，怎能不明白本末倒置的道理。

    杭建新这才回过头，他苍老的脸上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人的内心。

    “小子，你怎么敢肯定，我就是杭总？”

    林一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杭建新深邃的目光变得柔和：“不错，能一眼看出我身份的你是第二个！不过，有两点你猜错了！”

    “望杭总指点！”

    “我这身衣服，真有那么普通吗？这是今年特意请了法国着名服装设计师艾维尔设计的。”

    林一凡无语，这怎么看都像是公园老大爷晨练时穿的。

    “还有一点呢？”

    杭总伸出手腕，林一凡仔细看了看百达翡丽的手表，惊讶道：“这……电子表？？”

    这么一位德高望重，身价百亿的老总，竟然带了一只假表，甚至连A货都称不上！

    “凡哥，这手表有问题吗？”

    林一凡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

    杭建新自始至终都没看马成杰一眼。

    “你就是小强提到的小凡吧！”

    “是我！我叫林一凡！”

    “林？”杭总眉头微皱，似乎这个林字，让他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过往。

    刘东强跟林一凡说过，杭建新跟林天正有些过节。

    片刻后，他紧皱的眉头又豁然松开：“哎，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小凡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咱们移步楼上！”

    杭总拿起报纸和眼镜，往楼梯口走去，林一凡和马成杰跟了上去。

    他身形有些佝偻，毕竟肩膀上扛着那么大一个集团，数万个家庭！

    可在林一凡眼中，他却是一个巨人！

    前台小姐姐毕恭毕敬地打着招呼：“杭总好！”

    杭建新摆了摆手：“公司食堂伙食不好吗？”

    “啊！杭总，食堂伙食很好！”

    “那以后多吃点！”

    前台小姐姐耳根渐红，将桌上的零食藏起来。

    不料电梯口传来苍老声音：“我是说你太瘦了！注意公司形象！”

    电梯来到了7楼便停下了！

    林一凡心中好奇，依照他认为的，一般董事长办公室都会在顶楼，最起码也会是能俯瞰城市的楼层。

    杭总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年纪大了，住低点，高层，让给年轻人吧！”

    林一凡却心想：七楼，七上八下，看来这杭总还是有着一颗往上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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